八字胡没有过多解释,等他离开了宾馆之后,杜鹃盯着接待台上的工作餐,心中挺抗拒的,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口水都快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这个时候,黑猫跑了过来,跃上了接待台,瞥了杜鹃一眼,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放心,这东西没毒。
杜鹃犹豫了几秒钟之后,长叹一声,抗拒不了饥肠辘辘的感觉和那浓郁的饭菜香气,以风卷残云之势很快将这份工作餐吃完了,还别说,一份工作餐吃完之后,杜鹃打了几个饱嗝后,顿时舒坦起来,靠坐在椅子上,也不想其他的了,从口袋里摸出了小丫头早上给的那老年机摆弄了起来。
杜鹃对于智能机自然是不陌生的,自己的手机扔在了家中,宋文送自己离开村子的时候忘了把手机带出来了,所以杜鹃这几天在这里只能用看报纸的方式打发时间,现在有了这款老年机,也能玩玩游戏看看搞笑视频打发时间,但是手机上面除了通讯录之外,就只有一个类似视频播放器的软件,这玩意甚至都不如老款的翻盖手机,至少有个贪吃蛇之类的游戏也行啊。
杜鹃有点傻眼的点开了通讯录,上面只保存了两个号码,其中一个是小丫头的,还有一个标注的是老板,杜鹃无奈的将老年机塞进了口袋里,拿出了接待台下的报纸打发时间。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小丫头没来接班,八字胡匆匆的给杜鹃来送饭之后,就转头离开了宾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似的,看样子今晚又得要加班了!
晚上八点多钟,宾馆门口吹进了一阵阴风,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宾馆门口。
杜鹃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瞳眸微微缩了一下,那是虎子和泼皮!
他们的脚下仍旧没有影子,眸中散发着淡淡的绿芒,神情呆滞的走进了宾馆的大门,朝着接待台这边走来,奇怪了,他们怎么敢走进宾馆的?怎么能这么顺畅的走进宾馆的?
之前的老村长不敢进宾馆大门,那个伪装成我爷爷的家伙想要走进宾馆大门的时候都费了老大的劲,而此时的虎子和泼皮则是很轻松的走了进来,若是在以前的话,杜鹃肯定会很紧张,但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的胆量已经被磨练出来了。当然,最关键的是黑猫此时就趴在我身边呢,不过,黑猫似乎懒得搭理虎子和泼皮俩。
在他们来到接待台前的时候,黑猫对杜鹃轻叫了一声,眼神示意她拿出接待台下的住宿表格登记。
杜鹃看着神情呆滞的虎子和泼皮,小心翼翼的拿出两张表格放到了接待台上,他们俩很安静的在表格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等信息,在他们填完表格的瞬间,那两张表格直接化为了火光,瞬间没入了他们的体内。
虎子和泼皮的身体同时轻轻一颤,然后呆滞的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不过他们没有上楼,而是直接走进了右侧走廊门那边,他们的身影没入了走廊门后,我怔愣愣的看着接待台上趴着的黑猫,黑猫伸了个懒腰,对我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笑容:恭喜你,刚转正就完成了两单业绩!
这是我从黑猫眼神中看到的意思,让我有点懵了。虎子和泼皮刚走进右侧走廊那扇门后没多久,宾馆大门外面又出现了一道身影,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杜鹃又是一愣,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熟人都来这边了?高大壮硕的身影,阴鸷的眼神注视,傻大个站在宾馆门前跟个铁塔似的,看向杜鹃的眼神很复杂,没错,是傻大个,此时的他比几天前消瘦了不少,右边的衣袖空荡荡的,跟个独臂大侠似的,杜鹃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弄断他一只手的是之前暗中保护我的那个人。
傻大个不是杜鹃之前认识的那个傻大个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他的脚下有影子,不是踮着脚走路,眼睛中也没有绿芒,
我拿走的那把剔骨刀是不是已经回到你手里了?傻大个站在宾馆门口沉声问道。杜鹃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杜鹃本以为傻大个会暴怒之类的,没想到他很平静的说道:“这几年我一直守在村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人给一脚踢开了。
杜鹃不太能听懂他的话,忍不住问道:“是谁弄断了你的手?”
“你不知道?”傻大个反问道。
杜鹃很干脆的摇头,对于那个暗中保护我的人,我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头绪,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男还是女。
傻大个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怪异之色,没有回应我的问题,而是自嘲道:“幸好我没有太贪心,给你留下了那柄剥皮刀,若不然的话估计现在我已经命丧黄泉了。傻大个的话未说完,他的身后就传来了莫离的烦躁声音:“让一让,别挡路!”
傻大个转头看了一眼,身体微微一僵,随后朝着旁边挪了一下,莫离走进了宾馆之后,看着此时的他那狼狈凄惨的模样,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莫离的胸前出现了好几道尺余长的伤口,深可见骨,但是却没有血液流淌出来。他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型的利器劈斩了一记似的,小半个脑袋裂开,他后背趴着的鬼婴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那小半个脑袋,生怕撕裂掉落似的,这样的一幕,若是被正常人看到的话,估计能把人给吓疯了。
莫离来到了接待台前,挠了挠自己那快掉的半个脑袋,黑着脸对我说道:“小丫头和水耗子都没回来?”
杜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没事吧?
莫离白了杜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老子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那小娘皮果然不是局子里的人,咱们都被她耍……哎,门口那家伙是什么人?来住宿的?正好安排到三楼,我晚上补一补,身子有点虚!”
听到这话之后,宾馆门口的傻大个脸色微变:我过来是帮宋文传个话,麻烦暂时解决了,你可以离开这里去城里了,不要回村里,等宋文解决了其他的麻烦之后,会去找你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不等杜鹃回应,傻大个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的熟人?”莫离问道。
杜鹃摇摇头说道:“不是很熟,相处过几年,前几天才发现这家伙并不是像我之前认识的那样!”
“哦,知人知面不知心,很正常!”莫离随口回应着。
看着他那裂开足有一指宽的脑袋,杜鹃嘴角抽搐着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尽快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比较好!”
莫离眨巴眨巴眼睛,对我说道:等小雅回来,让她来找我。
看着莫离摇摇晃晃的走上楼之后,杜鹃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接待台上的黑猫叹声说道:“这日子过得,真刺激!”
黑猫轻喵一声,眼神示意:习惯了就好。
傻大个今晚跑过来帮宋文传话,这事杜鹃也不知道真假,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小心起见,杜鹃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待在宾馆这边比较好。
晚上十点多钟,小丫头和八字胡都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拄着拐杖,脚下没有影子,神情呆滞。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不少血窟窿,像是被利刃刺了几十刀似的,同样是神情呆滞。
最后一个,则是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跟在八字胡的后面,有些好奇也有些怯生生的。
来到接待台前,小丫头很随意的让那老妪和西装革履的男人填了表,送他们进了走廊右侧的那扇门,而对于那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少年,小丫头和八字胡都是一副挺重视的样子。
看着小丫头忽悠着那个少年,听她说着这宾馆的住客待遇有多么好的时候,我忍不住撇了撇嘴,低声询问八字胡关于这个少年的来历。
“中学里一个跳楼自杀的小子,怨气挺重的,被收拾了之后就老实了,够资格住在二楼了!”
八字胡随口解释说道:“刚刚那两个,一个是他奶奶,一个是他爹,都是他害死的!”
具体原因八字胡没说,杜鹃也没问,刚刚还觉得这少年挺面善老实的,没想到竟然干出了这种事,人面兽心的东西,或许是看到了我眼神中的厌恶,八字胡低声说道:“这小子的父母离异,他母亲被他父亲杀了分尸,他奶奶是帮凶……”
我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八字胡。
八字胡耸耸肩,无奈说道:“就是这么狗血,很多时候咱们所亲眼见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了。这小子的平时品行还不错,只不过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加上受到了某些催眠干扰,彻底的将心中的阴暗一面爆发了……”
说到这,八字胡哼了一声,朝着楼梯那边走去,说道:“凭幻术玩弄人心,老子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再去揍他一顿解解气,顺便把这小家伙带去二楼熟悉一下,暂时让他住在那家伙的隔壁吧!”小丫头拍了拍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示意他跟着八字胡上楼就行了。
等那少年和八字胡上楼之后,杜鹃忍不住问道:“右侧走廊门后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看看呗!”小丫头淡声说道:“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正式员工了,宾馆这边对你没有多少限制的,你可以随时去查看,包括二楼你也能随时进出了……”
小丫头说的很真诚,但是在杜鹃耳中听到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杜鹃很干脆的说道:“就算我现在是宾馆的正式员工了,那也是托你的福,你才是宾馆的管事人,我在这里做事肯定要服从你的指令,其他的都是浮云……”
八字胡都能拍她的马屁,凭什么我不能拍?别看这小丫头个头小,她的心眼可能更小,这一点从她非得要和那个旗袍女比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杜鹃已经是宾馆里的正式工了,如果不表现的恭敬点的话,挺担心这丫头会给我穿小鞋的。
果然,听杜鹃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灿烂的笑容,她用孺子可教的欣赏目光看着我,笑呵呵的说道:“不要这么说啦,要是让老板知道了就不好了,虽然我在老板那边说了你不少的好话,虽然我也指点了你不少东西,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计较什么虚名……”
看这自吹自擂的小丫头,杜鹃越看她越像是那种喜欢画大饼的黑心小老板。
自我吹嘘了一会之后,小丫头指着右侧的走廊门说道:“那个地方算是咱们宾馆的比较特殊的地方,你把它当成是一处监牢就行了,限制自由的力度比二楼还要大得多!”
杜鹃眨巴眨巴眼睛,把虎子和泼皮之前进入那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小丫头面色如常,随口说道:“这种事情,这几天会发生很多,有人盯上了咱们这边,有得忙了!”
杜鹃急忙说道:“莫离回来了,伤得不轻,让你去找他!”
小丫头也没说什么,让我跟她一起上楼,接待台这边暂时让黑猫看着就行了。
来到三楼之后,她直接去了莫离的房间,还邀请我一起过去看看。虽然我对莫离的房间也有点好奇,但是一想到他那副惨样,我很干脆的摇头婉拒了她的邀请。
回到了房间之后,本来我是没有什么困意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脖子有点不太舒服,有点刺痛还有点麻,没过多久我得脑袋就有点昏昏沉沉的了。
刚躺倒在床上没多久,杜鹃就进入了梦乡,奇怪的梦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什么噩梦,梦中的杜鹃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盯着镜子中的‘我’看,镜子中的我相貌很模糊,像是有层灰雾笼罩在脸上似的,似乎挺激动的,正指着杜鹃的鼻子骂。那架势,像是随时要从镜子里冲出来掐死杜鹃似的,杜鹃听不到镜子中的那个‘我’在骂着什么,但是此时的杜鹃却开口淡声说道:“不能放你出来,你的脾气太暴躁了,会杀了这里所有‘人’的,他们之中有的‘人’不适合送去黄泉的。
“有我就足够了,除非他心中的阴暗面被彻底的揭开,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头疼啊!那个女人真该死,要不是被她咬了一口,你也不会苏醒过来,你骂他是个废物,也是在骂你和我,毕竟咱们俩都只不过是他的某种人格而已,他会改变的,你我都已经苏醒了,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这需要时间,你不能太着急。”
次日清晨,杜鹃是被生生饿醒的,昨晚做的梦杜鹃依旧没有多大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傻傻的对着镜子说了很多话。
杜鹃的肚子叫唤起来,饿的心慌,此时有种能够生吞一头牛的饥饿感,杜鹃快速下床,准备洗漱一番之后赶紧去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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