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指着角落里躺着的那只被打得遍体鳞伤,不知死是死是活的幼狼,说道:这是个孩童。
那明明是一只小狼,为什么老道士说那是一个孩童呢?王大爷很是诧异,不知道人何出此言。
老道士从腰间取出一把扇子,那扇子面儿上密密麻麻画着许多符咒,中间写着斗大的敕令两字,不似寻常的扇子。
老道士手持扇子,朝那小狼扇了一扇,顷刻间,那小狼竟化作一孩童,道人怒道:可恶,竟将孩童变作凶兽,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真是罪不可赦。
王大爷抱着孩童,痛苦流涕,伤心不已,慌忙上前查看状况,将手放到孩童鼻前试探,孩童身上满是伤痕,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已是濒死。
这时老道士急声说道:恩人莫哭,快随我出寺,此孩童我有办法相救。
王大爷见识过道人的能耐,对道人说的话很是信任,便抱起孩童,跟随着道人向寺外走去,此时天色还尚早,示意途中并未遇到僧人,却见到不少的豺狼虎豹等凶兽,道人用的扇子朝凶兽扇了一扇,那些凶兽皆变为孩童。
此时王大爷才知道原来寺中的凶兽皆为人所化,悉数救出来到寺外。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路过一棵山枣树的时候,道人要王大爷采摘一颗枣,然后道人手持那枣,念念有词,而后给孩童服下。
王大爷心中不解,一颗枣儿就能让孩子起死回生?
道人笑道,我这符咒术,可令白骨生肉,死人还魂,定能救活你的儿子。
王大爷听后,方才放下心来,依道人的吩咐,将枣喂给孩子,片刻之后,孩子真的悠悠地醒来,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不见。
王大爷见此大喜,连忙向道人磕头道谢。
儿子醒来后,抱住薛怀良是哭个不停,哄了好久方才停下来,而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由于年纪尚幼,加之受到惊吓,语言不清,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听明白,原来他是被寺中的和尚掳来的,不知是使了什么妖术,将其变为小狼,养在寺中,命其逢人便额首福地,以彰显四中佛法灵妙,稍有不从,便会以鞭子抽打惩戒。
那些被救出来的孩童,亦是七嘴八舌的纷纷诉苦,讲述在寺中所遇到的遭遇。
一个孩童中充满恐惧的说道:寺中的和尚狠毒,经常对孩童毒打,若敢逃走,便更是往死里打,之后便丢弃到那间废僧舍,而且那些和尚还吃人。
王大爷很是愤怒,这群妖僧竟如此毒恶,只是他们为何要占据这寺庙,千方百计引诱香客来祭拜呢?
道人说道:无非是贪图香火罢了,妖魔之类亦可通过吸食香火增加道行,为此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罪不可恕,定不能饶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道人走到寺前,脚踏钢步,口中送肉舞动玄扇,扇面之上,隐隐约约有雷电闪现,而后一道雷光是直冲云霄,顷刻间,天色暗淡下来,空中是风起云涌,黑云凝结,笼罩着整座雷山寺。
云中雷声轰隆,电闪雷鸣。
寺中的和尚听得雷声阵阵,出门一看,见空中异象个个被吓得是闭滚尿流顿时寺中大乱尖叫声熙攘声不绝于耳。
道人见此,挥扇大喝一声,急云中道道雷电,径直向寺中轰去,雷声响彻云霄,天威之下,万物悚然。
寺中和尚见此肝胆剧烈,狼狈逃窜,有的被吓破了胆,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被雷威所射倒地,抽搐不已,有的则是被雷击中,瞬间就灰飞烟灭。
雷电密密麻麻不断在寺中轰击,屋倒寺塌,片刻之间,整座寺庙化为一片废墟,鼠妖皆丧命于雷霆之下,无一生还。
王大爷被道人这仙人手段震慑,目瞪口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道长法术高强,犹如仙人下凡,竟能号令雷霆,顷刻间荡平妖邪,真是令人开眼界呀。
道人呵呵笑道:既然妖邪已除,贫道也该走了,这些孩童,还望恩人将他们妥善安置寻到亲人。
王大爷点了点头,欣然答应,而后询问道人名号,道人并未作答,只是离去之时,送了一首诗,道法于身,不等贤恩思量戒,行彻心寒,千年铁树开花易,一入风都处世难。
等王大爷回到家,路上正好遇到一对夫妇在追着一个青年打。
王大爷认识那家人,那个孩子叫张大满,张大满被他爹娘用扫帚打了一顿,他总算是不敢再闹腾了,怎么刚娶媳妇儿第二天就嚷嚷着要退婚呢?瘸了数天呢,这个还是苦着个脸嘟囔着,那屋里边儿,那媳妇儿招弟,这哪里是个女人呢?分明就是猪八戒转世啊。
原来他是嫌这个媳妇儿太丑,要说这招梯丑不丑呢?这个招娣呀家在山北,边儿是家里的长女,下边儿还有一连串儿的四个兄弟,招弟天生模样儿不好看,自小就操持家务,照顾兄弟们,弄得是粗手大脚,感情还是个黑胖的身形,应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看起来呀,比村儿里的大婶子们还要操实呢。
再说这个张大满,他倒是不寒碜,长得是人高马大,听过几台子的野戏,非要找个像戏里似的那个样儿的媳妇儿,什么千娇百媚,一回手一扭腰啊,让他累死也甘愿。
张大满的爹娘发愁,他的婚事儿啊,村儿里边儿,村儿外边儿啊,都脱了媒婆儿,媒婆儿也给介绍了好些个,可是张大满呢,都能挑出毛病来,这可不行,这个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到了后来呀,这张大满在相亲的时候鼻孔朝天,嘿,不看了,跟个大少爷似的,惹得女方家里是翻了脸。
这几次下来呀,再也没有媒婆愿意往他们家牵线说媒了。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儿咋就成了夫妻了呢?
这得从那年雨后张大满上山采山君说起。
之交,地里的菜还没长成呢,那山里的野菜山菌就成了好东西。
张大满和村里的几个人就一起上山翻番拣拣的,忙活得正欢呢,就见那边儿钻出一只黄狐狸来。
这黄狐狸身形不长,是尖脸突腹,走路啊,一扭一扭的,见了人只快跑两步,又慢了下来。
住在这个大山啊脚下的这农户们呢,遵循着老一辈儿的规矩,人不闹山中野兽,山中野兽也不近孙,祸害积压,纵有那堪山狩猎的人,也有那三打五不打的规矩。
你比方这个,其中就有大肚子带着崽儿的,是绝对不能碰的,一来是伤害了幼崽儿作孽,二来也是忌讳山惊野怪,结仇报复。
可是张大满是偏偏不信这个邪,他捡起一块儿石头就砸了过去。
黄狐狸身形不变呢,这闪躲的稍微慢了一步,一下就被砸中了屁股,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儿,爬起来是一扭一扭地跑开了。
张大满是哈哈大笑,还想追过去,同行的几个人都拦着他,说,这个大满呐,行了行了,别追了啊,这狐狸闹腰可不得了,你当心惹祸。张大满才不在乎呢。
嗨,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胆儿小呢?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什么东西要是成了精,有了道行啊,都要长出撮儿白毛儿来啊,你们看没,那那狐狸,它像是烧焦的饼子,他要是能成精,那我就是太上老君了。
这事儿过了没几天呐,张大满的娘又去村儿里求媒婆儿给儿子说亲,刚巧那媒婆家里养的鸡不知被啥祸害死了,正在那儿肝儿疼肉疼呢。
见了张大满他娘手里拎着只大胡花鸡,先是咽了两口吐吗啊,吧嗒了两下嘴啊,说,行,这套好术,咱们可先说。
好啊,我给你家签这个线儿,成不成的,这机可不能退啊。
张大满的娘听了哎,好说好说,这媒婆儿啊,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儿,新说话儿,就你家那儿子,张大满,那眼睛都长长脑瓜顶上去了,像谁家的姑娘,她也看不上啊,反正横竖是成不了。
索性啊,我就随便给你牵个线儿,还能落下这只大胡花鸡,这随便挑中的姑娘,就是山北的招弟。
招弟人丑可是丑,但是心善呢,几番相亲都被人嫌弃,这次竟然有媒婆儿主动上门,他爹娘高兴的是直锁手,可是招弟却发了愁,为什么呀?
因为前几次相亲呐,都把人家给吓跑了,这回呀,又要再被人笑话一回呀,定好相看的日子,头一天,招梯正在院子里忙活,忽然来了个敲门讨水喝的大婶儿。
招弟把这位大婶儿让进院子里坐着,舀了碗清凉的井水,看着那个大婶儿喝,这说是叫大婶儿啊,是因为这女人呢,挽着头发呢,很显然是个中年妇人,可是长得那个好看呢,白白嫩嫩,连端碗的这个姿势也好看,细细的手指翘起,比画里的贵妃还美呢。
招弟看着那夫人出了神儿,不由得说道,大婶儿,你可真好看。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招梯一番,扑哧儿一笑,说道,你这姑娘说笑了,我一把年纪都当娘的人了,怎么能和你这妙龄女子比呢?
我看你眼晕泛红,又是好事将近,怕是要出嫁了吧。
招弟听到这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扭在一起的两只手掌,跟熊掌似的,差点眼泪掉下来。
那妇人在他手上轻拍了两下,安慰他道,我有个女儿,也是你这般年纪呢,嫁到你们大山里,今年刚怀了孕,却遇到一个缺德的人,伤了腿脚,我这才老远的赶来看他,咱俩有缘,婶子送你一瓶头油,我女儿出嫁时用的也是这个,又香又美,保证女婿见了稀罕不够呢。
那时候女人打扮自己都少不了往头发上抹头油,一来是香喷喷的,二来啊是显得头发乌黑发亮,好看呐。
招弟收了富人,一小瓶子头油,没敢告诉别人,怕村儿里人说他丑人多作怪。
可是到了第二天相看的时候,他偷偷地倒出来,磨在了头发上,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哎哎哎,好,好像是顺眼点儿了。
任谁也想不到,那天两家儿相看,张大满竟然破天荒的点头了,他瞧着招弟低头不语的模样,真好像是绿柳青阳,湖波荡漾,咋看咋喜欢,可是这回轮到他娘,还是有点儿犹豫。
可是张大满呐,殷勤地把面前的一杯茶推给招弟和招弟轻轻地抿了一口,嗯了一声。
张大满激动的是满脸通红,这亲事啊,就这么定下来了,回了家,张大满爹娘试探着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
这大满说,就是看中了招梯的模样儿啊,换了谁都不要,就要招弟,他爹娘一想,也行吧,就这样吧,再跳下去就抱不上大孙子了,儿子说,行,那就行。
娶亲之前呢,俩人儿还见过一面,张大满带了礼物去招弟家提了点儿点心和一瓶酒,给未来的老丈人送来了几尺花布啊。
哄得招弟是羞红了脸,张大蛮是越看招弟是越喜欢,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就是合了他的心意大满,心里边儿高兴,这大宝贝疙瘩让我捡着了,真是庄稼人儿没见识,不枉他挑了这么久,捡了个大便宜。
说话是迎亲送亲,吹吹打打,热闹非凡,夜里,张大满这个新郎官儿人间小灯科,美得可比那活神仙,可是到了第二天,太阳照进屋里,他睁眼一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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