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蔡九就见到了窦信。窦信很奇怪,说:蔡兄,没到约会的日期,你怎么提前来了?
蔡九说:你约我,我自当早来呀,想与你多待几天。
两个人是哈哈大笑,朋友说:你来得正好,我给你引荐几个人。当天晚上,窦信便安排下酒宴,为蔡九介绍了几个朋友。
这几个朋友个个都是场面上混的,那自有一套规则,几个人也是合得都很开心,酒酣耳热之际,几个人提出来,他们想要认识本地的一个游击。
游击是是武将的一个职位,听说蔡九和这位游击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便想让他帮忙引荐一下。
蔡九难得被别人如此重视,便拍着胸脯夸下海口说:有我的这位朋友在啊,进军营就跟回家一样轻松。
转过天来,蔡九就带着窦信几个人来到了军营,蔡九上报名号,士兵也确实认识,这关系也确实不错,几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进到军营里了,可是他们的行为令蔡九的游击朋友很是不满意,因为这名游击是本地总兵的副手,直接管理营兵本地的军事要地,蔡九来就来吧,怎么能随随便便带陌生人进入兵营呢?还大摇大摆的跟回自个儿家似的?
关系确实不错,但是这是什么地方,别开玩笑啊,这游击就偷偷埋怨了几句蔡九,蔡九也不在乎,就说:这都是我的朋友,不会出问题的。
这不仅不在乎,蔡九还大模大样的带领着他们参观了军营,是一路讲解,这个时候,游击看不下去了,这事一旦要被人捅上去,不仅这官帽不保,可能连小命儿都要丢掉,毕竟这是军事要的军营,他一气之下,就命令下边人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听候发落,没想到这几个人不仅不乖乖儿就范,反而竟出手反抗,打了几个士兵,蔡九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这几个人武艺都不错,军官只打伤了一个,其余的全部都逃跑了。
后来经过审问才知道受伤的这个人他们本是附近山上的土匪,一心想要造反,便想混入军营,准备里应外合,拿下军营,再图大事,可是还没审问清楚啊,这人就重伤死了,蔡九稀里糊涂的成了反贼,蹲在大牢里是不停喊冤。
往往最能坏事的就是这样的朋友,仗着关系不错,比你还随便,分不清轻重缓急。
这位游击朋友倒不错,他知道蔡九就是读了好几年书读傻了,没什么坏心眼子,肯定是轻信了别人,便偷偷来见他,准备把他臭骂一顿,将其释放,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手下来报说,总兵大人亲自来了。
总兵大人听说这事,非常愤怒,不过听说抓住一个反贼又很高兴,马上要提审蔡九。
游击朋友绝望了,如果总兵亲自审问蔡九,那可是要凶多吉少了。
现在蔡九知道哭了,跟朋友哭诉自己的无辜,这游击朋友摇头叹气说只能最尽大的努力试一试啦。
当天晚上,蔡九哭累了,刚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他,他慢慢睁开眼睛,竟然是黄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蔡九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黄莺轻轻抚摸他的头,就跟摸狗脑袋似的,一言未发。
等蔡九哭够了,一抬头,黄莺已不见了踪影,第二天一早,几个造反的反贼全都被捆得结结实实放在军营大门前,总兵亲自审问了他们几个反贼,竟然异口同声说是被蔡九所擒,说什么蔡九是武功盖世的高手等等。
这怎么回事呢?昨晚蔡九整晚都待在大牢里,并没有出去,这事儿怪了,总兵突然意识到,这蔡九是不是一个世外高人呢?他立刻赶紧把蔡九给放了,并向上面举荐了他,算他戴罪立功,留在军中听用。
这下蔡九又牛气了,一下子成了一个武官,简直是一种讽刺,他读了几十年书,最后没走上科举的道路,竟然入了武行,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是当上官就行了。
刚刚风光几天,军营就有一个传闻,说是附近有黄皮子的影子,蔡九一听这个消息,冷汗就下来喽,他这几天几乎忘乎所以了,忘了是黄莺救了他,既然黄莺能救他,那收拾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啊?
蔡九心中冷笑:哼,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得感谢你啊,就忘了你是吃老鼠的妖精,于是他开始琢磨怎么除掉黄莹。
军中也有懂歪门邪道的人,蔡九是特意咨询了他,那个人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他听后乐得够呛。
这天晚上,蔡九刚刚熄灯休息,黄莺便来到他的房间。
可是一进房间,黄莺他提鼻子一闻,就觉得有这么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紧接着就是心慌意乱。
黄英转身要跑,可是不知道谁将大门给锁死了,随后从桌子底下,床底下跑出了很多大哪,同时从房顶上开始掉落鹅粪,这黄鼠狼最怕大哪了,尤其是鹅粪沾到身上,就会全身溃烂。
黄莺是左躲右闪,但还是蹭到了皮肤上,这时大门开,黄莺一喜,刚要蹿出去,迎面却遇到一群恶狗,扑上来就开始撕咬,他们全是黄鼠狼的天敌,黄莺就算已经有了道行,可也是害怕天敌呀,不过这却要不了他的命,就在这个时候,从房顶落下了一张大网,将黄莺就扣在了其中,这黄莺是拼死挣扎,门口突然又出现了很多士兵,是杖弓大箭,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黄莺是全身中箭,血流如珠,等到彻底断气了,蔡九才敢露面,他面带冷笑,踢了踢黄莺,啐了一口,骂道:一个臭妖精,还想嫁给我做媳妇儿,简直是做白日梦。
蔡九知道茶棚附近还有那三个老人,依然还是隐患,便马不停蹄地带领着官军杀到茶棚,他们一直搜索到天明,哪还有三个人的影子呢?这个时候,茶棚后面两棵大柳树引起了蔡酒的注意。
这两棵大柳树很粗,树干弯弯曲曲的,这打远处一看,很像两个老头儿佝偻着腰这个样子,那旁边儿还有一棵黑不溜秋的杨树,难道那个是常常瘦瘦瘦高的老妇人,不管是不是吧,三棵树肯定是留不得。
蔡九马上下令砍倒他们,果然,那两棵柳树竟然流下血来,而杨树却没什么反应,忙活了一上午,蔡九心满意足地回到军营之内,这回再没有后顾之忧了,哪怕没有找到那个老妇人,想来她也不敢送上门儿来吧。
这天晚上,蔡九偷着到军营外面儿去应酬,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回到军营时,他突然觉得尿意来洗,便走到路边儿撒尿,就在蔡九提着裤子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突然看见草里有两个光点儿,绿幽幽的。
蔡九好奇心大起,不仅没跑,还往前凑了凑,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光点儿爆起,一股腥风迎面扑来,蔡九连声音都没出一声,便被一张大嘴给吞了进去。
等执勤的士兵在军营外发现一条黑色的大蟒蛇正在游走时,蔡九早已经消失多时了。
还有一个奇异故事,是一个叫王生的人亲身经历的。
王生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就自己上山打柴,到集市上去卖,这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这样过了几年,这王生也长大成小伙子了,有父母的人家,像他这个年纪,早就说上媳妇儿了,但是他因为穷,又没有父母,家里条件不好,找媳妇儿就是个难事儿,村里村外没人看得起他。
这天,他挑着柴去集市上卖,摆了大半天也没卖出去,眼看天就黑了,往回走还要走20里的山路,无奈这王生只好以一半儿的价格把柴火卖给了一位大婶儿,拿着这一点儿点儿钱,火急火燎地往家赶,他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这天可就黑透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这时候他听见前面有一个女人在哭,他心里儿一惊,听说二这黑灯瞎火的,怎么会有女子哭呢?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王生想到这儿,头皮就开始发麻,腿肚子就有点儿转筋了,但是没办法儿了,转念一想,我挺大一个小伙子,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怕什么呀?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地方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地儿,又没有地方借宿。
他从兜里边儿掏出火折子,吹亮了,给自己装胆儿。这时有了光的照亮,他才发现路旁边儿一棵大树底下,坐着一个姑娘,正在那儿哭。
这女子见了光亮,也瞬间抬起了头,王生借着光看见这女子长得是秀丽端庄,非常漂亮。
王生快步地走到跟前,问道,姑娘,你是迷路了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这女子见有人问她,她哭得就更委屈了,一边儿哭一边儿说:我叫小溪,前几年因为家里穷,父母把我卖给了一户人家当童养媳,今天因为我干活儿,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两个碗,我这婆婆就扇了我两个耳光,还把我赶出来,说说他们家不养废物。
这王生一听也是个可怜之人呐,就给他出主意说,姑娘,你可以回娘家,或者去投靠亲戚啊。
小溪摇了摇头,说,当年父母把我卖了,他们就搬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至于亲戚,家家光景都不好,谁家也不可能收留我呀。
王生有点儿发愁了,说,你一个姑娘家,那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外里过夜呀,再晚一点儿,说不定还有狼出现呢,一听说有狼,这小溪赶紧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王生的跟前儿,说,大哥,你帮帮我,就把我带回你们家吧,如果你没媳妇儿,我我就给你当媳妇儿,我给你当丫鬟也行。
这王生虽说没媳妇儿,但是他很老实,看着小溪正处风华正茂的年龄,便实话实说,嘿哟,我倒是没媳妇儿,但是家里儿啊很穷,你跟着我会受罪大。
这小溪一听他说没媳妇儿,就两眼放光的说,我不怕穷,我能吃苦。再说,除了洗衣服,做饭之外,我还有一手绝活儿,我能包一手好包子,绝对色香味美。
这王生听到这儿,觉得两个人都是可怜之人,至少自己还有父母留下的三间草房,那虽然年久失修,但还能遮风挡雨,于是就同意了小溪的要求,带他回到了自己一贫如洗的家里。
这小溪呢,也确实勤快,王生是每天天刚亮,他就起来进山打柴。
这天他起来的时候,小溪已经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又端出一盘白生生的馒头,说,家里就这一点面,我全部给你蒸成了馒头,你留两个自己吃,剩下的拿到集市上卖了,晚上连你卖柴的钱一起去,多买点儿面回家,我给你蒸包子,就能多卖点儿钱。
这王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砍起柴来也格外卖力,很快就砍好了一担柴,连馒头一起就挑到了集市上。
你说来也怪,那平常很难卖的柴,没多长时间就卖完了,连这馒头啊都卖了一个好价钱,这王生数了数,口袋儿里的钱足够买面了,他就去买了一小袋儿面,还买了一斤多肉,就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这王生回到家里的时候,小溪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王生出现在路口儿,小溪赶忙跑过去去接王生手里的一些东西,很关切地问道,今天卖得还顺利吧?明天你直接卖包子就行了,不用这么辛苦地看柴了。
这王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说:真的吗?你对你的包子这么有信心?
小溪笑了笑,说:嗯,明天你就能见识到了。
第二天早上啊,王生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包子的香味儿,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包子味儿。
寻着香味儿,他发现另一间房子里是摆满了做好的包子呀,他真没想到小溪这么能干,一小袋儿面,一斤多肉能蒸出这么多包子,而且还这么香,他伸手就拿了一个,正准备往嘴里塞时,小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打了一下他的手,说:这是要卖的,你吃的在那个小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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