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经常劝说,再加上亡妻夜夜托梦,金梦生便不再固执,大操大办的将春红娶进了家门,半百的新郎,十八的新娘,着实让人羡慕。
婚后,春红对金梦生关怀备至,金梦生时常感叹自己亡妻已经去世多年,还这样为自己着想,应该怕自己年纪大了,无人照顾,真是煞费苦心,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委屈了春红。
金梦生平日里对春红也同样很疼爱,毕竟是爱妻给选的,转眼到了秋季,每年立秋之日,金孟生都会提前去姑姑家为姑妈贺寿,姑妈爱美,金梦生正好又是开布庄的,所以每年都会带一些上好的布匹去看姑妈。
这一天,金梦生嘱咐春红:我去贺寿,十日左右即回,你要在家照顾好自己。
春红回道:相公放心吧,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的,你多住几日也无妨。
金梦生骑着马上了路,走了一段时间,太阳已经下山,他突然想起那布匹居然忘了带,他只好赶紧掉头回去去取,到了家门口,已经是子时了,这个时候,只见在不远处,他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不过这个身影身手矫健,直接是翻墙而入,这一幕被金梦生尽收眼底,幸亏自己返回,要不然春红一定有危险,这怕是进贼了。
金梦生拴好马,将马鞭攥在手中,从后门就悄悄入了院子。
只见春红的房间还没有熄灯,他轻声走到窗下,这屋子里竟然有男子说话的声音:春红,你再忍忍,等他回来,你每日把这个往他酒里放一些,他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差,不出一年半载,就会卧床不起,到那个时候,这金家可就该改姓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日夜相守了。
金梦生手指沾了些唾沫,将窗户纸捅了一个洞,顺着这洞,他就看向了屋内,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他不再想听二人的打情骂俏,转身径直离去,回到布庄。
布庄上的账房先生姓薛,大家都叫他薛伯伯,十几岁时就在金家布庄做工,他见金梦生夜晚到来,知道肯定是有事发生,二人也没有废话,进入房门,把门关上。
金梦生与薛伯伯耳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金梦生离开布庄,再次去往姑妈家,一切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布庄由薛伯伯和周怀打理,二人是分工明确,经营的亦如往常,也许是这薛伯年老体衰,不知道为何晕倒了过去。
薛伯有个女儿叫薛美莲,见父亲病情严重,便把父亲接回家中医疗,几日之后,金梦生归来,周怀将薛伯病倒的事情讲给了他听,金孟生非常难过地说:周怀呀,以后这个布庄就由你打点了,你就多受点儿累。
周怀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经营布庄。
金梦生回到家中,独自一人来到书房休息,春红见他不开心,便问道:相公怎么闷闷不乐?
金梦生叹了口气,说道:薛伯病倒了,布庄无人看管,周怀太年轻,我有些不放心,我又要常常外出,所以此事让我心烦哪。
春红安慰道:倒也不碍事,这又何难?让我去布庄帮忙打理吧。
金梦生拒绝道:哎,那怎么能行呢?你一个弱女子,怕累坏了你,为夫心中怎么过意得去呢?
春红说道:相公你忘了吗?我出身贫苦,又不是富家的千金,吃苦受累我不怕的。
最后金梦生还是同意了春红去布庄,春红喜出望外,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就来到了布庄,做起了老板娘,谁知到了晚上,金梦生来到布庄,一脚踹开周怀的门,只见周怀正与春红在床榻上谈笑。
周怀见金梦生到来,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哭着说道:师父,此事不能全怪我,都怪都这个荡妇,她天天都在勾引我。
春红生气的说道:好你个周怀,刚刚还对我郎情妾意,这么一会儿就翻脸了,你无情,别怪我无义,今日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儿揭露你。
此时布庄的伙计们都围在了门外,原来这春红和周怀这二人是同乡,他们俩早就相好了。
周怀曾经想把春红介绍给金梦生,然后二人是合谋害掉师父,谁知金梦生不想再娶,后来他得知这金梦生的软肋是亡妻刘巧姑,于是就自导自演了这场戏,让春红装成是刘巧姑安排相遇,金梦生果真就上当了。
周怀急了:师父,你不要听这个淫妇瞎说,他是栽赃陷害我,我还想着把它不检点的事情告诉你,今晚是她闯进我房间的,师傅,你可要相信我呀。
金梦生叹了口气:周怀呀周怀,你也太过心急了,我正想收你为义子,若你不是心怀歹念,待我百年之后,这个布庄是要留给你的。
周怀哭着说道:师父,你要相信我,是她威胁我,若我不从他,他就告诉你说我非礼她,师父,看在往日的情分,你留下我,别赶我走,现在薛伯伯已经病倒了,咱们的布庄不能没人啊,还有,师傅您年岁越来越高,身边没一个人照顾,怎么能行呢?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大声说道:谁说我病倒了?
只见从门外进来二人,一个是账房先生薛伯,另一个是薛伯伯的女儿薛美莲。
薛伯训斥道:周怀啊,你应该叫周坏才对,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安分了,要想人不知孰非己莫为的道理你可懂?
金梦生叹了口气:周怀,春红,你们二人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师傅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是春红陷害我的,我和她之前没有任何关系,薛伯伯嫉妒我,怕我抢了他的位置,周怀说完话,从身上抽出一把尖刀,一刀刺向了春红的心窝。
春红口吐鲜血,含着泪说道:你好狠毒的心。随后就断气了。
周怀说道:我帮您除了这个淫妇,足以证明我和他毫无关系。
伙计们把它拿下,放你一马,你不走,如今错上加错,把他送到官府。薛伯伯一声令下,周怀被按在地上,五花大绑起来,随后又被伙计们送到了官府。
此事让金孟生是大病了一场,好在有薛伯伯照看布庄,薛美莲的日夜守候,后来金孟生大病初愈,娶了薛美莲为妻,婚后二人是相敬如宾,三年连生二子,布庄生意兴隆,夫妻同心同德,过上了美满幸福的日子。
薛伯过上了好日子,不由的怀念起以前的贫苦生活,富裕人家的磨一般用牲口来推,而穷人家则需要人力来推,推磨时间长了,人就会头晕。
薛伯有个亲戚叫杨一德,他靠开磨坊起家,成了当地一个不大不小的财主,人称磨坊杨老爷。
杨老爷虽然家道殷实,可是膝下无子无女,后继无人,杨老爷原配夫人张氏是相俊美貌,但是这肚子不争气,久久没有动静,于是杨老爷就要纳妾。
张氏起初不同意,但是时间一长,加上自己的肚子实在是没动静,最后也只好妥协。
但是她要求老爷的妾由她亲自挑选,就在这张氏答应老爷纳妾的第二天,破天荒的下了一夜的大雪。
一大早杨家的仆人起来开门扫雪,发现门口这依靠着一对衣衫褴褛的男女,男的四十多岁,女的二十出头,两人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张氏平日就喜欢积德行善,因此仆人是自作主张,就把二人是扶到了客房,灌了几口热汤之后,便来向张氏禀报,张氏来到客房,经过打听了一番,得知这是一对父女,这父亲叫张老坎,女儿叫张翠花,因为家乡遭了难,是逃难出来的,张氏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磨坊杨老爷也比较好客,于是这个张翠花儿很快就成了杨老爷的二房太太,那当然,这也是经过大太太同意的,而这位张老坎到磨坊当了账房先生。
张翠花和杨老爷圆房之后,肚子就一天天大了起来,七个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由于杨家有钱,照顾得好,孩子满月这一天,抱出来一看,依旧是精神十足。
杨老爷为儿子起名杨赛虎,杨赛虎不到三岁,翠花儿又生了一胎,还是个男孩儿,便起名叫杨赛豹。
杨老爷中年得两子,乐得合不拢嘴,喜上眉梢,每天就看着睡在身边的两个儿子,像吃了糖蜜一样,他卯足了劲生三胎,卯足了劲赚钱,又买了好几十亩良田给两个儿子备着,夜里搂着这个捡来的小老婆,心肝宝贝的是叫个不停。
就在赛虎四岁,赛豹刚学走路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就降临到了杨家。
这天,杨老爷从外面要账回来,刚到庄口儿,就看见自家门口儿是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原来啊,自己的老丈人张老坎突然爆亡,杨老爷是惊慌失措,他急急忙忙赶到老丈人的房间,只见张老坎全身上下是血迹,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口鼻流血,面目狰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正常死的。
杨老爷本想隐藏了事,然而这有众多家仆和外人在场,并且这人命关天,死的又是自己的爱妾的父亲,于是立刻差人报官,没过多久,本地的王知县带着仵作还有一干人来到了现场勘察。
经过这仵作验尸后,确定这张老坎中的是剧毒,王知县对杨家上下就仔细排查,认为张老板他不可能自己喝药,一定是别人谋杀,王知县还从众人口中得知,张老砍的饮食都是由二奶奶张翠花专门负责的,他的房间除了二奶奶进去外,没有人进去过。
张老坎今天上午没去磨坊,仆人一看,说这管事儿的怎么还没来呢?他就找来了,一进他的卧室,却发现他已经僵死在地上了,由此看来,这张老坎的死,定然和张翠花儿有着莫大的关系。
于是这王知县下令将张翠花儿押到县衙,众人见张翠花儿被押走,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说话儿,这张翠花和张老坎是父女啊,他就算再不孝顺,也不至于将亲老子毒死啊,再说这父女二人平常也挺和善的,也没有说不对眼怎么着的。
张翠花在县衙大堂之上,战战兢兢,身体犹若筛糠,一个妇女没见过这阵仗,不免得胆小,口中大呼冤枉。
在场的人也得知王知县确实是冤枉了张翠花,突然王知县一拍堂木,大喝道:还不从实招来,你口口声声说张老坎是你的亲爹,岂有闺女到亲爹的房中过夜的道理?
此话一出是震惊四座,下边儿是嘘声一片,怎么回事儿?过什么夜?
原来在杨家排查的时候,有仆人告知,他们多次在夜里听到亲家老爷,也就是张老坎,他的房里有女人的声音,有时候一大早就看到二奶奶从张老坎的卧室走出来。
王知县大声呵斥道: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与那张老坎究竟是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莫非想受受皮肉之苦吗?
王知县话音儿刚落,张翠花已经吓得是七魂离窍,急忙喊道:小女子招供。
原来这张翠花并不是张老坎的女儿,而是张老侃拐来的,张翠花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十四岁就被张老坎霸占,只是对外一直都称是父女关系,自从张翠花到杨家做了妾之后,她确实想死心塌地的跟杨老爷好好过日子,无奈这杨老爷不仅年龄大,还经常外出做生意,张翠花本身也是一个比较活泼开朗的人,比较喜欢交朋友,好凑热闹,杨老爷一出去,她就觉着这心里空落落的,没着没落的,而这张老坎就见缝插针,还要挟她,如若不从,便将他们之前的一切公之于众,因此张翠花也就算是半推半就,顺从了张老坎的心意。
那天杨老爷进城打点生意,深夜未归,等三更时分,张翠花耐不住寂寞,便悄悄溜到张老坎的房中,就在两人准备探索人生的时候,张老坎突然七窍流血,从床上翻滚到地下,痛苦地叫了两声,便一命归西了,张翠花怕惹祸上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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