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尼斯起义军在从北、西、南三面合围突尼斯城三天之后。
哲米勒遥望宏伟的突尼斯城,神色冷峻地抬手指向城下的禁卫军军阵:“传令,发起总攻!”
悠扬的号声在周围数里范围飘荡,十多个起义军方阵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沉默着向前缓缓前进。
指挥禁卫军守城的科贾站在城西的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皱眉低声自语:
“那场该受诅咒的大火……伟大的禁卫军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如果是正常交锋,就算叛军比自己的人数多一倍,他也有信心将他们击垮。
然而,半个多月前突尼斯城中的军械库意外失火,或许就是城中的柏柏尔人纵火。
总之,军械库里的武器被焚毁了70以上。
先前那些禁卫军士兵非要返回突尼斯城中居住,却因为刺杀贝伊事件不得带武器进城,而上交了武器存在军械库里。
在发生失火之后,足有一半的士兵面临缺乏武器装备。
就在那时,各处的叛军陆续取得胜利,开始朝突尼斯城汇聚而来。
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禁卫军老爷们得知军队缺少武器,纷纷卷起家财逃往的黎波里或者埃及一带,这又影响到他手下的士兵。
“一周不到,就有上千逃兵。这些懦弱的废物!”
科贾摇头叹了口气:“以禁卫军百余年的积累,如果坚定而英勇地清剿叛军,又怎会变成今天这种被人围在城里的局面?”
“帕夏?”一旁的副官见他发呆,忙小声提醒,“敌人靠近了。”
科贾点了点头,随意挥手:“开炮吧。”
“是,帕夏。”
突尼斯禁卫军的防线前方,十来门大炮发出了轰鸣,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钻入了土著军的人群之中。
“啊――”
惨呼声中,几具被炮弹击碎的躯体变为肉块和血沫四处激射,原本就乱糟糟的土著军队列立刻更加混乱起来。
那些前不久还是农夫、小贩的土著军军官们拼命按捺自己心中的惊惧,挥动弯刀高喊着约束手下:“保持队形!”
“不要乱,更不许退后!”
“别愣着,继续向前走!”
在他们的努力下,进攻的队列勉强保持着前进。然而,禁卫军的大炮再次响了起来。
其实,这种实心炮弹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亡,即使以最佳角度直接命中军阵,至多也就能杀死十来个人,大多数情况则是带走一两条生命,甚至未能命中。
但大炮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随时可能会被看不到的炮弹击碎的恐惧感,却极为考验士兵的意志力。
这些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土著军却完全不具备这种能力。
大部分士兵在经受了四五轮炮击之后,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转身逃跑――尤其是那些被鲜血和脑浆糊了一身的人,跑得比谁都快。
而负责管理他们的军官在一阵喝骂之后,发现根本约束不住,便也跟着一起向后跑去。
也有少数士兵会头脑一热,高喊着先知和主的尊号,狂奔向敌军阵地准备拼命,而等待他们的则是禁卫军的齐射。
两天后。
哲米勒神色阴郁地听着军官向他汇报伤亡情况,嘴里低声念叨着:“两万多士兵,十几轮进攻,竟然没有一次能靠近敌人50步之内……”
他原以为也会像之前的那些战斗一样,很快就能攻入突尼斯城。没想到这两天死了400多人,却连禁卫军的第一道防线都还没摸着。
“大炮!都是那些该死的大炮!”他突然恨恨地咬牙大吼起来,“如果我们也有大炮,肯定能将那些魔鬼碾碎!”
一旁的军官闻言凑近了两步,小声道:“将军,或许,我们可以找伊沙克帕夏试试。”
在成为起义军首领之后,慷慨的“扎加诺斯老爷”已恢复自己的本名,成为了伊沙克帕夏。
黄昏时分,昏暗的光线令交战双方都暂时停手,士兵们返回营地开始准备晚饭。
哲米勒则带着几名主要的军官,来到了起义军首领伊沙克帕夏的住处。
“大炮?”伊沙克皱眉摇头,“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能搞来的。”
哲米勒焦急地央求道:“帕夏,敌人的大炮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如果我们没有对等的武器,恐怕很难取得胜利。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眼下整个突尼斯只有法国人有大炮。”伊沙克沉吟着摇头,“只是,这是我们突尼斯人和奥斯曼禁卫军之间的仇恨,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或许不愿提供帮助。”
哲米勒立刻道:“这怎么和他们没关系?我们都是同宗的罗马兄弟,我相信,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旁边的几名军官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伊沙克似乎被他们说服了,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们去找‘罗马同胞’试试看。
“对了,最好能请阿拉义长老和我们一起去。他那过人的声望应该会有帮助的。”
“好,我会亲自去求他!”
隔日,十余人组成的突尼斯土著“代表团”抵达了近卫军团的驻地,贝尔蒂埃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阿拉义长老现在已是突尼斯土著们的宗教领袖人物,在这次起义事件中获得了极高的威望和地位。不管他当初是否愿意,此时已和起义军的利益牢牢绑定在一起,早就不再追究当初有人冒用他的名义发布预言之事了。
相反,他现在会积极地为起义军的利益奔走。
在他代表起义军说明了所面临的困难,并请求“同胞”帮助之后,贝尔蒂埃也极为诚挚地向他道:“诸位放心,对于同胞的苦难,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忙。
“不止是大炮,我还可以派出军官,帮你们指挥战斗。我相信,他们的经验一定能派的上用场的。”
这也是约瑟夫的规划中的一部分。就是要让突尼斯土著们明白,禁卫军绝不是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所打败的。如果没有“罗马同胞”协助,他们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哲米勒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率先激动地深深行了一礼:“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不会忘记法国同胞的相助!”
同来的军官以及多位最有威望的土著部族族长也都跟着向贝尔蒂埃行礼,各种真诚道谢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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