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岛上现人口不少,远远超过一户之数。fengxuan而且,我想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减少。虽然公子跟万主簿已有私下协商,但这终究是一个隐患。蓄奴,毕竟是不被允许的。”
奴仆,蒙古人称为驱口。
蒙古人或买或抢,想要多少就可以拥有多少,甚至都不需要向官府报备。但汉人可不行,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蓄奴的。
“如果将多余的人口,全都登记为戏班之人,虽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但我想起码对官府可以有个相对合理的说法。
至于贱籍,反正咱们也不会去考官,到时真的论及婚配,再想办法解决就是。”
甄鑫颔首。
不说自贸区的建设与管理人员问题,单就剿杀周边海贼,就得需要上百号人。还有维京岛上的那些遗民,现在还不想出门,一旦出来也一样得面对这个问题。
都是见不得光的。
一旦被人举报成“聚众造反”,那就真的只能造反了。
与其日后被人揪住小辫子,不如想办法先把辫子给藏起。
“其二,咱们既然确定了以贸易为主的发展方向,总得有自己的购销渠道。如果能赋予戏班这个功能,在他们冲州撞府的同时,了解并收集各地商品货物的信息,对贸易的全面展开,将会提供极大的帮助。”
妙啊!何止如此!
自己如果真的能够拥有无数支走乡串县的草台班子,做什么不行啊!
最主要的作用,必然是情报!
而且,还有可能将其发展成为一支极其灵活的武装力量。那些娃娃,多少都有些舞台功底,再多加打熬一番,不求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正面杀敌,但是起码可以对一些小规模的行动提供有效的支持。
至于贸易,有,当然就更好了!
这珍娘,还真是个人才啊!
可惜了……
不过也好,这样的人,别人也看不上。
看到甄鑫眼中毫不掩饰的赞赏,珍娘只觉得全身舒畅,声音不自禁地提高了许多:“再者,有甄公子在,我想戏班的每个孩子,都不可能去以身娱人!”
苟顺听着,频频点头。
对噢,自己瞎担心什么啊!
连珍娘这种人,公子都不肯放出去经营旧业,更何况是自己那堆可爱至极的娃娃们!
……
“有广州府秀才柳春卿,梦见一花园中,有一女子依于梅树之下,说与他有姻缘。秀才自此改名柳梦梅。
柳梦梅去临安应试途中,路经南安梅花庵,偶游花园,在太湖石边,拾到丽娘的春容匣子。于是将其春容挂在床头,夜夜烧香拜祝。
丽娘之魂,自阴间游荡到梅花庵,恰遇柳生对着自己真容拜求,大为感动,现身与其欢会。两个道尽彼此相思之情,喜极而泣。
柳生为其挖坟开棺,助丽娘还魂,重见天日。两人结为夫妻,一齐前往临安。
应试之后,为了能让丽娘与父母相聚,柳生前往淮扬杜府,自称杜家女婿。却被怒不可遏的杜巡府以欺诈及掘墓之罪判为斩刑。”
甄鑫说到此时,端起杯,水竟然已经没了。
“下面呢?不会没了吧……”苟顺眼巴巴地问道。
你下面才没了!
甄鑫瞪了苟顺一眼,曲着手指点着空杯。
“公子见谅,我忘了续水……”抱着一个大水壶的苟榕这才反应过来,急急添上水,问道:“那柳生,被斩了吗?求公子,不要斩了他啊……”
“这次要讲完啊,别再来个且听下回分解!”徐夫人对着甄鑫亮出小拳拳。
好吧……我继续!
“正在此时,朝廷派人找到杜府,报知柳梦梅中了状元。柳梦梅这才得以逃脱斩刑。”
观众们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杜巡抚依然不相信女儿会复活,并且怀疑这状元郎是妖精之身,于是奏请皇上公断。皇帝传杜丽娘至公堂,在‘照妖镜’前验明,果然是真人之身。于是下旨让父子夫妻相认,并着归第成亲。
从此之后,柳梦梅与杜丽娘,这一对生死相恋的有情之人,过上了幸福而美满的生活……”
“好感人啊……”苟榕喃喃说道。
“从今后,把牡丹亭梦影双描画。
亏杀你南枝挨暖俺北枝花。
则普天下做鬼的有情谁似咱……”
唱音袅袅,在甄鑫轻轻的节拍声中,终于结束了这剧“牡丹亭”。
静静立在一旁的苟二娘,眉开眼笑。
这位甄公子,真是有才啊!
这出戏,即使放在广州乃至临安,甚至是大都,都必然能火!
这不是一般才子佳人的爱情剧,而是超越着生死的力量。一个温软缠绵,一个执着痴狂,有谁可以抵挡得住对这种最真挚恋情的向往?
从甄公子那,苟二娘已经拿到了部分的唱词手稿。词儿旖丽而秀美,令人心牵念、魂飞绕。
若非亲眼目睹,苟二娘绝不会相信,如此凄清而婉约的戏文,会出自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笔下。
可是,谦虚的甄公子却非要说这不是他所作,而是出自一个名为“汤显祖”之手。
骗人呐!
那位汤显祖若有如此大作,其名声早该超过了北地的关汉卿!
“二娘二娘,我想演杜丽娘……”苟榕缠着苟二娘,不住地求道。
“好啊……”苟二娘微笑着答应,“那你想让谁来演柳公子?”
苟榕勾着下巴,思量道:“大哥肯定不行,他就不爱演戏。老三也不成,个头比我还矮!其他的,更就不成了……”
“你爹呢?”
苟榕嫌弃地说道:“二娘你觉得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会长着那样的一双贼溜溜般的眼睛吗?”
“那你觉得谁可以?”
苟榕脸上一红,暗搓搓地瞥了一眼甄鑫,随即低头不语。
苟二娘心里一动。
过了年,老二已经十四岁,可以找个婆家了。看来得跟大娘商量一下,哪怕做小,也不错啊……
“咦,二娘,你看甄公子在做什么?他在教大哥功夫吗?”
“他说,这是专门让武生演的戏,叫‘三岔口’。”
“武生的戏,那是什么戏?”苟榕好奇的问道。
苟二娘摇摇头,细细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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