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的幽怨中,在王守仁认真请教自学遇到的问题中,车队越过长城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西山。
由于今天是课程安排外出,所以勋贵子弟们的伙食朱厚炜交代给了之前教朱烈他们的老汉,让他带人代做一餐。
当下了车洗漱完坐在食堂吃到温暖的饭菜,众人都有些感慨,本来还以为今天吃不上饭了呢。
现在你看,殿下还是爱我们的,居然都已经给我们把饭都准备好了!
实际上,人真的是群很贱的动物,刚来西山军校的时候,一群人还会因为饭菜难吃直接开打,会因为训练太苦在心里哀怨朱厚照和朱厚炜,但当两人以高要求高姿态铁面的要求他们久了之后,偶尔的一些小细节就会让众人感动不已。
看,殿下还提前给我们准备了饭菜,里面的肉还比平时更多了呢。
殿下都没让我们饿着等炊事排回来再做饭吃,殿下对我们真好,我们一定要对得起二位殿下的栽培,以后为大明而战、为殿下而战!
一群人已经开始自我感动上了。
而朱厚照、朱厚炜此时
“牛嬷嬷!再来一碗!”
大圆桌上,一片狼藉,两人像小狼崽似的狼吞虎咽着。
有些东西,一个人吃是没什么滋味的,胃口也不大。
但一旦有个志同道合的吃货和你抢着吃的时候,欸,那胃口可老好了。
“好嘞,这就给少爷盛。”
牛嬷嬷笑眯眯的再盛来一碗饭,吃的人吃得欢吃得好,做饭的自然也就有成就感。
“皇兄,你不回宫吗?这个月父皇考你的时间要到了吧?”朱厚炜吃的满脸油,抓着个鸡腿问道。
“呵,你刚坑完哥就想让哥回宫挨打?这么坑疼爱你的亲哥哥你良心不会疼吗?”
“不对,你没良心。”朱厚照埋头苦吃。
朱厚炜像是没听到一般,开玩笑你连累我的次数还少?哪怕你没有连累过我,那身为弟弟,坑哥哥还有什么顾虑呢?
“少爷,杜图来信了。”
门外,牛饱饱拿着封信走了进来。
“嗯?这么晚了有信送来?发生啥事了?”朱厚炜疑惑的问道。
“你直接打开读吧。”
能在朱厚炜吃饭时在场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身为一个饭桶,吃饭时可是最享受的时光,在蔚王府你有资格在吃饭时出现在朱厚炜面前,那基本就是心腹打底的程度了。
“少爷,杜主管说第一批盐已经制好了,不日将抵达京城。”
“盐好了?”朱厚炜眼睛一亮,这我的商业版图又要扩大一块了?日进斗金的小目标已经在和我招手啦!
“啥盐?厚炜你要卖盐啊?”朱厚照听出点名堂了,抬头道。
“卖盐虽然赚钱,但现在不是很好插进去了。”
“咱们大明现在私盐泛滥又起苗头了,父皇那边倒好,一个劲往外撒盐引,让他们更猖狂的厉害,大明的盐政现在在本宫看来是烂的一塌糊涂的。”
朱厚照赌气似的狠狠的将一块红烧肉搅烂,拌着米饭吃下去。
显然,对于现在盐政的腐败,他是又气又恼。
他也试图和老爹说过,要不下点狠的把乱象狠狠整理一下,但那狗皇帝没理会他的建议!
有时候朱厚照真心觉得,自己小时候崇拜的老爹,疼爱他的父皇的一些政策真的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还要硬。
其实朱厚照的眼光相当毒辣,虽然说朝廷的“开中法”招商贩运粮给商贩盐引的做法在前期确实是好处多多,一旦边防有警,粮草缺乏,招商纳税,无不响应,动员效率简直了。
韩文甚至在奏折中说:“国家之务莫过于边饷,飞挽之力莫良于盐法。”说的就是这“开中法”。
但不变的死法总会随着时间的变迁弊端丛生。
从洪武爷到弘治朝历经百年风雨,豪强争夺输粮换盐,民间私自走私开采,养出了富可敌国的盐商,他们只想要这盐的暴利,给边军送粮那费力不赚钱的买卖再难入他们的眼。
所以大明的边防才会越来越虚弱,连送粮的都跑路了,饿着肚子怎么和别人拼?
而这些贩卖私盐的,又有一部分是通过弘治皇帝手中得到的盐引直接从盐场拿的官盐,做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无本买卖!
就是趴在大明的身上吸血!
有这么一群目光短浅、贪得无厌的外戚、勋贵、文官,大明的灭亡似乎早就有了预料。
哦,其中最狂的最无赖的也当属朱厚照、朱厚炜那两个亲娘舅了。
谁让他是弘治皇帝小舅子呢?哭哭穷卖卖惨就从老好人弘治手里拿到一大把盐引,真躺着就把钱赚了。
“明天的训练就交给张锐自己吧,让王守仁帮他一起,咱们去看看店面,把卖盐这件事落实一下。”
朱厚炜打了个响嗝,大手一挥,决定到。
月落日升,朱厚照两兄弟便坐着马车朝着京城而去。
盐,作为自古以来的财政大要,比起其他的自然要更加重视一些。
“你要是真能再度把盐收回手里,那朝野上下不知道得多震惊呢。”
朱厚照无聊的看着窗外,搭着话。
“事在人为嘛,这么赚钱的事情没理由不插一手白送给他们啊。”
“这次,我不仅要和那些盐商抢市场,我还要把盐价打下来!”
“让咱大明的百姓都吃上既便宜又高品质的盐。”
“你倒是有志气,真不愧是我朱厚照的弟弟”
“随我!”朱厚照叉腰。
“不过”
“不过你拉上我干嘛啊,我不想回宫啊,这进城了父皇绝对会收到消息,本宫一时半会怕是跑不了了。”
在两兄弟说说笑笑间,马车突然停下了。
“啥情况啊?”
朱厚照探出小脑袋看着,却见一辆品相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马车挡住了他们的路。
“你们瞎吗!这么宽的路不会走,还不让开!惊扰了贵人你们可担待不起!”刚一停下,对面的马夫便开始叫嚣起来。
“老孙,什么情况。”马车内,隐隐传来一位少年的声音。
“无碍少爷,一个不开眼的不会驾车挡了咱的路。”
“行,尽快处理,别浪费时间。”车内的人回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还讲不讲道理了,是你们横插了过来挡了我们的路。”牛饱饱怎么可能忍受被泼脏水,立马反驳道。
他这马车驾驶的多稳啊,殿下都夸他是那什么老司机,怎么能容许你们在殿下面前污蔑我牛饱饱驾车的技术!
朱厚炜伸出脑袋看了看,大致捋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前面那辆马车在这个小插口在本来就是我们先行的途中把车头挤了进来想抢先,然后两个马车都被迫卡停住了。
朱厚炜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当了一年多的王爷了,偶尔扮会猪好像也挺好玩不是吗?
“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礼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物!我们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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