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吓得跟个鹌鹑一样,敏敏一脸不屑道:“我一个草原女子都不怕腾格里。你一个大男人还吓出尿来呢?”

    朱樉很想跟她解释一下,你的老公是穿越者这件小事。自己搞不清楚于是只好简单说道:“为夫跟其他人不一样。”

    敏敏帖木儿笑靥如花道:“哪不一样?就因为你头上长了个角?”

    朱樉指着自己脑门上的骨节前所有的认真道:“这是龙相懂吗?你男人我就是万里挑一的真命天子。”

    听到这儿,「哈哈哈」敏敏帖木儿捂着嘴笑弯了腰半天才缓过劲来。嘴角抽搐道:“你们汉人神话里龙不是天上飞的吗?你倒是飞一个给姑奶奶看看啊。”

    朱樉为之气馁,突然发现被老天眷顾除了运气好点儿也就那么回事吧。

    见他半天不说话在床上摆臭脸,敏敏帖木儿端起清蒸鱼脸色一黑道:“姑奶奶数三声你不吃就拿去喂狗。”

    穷乡僻壤好不容易吃条鱼,朱樉立刻喜出望外道:“别啊,喂狗多可惜喂我多好。”

    敏敏帖木儿端到床前将筷子塞到他手里一脸傲娇道:“姑奶奶花钱买的,我乐意。”

    朱樉一边挑出鱼刺一边喂到她嘴里,再怎么也是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

    连声哄道:“孩子他娘,你多吃点儿吧。”

    敏敏嘴一瘪伤心道:“自从跟了你除了打打杀杀就是提心吊胆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做事之前就不能想想家里人吗?”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朱樉第一次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紧紧抱住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想着替你们母子出气吗?”

    “可你这一刀下去气倒是顺了,皇帝要是怀恨在心受苦的还不是我和妙云妹妹。”

    朱樉砍出那一刀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没回来前老婆和孩子被冷漠对待的报复,未尝不是对朱元璋的一种警告。

    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道:“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担惊受怕了。相信我会收敛好自己的脾气。”说完吻了吻敏敏的额头。

    一阵耕耘一阵云雨正在两人温存之际,突然听到门被敲响。朱樉打开门徐辉祖一脸焦急道:“村口的铜锣被敲响了,好像是有差役进村了。”

    太阳落山天色昏暗,朱樉跑去里屋就发现吴老汉一家都不在,连忙去叫醒刚入睡的朱元璋。

    朱元璋穿戴整齐后走出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吴老汉一家好像被人抓了。”朱樉说完,朱元璋眉毛一挑沉声道:“朕倒是要好好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一行人一路奔跑来到村口,就看见不光吴老汉一家还有几百号村民在大石块那里被二十几个衙差拿着麻绳捆住。

    正中间的李婶被打的遍体鳞伤还被套上了枷锁。

    脸上满是淤青被一个五大三粗的衙差踩在脚下。

    李婶的两个孩子还被用铁链绑在了树上昏迷不醒。

    李婶眼泪止不住的流,无力的哭喊道:“我不是人,都是我害了大家。”

    朱樉连忙拉过徐辉祖问道:“怎么一回事?同行的李景隆死哪去了?”

    徐辉祖对父子俩说出刚打听到的情况:“李婶在镇上用茶叶换布匹时被几个巡街的衙役盯上了,这几个人想榨出油水就抓了李婶的孩子要挟。一听岗村里还有不少茶叶就找上门来了。”

    “属下请老爷训示。”徐辉祖是军中将领,跟着皇帝出巡自然不敢私自行动。

    朱元璋摸着胡须稀疏的下巴,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见那些差役服饰不一,朱樉阻止道:“先别急,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踩着李婶的那名班头看见他们直接走了过来。

    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那班头穿着皂服膘肥体壮,脸上还有个大痦子带着一戳毛,吆五喝六道:“大爷我是县衙的龚班头,听说你们是从南到北的茶商可有路引。”

    朱樉点头哈腰道:“回龚爷的话,这是小人的路引。”

    说完将一张路引包着银子直接塞到龚班头手里,龚班头一掂有十两重,心里有了主意,先办了差事再将这帮富得流油的肥佬带到衙门里慢慢榨干油水。

    于是他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很会来事。知道差爷们辛苦孝敬点茶水就一边待着去吧。”

    朱元璋看他对这帮胥吏谄媚的模样,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咬牙切齿道:“你不上去救人整什么幺蛾子?”

    朱樉微微一笑道:“这叫摸清来龙去脉,正好先看看胥吏是压榨百姓的门道反正他们都是死人了就让这些人再猖狂猖狂一会儿。”

    领头的一名胥吏尖嘴猴腮穿着圆领的蓝色袍服,站在大石块上居高临下,一脸轻蔑道:“鄙人是县衙户房负责征粮的文书梁成,这位本地粮长耿仲文。”说着指着一位大腹便便身着员外袍的中年富户。

    话锋一转,粮吏扯嗓子大吼道:“你们岗村这些刁民好大的胆子敢拖欠朝廷的税粮,这可是杀头之罪。”

    这一声咆哮,将村民们吓的面如土色,连忙跪地求饶道:“小的们不敢,求大人放过一条生路。”

    吴老汉脸上挨了一铁尺,牙都被打掉几颗连忙告饶道:“大家伙将家里藏着的茶叶和粮食都拿出来给官爷们补上都补上。”

    在要钱还是要命的选择题上,被松开绳索的村民们忙不迭跑向了家里。

    朱元璋眉头紧锁道:“一刀子杀了了事,咱就不信把整个县衙屠了还有人敢贪?”

    朱樉摇头解释道:“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就算您表明身份也只能庇护一地百姓,普天之下更多老百姓照样受欺负,不弄清楚盘剥的条条道道,这人吃人的制度就永远存在。”

    听完朱元璋对他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最冲动会是这个暴脾气的儿子,没想到正遇上事儿反而最冷静的是他。甚至让朱元璋觉得太过于冷漠了。

    衙差们打着火把押着村民将家里的粮食拖运到村口。

    看着堆积如山的一麻袋一麻袋粮食,粮吏对着耿粮长献媚道:“耿老爷说说这岗村的公粮该交多少来着?”

    耿粮长翻着账本摸着肚子对着村民们说道:“你们岗村隐瞒不报经年累月拖欠老皇爷的粮共计一千石。”

    一石等于十斗,一斗差不多就是十二斤粮食。

    一千石就是十二万多斤的粮食,岗村拢共不到一千号人哪里凑的出这么多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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