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内,郭医生的日子黯淡无光,生活失去了希望。
唯一支撑他的便是自己从国外学到的医学知识,自此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专业上来。
他天资聪颖,人又好学,很快在医学临床领域展露头角,成了医院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便是一些资深的老医生对其也是交口称赞。
这么优秀上进的小伙子,自然会赢得不少姑娘的青睐。
明里暗里追求他的人很多,提亲的更是络绎不绝,将办公室的门都给踏破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样的状态,他便推脱说自己早就说下了一门亲事,只待时日一到便可以完婚。
但是,当问及那女方的具体情况之时,他总是闭口不谈。
众人便更加感到好奇。
不过,那些说媒的总算是少了不少,他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
然而,内心的空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
终于,有一天,郭医生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跟了人家两条街,终于确认这就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余思文。
在面对面相见的那一刻,郭医生喜极而泣。
老天总算是待他不薄,让他在有生之年再次见到了余思文。
可是,在欣喜之余,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余思文之前一直都说要在国外历练一番,为什么突然回国了呢?
当问及缘由时,余思文称她在外国接到电报,将自己养大的姑姑生了重病,于是他连夜订了船票回国。
然而,造化弄人,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姑姑的最后一面。
子欲养而亲不待,余思文倍感伤心。
郭医生看着楚楚可怜的余思文,见其比之在国外之时清瘦了许多,原本青春靓丽的脸庞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可见其姑姑的去世对她打击是很大的。
余思文称自己不想再去国外了,就留在国内。
这个决定,让郭医生欣喜若狂。
两人旧情复燃,很快就打得火热。
当郭医生提出要找人给余思文介绍工作时,被她以姑姑去世不久,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理由拒绝了。
不仅如此,她还叮嘱过郭医生不要到处宣扬自己回来的消息。
郭医生感到很是诧异,便开口相问,为何如此。
余思文解释说她只想安静地守着他,不想和其他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郭医生并未多想,反倒是满心欢喜。
自此,他像是活过来一般,除了工作,便是围着余思文转,日子过得很是甜蜜。
期间,一些敏感的同事也觉察出了郭医生的异常,但他始终谨记余思文的叮嘱,对其存在和行踪不肯透露半个字。
这次,自己突然被抽调进入特护组,没有来得及跟余思文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任务太过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和余思文联系,便被临城站的行动人员临时看管起来,断绝了和外界的任何联系。
她会不会生气了?
如果当时自己能够跟她解释一下就好了。
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原谅自己的突然消失。
可是,当临城站同意他跟外界联系的时候,余思文却没有接听电话。
这让郭医生担心起来。
余思文平时很少出门,不应该经常接不到电话才对。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又不能托别人前去查看,只能在特护病房干着急。
这两天,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
郭医生又翻了个身,重重叹口气。
病人的伤势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现在天气炎热,那些伤口很容易感染,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不知还要待多长时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郭医生,病人有情况!”
是一个相对熟悉的行动队员来敲门了,郭医生闻言立即起身,开门:“怎么了?”
那人很是焦急:“我也不知道,他昏过去了!”
“走,赶紧去看看!”
和郭医生一起去病房查看的还有袁护士。
只不过,袁护士开门的时间要慢半分钟,这也怪不得她,一来她是女人,二来勇野健的各项生命特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夜里也不需要坐着值班。
当郭医生和袁护士进入了病房之后,走廊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跟袁护士同一间的值班室内,一直卧床休息的柳护士忽然睁开了眼睛。
方才行动队员对郭医生和袁护士所说的话,一字不落都进了她的耳朵。
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昏厥。
但听行动队员焦急的话语,好像倒是真的。
柳护士正是石原熏为了解决掉勇野健,而启用的精英特工,代号“白狐”。
至于其真名,也只有石原熏本人才知道。
柳护士在从许锡光处得到了石原熏的最新指令之后,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她早就察觉出袁护士有些不对,从一开始的焦虑和心不在焉,再到后来的释然,甚至还想着套自己的话。
这对于经过专门训练的柳护士而言,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石原熏给自己的指令也说明了这一点,袁护士任务失败,已经被中方特工策反,让她小心点袁护士。
柳护士不以为然,袁护士这种只会野路子的,跟她耍心眼还是嫩了点。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她立即从床铺上翻身而起,此时已经是深夜一点五十分了。
距离行动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她走向南向的窗户,将窗帘轻轻拉开,便看到了住院部楼上的点点灯光。
从上往下数去,三楼厕所的灯忽然开始闪烁起来。
这是规定的暗号,说明配合自己的人已经到位了。
柳护士深吸了一口气,将左侧的一扇窗户轻轻推开,示意对方自己也做好了一切准备。
时间到了之后,便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不远处的监听室内,方如今和纪成林守在监听设备旁。
“组长,她动了!”
尽管柳护士的动作很轻了,但纪成林还是听到了她轻微的声音。
方如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明明是病了,一直躺在床上休息,但袁护士一离开,整个人就跟活一般,要说没事,那肯定是假的。”
纪成林点头说:“不错,看来她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藏在前面住院部的行动队员报告说楼里有些不对劲,像是进来了什么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行动队员们并未进行搜查。
方如今起身走到了床边,拉开厚厚的黑色窗帘一角,向对面的住院部望去。
半个小时前,他曾经观察过对面。
这次猛地一看,便瞬间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三楼厕所一间。
就是这里!
这里的灯光之前一直都是好的,可现在却闪烁起来。
“告诉对面的兄弟,留意三楼的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
“是!”守在电话旁的一个行动队员立即拨通了电话,将方如今的命令传达下去。
与此同时,对面住院部的一个病房内,两张病床并排停放,但靠窗的那张是空着的。
一个病人从靠门的病床上缓缓起身,守在他旁边的一个女人也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怎么,要去解手?”
男人温和的一笑,“嗯”了一声。
“怕是需要你帮个忙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女人开了灯,旋即白了他一眼,虽然相貌普通,但这一个动作却是风情万种。
她扶着男人去了走廊里的厕所。
男人皱着眉道:“这电灯怎么回事,一闪一闪的!”
“应该是坏了吧,大半夜的肯定也没有人会来修理。”
男人叹口气,扶着墙进入了厕所。
接着是哗啦啦的水流声。
女人就这么在门口等着,电灯一明一暗,令人心悸,背后不由地汗毛倒竖,她紧张的将双臂抱在了胸前。
“喂,你好了没有?”她探头往厕所里看。
水流声停止了,但男人没有应声。
女人又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应。
女人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又大声喊了一句。
依然没有回应。
这下她再也待不住了,迈步就往里面走,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女人下意识地发出一阵尖叫声。
“啊……”
“鬼叫什么,是我!”
说话的正是自己的男人。
女人一拳轻轻打在男人的胸口,嗔怪道:“要死啊!把我吓死了,刚才叫你怎么不应声?”
男人苦笑:“胸闷的慌!”
女人赶紧伸手给他轻轻抚摸一番,为自己打了他一拳而感到懊悔:“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可能是天气太闷了的缘故。扶我回去吧!”
男人伤在腿上,已经住了半个月的院了,伤口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行动还是需要有人搀扶。
“嗯!”女人使劲点点头。
女人搀扶着男人往病房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她不由地回头。
男人诧异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后面当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女人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令人脊背发凉。
回到病房后,男人躺在病床上,仰头略微沉思了几秒钟说:“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一天得扔进不少钱呢,这样下去可耗不起!”
“说什么呢?大夫说了,你这腿得好好养着,不能大意了。这医院里有医生护士,有药品,不比家里强得多啊!”
“可是,得花钱啊!家里养着不是一样的嘛!”男人心疼钱。
女人却心疼男人。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发现都无法说服对方。
终于,男人再次开口说:“那就再住一个礼拜!多了不行!”
女人略想了一下,欣然说:“行,我估摸着一个礼拜之后也不用怎么上药了!”
男人笑着点头,终于不用老是在医院闻呛鼻子的消毒水气味了。
男人没有了睡意,两人便开始聊起了家庭琐事。
女人也坐在了床边,轻轻地将头靠在男人的肩头。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道了声:“对不起。”
男人不好意思放开女人,女人赶紧下床站起来,拉拉衣襟,捋捋头发,才平静下来问:“医生,是查房吗?”
夜里也会有医生护士到各个病房当中查房,但时间一般都是固定的,而且一般都是护士来查房。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打扮明显是个医生。
男医生脸色严肃地点点头,给男人用听诊器听了听,又检查了一下男人腿上上的伤口,可目光却扫视着女人说:“恢复的还不错,但要想出院,还得一个礼拜!”
女人一下子兴奋起来,高兴地拍拍男人的手:“看,没骗你吧,跟我说的差不多吧,一个礼拜之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一周也不能大意!要按时换药!”男医生边说边往外面走。
男人等男医生拉好门,立刻示意女人注意外面的动静。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医生?”男人小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女人点点头:“是啊,我也没见过。”
按理说,负责给他们治疗的医护人员,都很熟悉了,但刚才来的明显是个生面孔。
“也许是新调过来的吧!不早了,赶紧睡吧!”
这个病房亮起了灯,也引起了守在住院部里的行动队员的注意,两个行动队员拿着手枪,在病房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
女人刚刚趴在床头,听到敲门声赶紧问。
没等她起身,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分别指着男人和女人。
“别动,手抱头!”
低沉的嗓音响起。
男人和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
女人更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喊叫声堵了回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个行动队员开了灯,却见到病房内只有这对男女,不禁诧异:“刚才进来的人呢?”
“走……走了……刚走,你们……你们……”男人说话结巴起来。
好狡猾!
行动队员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那个神秘的白大褂医生肯定也发现了他们在追踪,便当即转身出门,大步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但是整个走廊里空荡荡的,目标早已人影全无,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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