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阁楼出来,桑漫有些困了。

    她用手遮住打了个哈欠,“李辰泽,我困了,走了,我们回家。”

    李辰泽跟着起身,“今日就到这吧,大哥,范贤,下次再聚。”

    都知道桑漫有身孕,这孕妇本就容易疲乏,见桑漫这会已经耷拉着眼皮,一看就是疲乏之态。

    桑漫一手挽住李辰泽手臂,将头靠过去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李辰泽无奈,只能将她抱起来,转眼间就出了别院。

    谢必安一见他们出来,连忙放下马凳,李辰泽轻声道:“回府。”

    谢必安驾着马车就走,今日主子先是进宫见淑贵妃,午饭也吃得晚,还被长公主气了一顿,中午都没午憩,就又来了这皇家别院。

    这可真是对孕妇不太友好。

    回到王府时,桑漫已经睡着了。

    李辰泽动作轻盈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在床榻边静静的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出了寝殿。

    却说皇家别院。

    在端王夫妇走后,李辰儒也牵着骡子载着北齐大公主离开,两人有说有笑,倒也让人心生羡慕。

    随着禹连月也乘坐马车离开,范贤看着一脸落寞的叶灵儿,拍了拍婉儿的手臂,“我晚些时候再过来。”

    还要去端王府拿药,不过得晚些时候去了。

    说完这话,范贤便也出了别院,只剩下林婉儿和叶灵儿。

    林婉儿轻声一叹,“可有说上话?”

    叶灵儿摇头,“以往倒是毫不避讳就能随便说点什么,今日面对他,我却什么都话说不出口。”

    “婉儿,他看起来很幸福很快乐,不同于那次在别院一见,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从里到外。”

    其实不止叶灵儿感觉到了,林婉儿也感觉到了。

    但林婉儿懂这样的感受,那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人心甘情愿做出的变化。

    林婉儿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叶灵儿苦涩一笑,“若我是漫华公主,我定然也不想让另一个女人来分享他的爱。”

    “就这样吧,也许只是即将得到,但又突然失去,是我自己没有理清楚这份情感。”

    “谢谢你,婉儿,以后你不用特意为我做这些,我自己想得清楚的。”

    林婉儿没再多说,望着这空荡的别院,牌桌上的牌九还没有收拾。

    似乎前一刻的欢笑都如一场虚幻,此刻的寂寥显得那般浓郁。

    燕王府。

    范贤带着王起年来了,一则是答应了给桑漫方便面,二则便是来探探。

    他离开京都这些时日也确实很久没来了,一进府里,范贤就发现今日的燕王府比以前要安静不少。

    外院的护卫也多了不少,而内院的护卫反倒少了些。

    看来长公主确实在燕王府,李辰逸究竟是什么时候和长公主勾结在一起的?

    范贤不得其解,正想着,李辰逸带着那位白衣绝色侍女来了。

    李辰逸问:“范贤,你这次突然来府上找我是有什么事?”

    范贤笑道:“这不是才从大晟回来,想着许久没来你这里了,过来看看,顺便拿点吃的。”

    李辰逸无语,“合着我这里成了你进货的地方?”

    范贤便说:“咱俩谁跟谁,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李辰逸翻了个白眼,“我能不给嘛?”

    话是这么说着,李辰逸给范贤倒了一杯茶,“你这次接下了春闱大事,你可要当心了,这春闱里面的弯弯道道可多了。”

    范贤挑眉,“你是说有人故意设下陷阱?”

    “毕竟朝堂上派系分明,你这次主持春闱也算是这次科举所有参考学子的座师,你是朝中重臣,这一批学子可都是以你马首是瞻。”

    范贤思索不语。

    李辰逸又道:“不过你也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谨慎点就行。”

    话锋一转,他转移话题,“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派人在探查范思哲和海棠朶朶的消息。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俩确实被关在東夷城中,其实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云之蓝抓他们两人,还一直关押着的用意。”

    “听闻海棠朶朶失踪的消息,北齐大宗师苦荷就派出了他的弟子狼桃四处探听寻找。”

    “那毕竟是大宗师的关门之徒,还是北齐圣女,她失踪这几月倒是真影响了不少局势。”

    范贤就说:“那狼桃我和他交过手,如果他真能找到海棠朶朶,范思哲也就被找到了,有人帮忙找还不好?”

    其实是他自己没什么头绪,他现在还不能分辨李辰逸和桑漫这两人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在这种牵扯复杂的局势中,轻信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遭受万劫不复。

    范贤顺势问道:“对了,我听说在我离京后你遭到了刺杀,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你没受伤吧?”

    李辰逸摆摆手,一脸淡定笑容,“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刺客。”

    看来是知道刺客来历,且根本就不足以让李辰逸认真对待。

    李辰逸,“皇家别院的聚会怎么样?你这是结束聚会直接就来了我这?”

    范贤点头,“婉儿闲着无聊,本想聚一聚一起推推牌九放松下,不过端王妃有身孕在身,也没玩多久就散了。”

    李辰逸笑问:“看来你和我那二哥夫妇相处得不错,也是,跟着一路去了大晟,相处的时间多,该是对他们有了深一层的了解。”

    这种明显的试探,范贤当然能看出来。

    他只是挂着一贯嬉笑,“以往那些恩怨,权当是皇权争斗的手段,毕竟没有不死不休,比起我对二殿下的了解,你应该更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也别拿这些话来试探我,李辰逸,我不管你要做什么,要怎么去争去抢,我们是朋友,但也别过了我那条底线。”

    李辰逸顿时好笑,“还说我更了解二哥呢,你现在是听不得关于他的一点话啊。”

    “范贤,我说过,你的敌人不是我,如果二哥真的放下了,打算抽身了,那我的敌人也不会是他。”

    “但你也说了,皇权争斗,岂是说抽身说不争就能抽身不争的?”

    “二哥的党羽太多,你别忘记了,你手上还在调查的贪腐一案,二哥和姑姑走私北齐多年,这是事实。”

    范贤算是看明白了,若不为他所用,那别人也不行。

    他从入京都起便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甚至拿捏他这颗棋子。

    李辰逸也不例外。

    只是比起以前那相谈甚欢的老乡之情,此刻的李辰逸却显得锋芒毕露。

    是因为做足了准备打算放手一搏?

    还是,已经挖好陷阱等着他,甚至更多人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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