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相府出了一起刺杀案。

    袁宏道被剑所杀,完成任务的褚万丰躲在黑暗中观察着林相的反应。

    却见这位位高权重的丞相面色毫无悲痛,有的只是可惜。

    褚万丰心想,还真是被主子猜中了。

    看来那位燕王果然早就和林相同盟了,又观察了片刻,褚万丰这才离开。

    得到这个答案的桑漫并不意外,毕竟她早就预料到,此次试探不过是进行再次确认,以防万一。

    这一天,因着林相门客袁宏道之死,京都的浑水再一次有了沸腾之象。

    也是在这一天的晚上,有一则小道消息开始流传,大宗师叶流云已死。

    桑漫却照常吃喝睡,这一天李辰泽外出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桑漫想,大概是去见长公主了。

    她虽把长公主赶出了王府,但这一面李辰泽也必须要见。

    今日,是端王和端王妃的大婚之日。

    虽然已经走过一次流程,但桑漫还是表示,结婚其实真的挺累人。

    为了彰显婚礼的盛大隆重,迎亲队伍从西市到东市游街,礼部官员倾巢出动,其他五部也有不少官员出席。

    红色地毯与帷幔、灯笼交相辉映,到处都染着一片喜庆。

    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虽无鞭炮喧闹,但有丝竹雅乐点缀。

    繁华的长街犹如一幅生动的画卷,熙攘的人群填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艳红鲜花点缀的花车驶过,桑漫凤冠霞帔,白马上一身艳红的李辰泽满脸都是幸福和欢悦。

    走完所有仪式,拜过天地,拜过庆帝,再次夫妻对拜时,李辰泽将一枚戒指轻轻戴在了桑漫左手无名指上。

    那冰凉的触感抵至指根,桑漫忽然就有些感动。

    可惜,李辰泽似乎只准备了这一枚戒指。

    桑漫忍不住想,莫不是从范贤那里听说过结婚戴戒指这事?

    不过不管是不是,大婚总算完成了。

    此刻天色早已经黑了,大概也是为了突出隆重,庆帝特意在祈年殿设下喜宴宴请百官,反正桑漫是吃不上的。

    百官们纷纷离开王府,而他们送来的那些礼,这会还放在正殿中。

    桑漫坐在床榻边,李辰泽还没回来。

    她等得都快睡着了,李辰泽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挑了她的盖头,看着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李辰泽一脸傻笑,“漫儿,今天让你受累了。”

    桑漫指了指凤冠,“快帮我取下来。”

    李辰泽失笑,上前笨手笨脚的替她取下凤冠,“我给你捏捏,舒缓一下会舒服些。”

    “嗯。”

    捏着捏着,最后手就不老实了。

    今晚是新婚夜,桑漫也就由着他,只是提醒他小心点。

    烛火摇曳间,还有那晃动的红纱幔帐。

    这一夜,漫长又缠绵。

    大婚第二日,庆帝特意批准今日不用去早朝。

    李辰泽心满意足的抱着桑漫睡了一个踏实的懒觉,不过也就今日。

    大婚后的日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桑漫一天天的变得有些嗜睡,害喜症状开始显现。

    春闱已经开始,连考三天。

    听闻第一天就有一个叫杨万里的学子因为带小抄一事,差点失去资格。

    但被范贤轻易化解,桑漫听听就过了。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倒是和观影剧集中差不多,桑漫心说这可真是一个好笑的故事。

    李辰逸的栽赃嫁祸手段,原来是借助原有剧情,且在原有剧情上做了创新和改动,增加了难度。

    毕竟范思哲没有去北齐,自然就没有带回郭宝坤,没了郭宝坤,被关在刑部大牢的郭攸之这个曾经的礼部尚书就不可能会帮范贤,更别提指点。

    虽然难度是增加了,但范贤也有人给他开路清扫障碍。

    看似轻松的化解,但隐藏在这场春闱之下的各方势力介入,却是不容小觑和忽略。

    范贤自然看到了这一点。

    便是在春闱结束后,范贤还特意来了一趟王府。

    范贤来府里的第一句话,“当时只有谢必安接触杨万里,那小抄必然是谢必安塞到杨万里食盒中。”

    桑漫吃着葡萄,懒洋洋的道:“春闱第一日,我若是记得不错,那天谢必安和苏虞在陪我打地主。”

    “范无救要不是去参考了,苏虞还能在一旁弹曲。”

    “不过那天谢必安确实出去过,送范无救去考场。”

    范贤点头,“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奇怪,当时我的人却看到谢必安出现在客栈。”

    “这中间虽有时间差,谢必安要是在送了范无救之后出现在客栈,时间赶得上。”

    桑漫却是提醒道,“其实你不用这般费解,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人皮面具,这东西虽然稀有,却也存在。”

    “你应该去调查是谁伪装成了谢必安,嫁祸给我夫君。”

    范贤一愣,所有不通的点都得到解释,但他还是好奇,“你既然知道人皮面具,就不能是你让人戴上人皮面具来自导自演?”

    桑漫被气笑了,“我要自导自演,我还让人扮演谢必安作甚?”

    “我直接让谢必安去做这事,何必画蛇添足!”

    范贤呵呵一笑,“开个玩笑嘛,你别放心上啊。”

    桑漫冷哼,“这种手段我还瞧不上,若让我来栽赃嫁祸,我会直接安排死士制造命案,牵扯出一大波舞弊营私,一个都逃不了。”

    “这才是一网打尽。”

    范贤心里发凉,却又忍不住赞同,桑漫这一招确实高明。

    只要做得天衣无缝栽赃嫁祸,那不管是被栽赃的那个,还是介入到此次春闱中的其他派系,都将会因为陛下震怒而彻查!

    这一揪,舞弊营私者一个牵出另一个,一网打尽当真如此。

    范贤恳切道:“那不如请王妃指点一二,这到底是谁在嫁祸二殿下?”

    李辰泽蹲在坐垫上,漫不经心的嗑着瓜子,好像刚才两人的对话他没听见似的。

    听到范贤这话,他才呸了声吐出瓜子壳,给了一句回应,“我那四弟既然能拿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人皮面具应该不在话下。”

    范贤心里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但没证据。”

    李辰泽就笑了,“要什么证据?春闱都结束了,你该准备你的大婚了。”

    “接下来的事你也掺和不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了,你若执意要查,你也没由头,春闱上发生的事情,你不是已经轻易化解了?”

    “你该好好想想大婚,也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我那姑姑,还有她给你准备的新婚大礼。”

    范贤瞬间瞪眼,“殿下,我怎么听着你这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李辰泽也没掩饰,“谁让你怀疑我的漫儿呢,我看看你笑话怎么了?”

    摔!

    范贤气得真想掀桌,这狗逼李辰泽真的是越来越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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