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书房内,嘉帝伏在案前提笔作画。

    书案下方一人单膝跪地垂着头,用着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禀报:“褚统领昨日行踪已查证,确如他所言。”

    “这么说,褚万丰与别院一事无关。”

    底下之人并未回话,他保持着跪地垂头姿势,静等着陛下的吩咐。

    “太子遇刺一事可有着落了?”

    “宋岳当日行迹尚有疑点,还在调查中。”

    “还是没有眉目么。”一声呢喃后,嘉帝道:“把你调查到的都说出来。”

    “当日太子和辰王先后去了醉月楼,辰王并未带上宋岳,太子遇刺期间,宋岳有一刻钟不见踪影。”

    “属下无法调查出那一刻钟宋岳的踪迹,需要抓捕宋岳,对其审问。”

    “老五的人,这人突然消失不见该会引起警觉,也罢,秘密行事,朕倒是有些期待老五有何反应。”

    话锋一转,嘉帝随意作问:“丞相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桑丞相并未抱恙,今日上午去了清苑,下午清苑偏院动土栽种花圃,分别叫了桑黎和桑序去书房,一切正常。”

    听闻这话,嘉帝一声冷笑,“他倒是吃得好睡得好!”

    “装病在家不上朝,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竟还敢给朕弄虚作假虚造了一门指腹为婚,胆子见涨了!”

    “既然那人是病弱之躯,桑漫又在为他医治,就让他死在病痛中,朕一想起他就心烦气躁,处理干净。”

    “陛下是想借桑漫之手除掉沐辞疾?”

    嘉帝一脸怒容,眼底一派冰冷杀机,“未婚夫死在未婚妻手里,朕倒要好生看看,他桑若怀打算怎么抗旨拒婚!”

    “属下告退。”

    话音还未落地,眨眼间此人却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殿前。

    嘉帝盯着空荡的殿前,冷声道:“来人,让瑾王来见朕。”

    魏公公微微弓着身子走进来,“诺。”

    魏公公出了御书房,望着晦暗的天色,心道多事之秋啊!

    夜色正浓下的质子府,府内一派宁静。

    禹岐白坐在椅子上,不错眼的盯着面前的火烛,忽地烛光闪烁,他眼中微动,侧过头时后方已凭空多出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夜行服,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冷漠锐利的双眼,在他的注视下,此人单膝跪地:“昨夜探府之人已查明,是相府三小姐贴身婢女。”

    “那位才回朔京的大宗师之徒,最近她的消息倒是不少,我倒是未曾料到,她竟也对我这质子府感兴趣。”

    “据闻今日桑三小姐院子动土,移栽了不少观景树,那院内还打造了一个地窖,属下猜测着地窖怕是另有用途。”

    “皇家别院失火被毁,住在院里的礼亲王消失不见,嘉帝震怒,下了死令要抓捕罪犯,如此巧合。

    若那礼亲王真是被桑三小姐抓走,那地窖该是用来关押礼亲王之地。”

    思绪到这,禹岐白一声冷笑,“有些意思,桑丞相是真不怕被嘉帝治罪啊,这个老狐狸到底在谋划什么?”

    连他都能猜想到的事,他就不信嘉帝想不到。

    但嘉帝没有任何动作,今日丞相抱恙在家连早朝都未上,嘉帝依旧未见动怒!

    “是在顾忌镇远大将军?”

    蒙面人便道:“疆北近来一直安宁,兖国也未见事端起,一切风平浪静。”

    禹岐白轻摇头,“真要到风浪起时,为时已晚。”

    想不透这其中的隐秘,他也不再纠结,“使团如今到了何处?”

    蒙面人:“已到春桃亭,明日午时抵京。”

    “去准备吧,此次计划不容任何闪失,一切行事需万分小心。”

    “属下明白。”

    这质子府他一住便是十八载,从年幼惶恐到成熟稳重,他这十八年的光阴都用在伪装隐忍之上!

    如今,这样的日子即将终结!

    禹岐白笑意无声,阴沉狠厉。

    当晚。

    桑漫去醉月楼将礼亲王拎回了府,随手扔进地窖。

    她给礼亲王服用的药丸足够让人昏睡一天一夜,这会被扔在地上,礼亲王幽幽转醒。

    桑漫瞧着他脸上的呆滞,好一阵他才嘻嘻哈哈的大笑,“死了,死了,都死了。”

    “”他就只会说这句话?

    桑漫无语,“别再闹腾了,都没人听见,歇歇吧。”

    礼亲王仍旧无视,不过声音倒是小了些,好像也听懂了桑漫的话。

    桑漫瞧着他,“我也不管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疯癫了,当年之事你应该还记得一些,你把这些都说出来吧,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

    “你要是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不过,你的下半辈子就真的要疯癫过活了呢。”

    “你别不信,我手上可是有着一个非常独特的东西,能让人备受折磨直至真正疯癫。”

    这一席话就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个寂寞。

    礼亲王在地上缩成一团,能看到隐隐抖动的肩膀,还能听见那细微的嘀咕声。

    对付这样的人,桑漫没什么耐心。

    她拿出魔音锁,这玩意看起来和孙悟空戴的紧箍咒有些像,银色铁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构造。

    拿在手里质感轻盈冰冷,银环居中有一个音符骷髅头,看起来阴森诡异。

    桑漫蹲下身,将魔音锁戴在礼亲王头上。

    【特殊道具使用成功,魔音已锁定佩戴者,魔音锁已完成开启并锁定】

    一行虚拟的小字浮现,只有桑漫能看见。

    随着小字消失,桑漫起身很是嫌弃的拍了拍手,“你多久没洗澡了?真脏。”

    这话像是触到了礼亲王的痛脚,他嗷嗷大叫:“你才脏,你全家都脏!”

    忽地,他痛呼跪地,“啊——”

    桑漫好笑,“原来是装疯卖傻啊,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了,怎么样,我这魔音锁的威力还不错吧?”

    “这魔音锁啊,戴上之人时时刻刻都会被魔音侵蚀,只有我,能取下它。”

    “你好好想想,也好好感受一下魔音锁的威力,我下次再来看你咯。”

    说完这话,桑漫便不再多待,踩上木梯上到地面,将地窖木盖盖上。

    地窖内被她设下隔音阵,下面再闹腾也不会传到地面上。

    她拍了拍手腕上的冷血,“守好这地窖,发现擅闯者,你只管咬,毒死一个算一个。”

    候在一侧的问璇开了口,“尸体不方便处理。”

    不比在天鹭山,这相府诸多眼线盯着,想要悄无声息的处理一具尸体确实不太方便。

    桑漫一愣,“这是个好问题啊。”

    转瞬她脸上笑意灿烂,“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胆敢闯来,死了便死了。”

    问摇笑意盈盈,“奴婢会处理。”

    问璇陡然感觉后背一凉,她侧头看去,发现冷血正用着它那双倒三角眼冰冷的盯着她。

    她嘴角微抽,冷血一如既往的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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