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门服务的“医生”
毛爱霞独自在家。她已经退休二十年了。
有人敲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大妈，我是社区派来的给老年人进行健康检查的大夫。”
“那进来吧。”
来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背着一个大挎包。
“大夫，你是那个医院的？”
“哦，我是……是社区保健站的。我先给你测血压。”
毛爱霞撸起袖子。男子从挎包里掏出血压仪。
“哎呀，大妈，你这是高血压啊。低压120，高压180。”
“是的，我这高血压很多年了。”
“再测一下血糖。”
男子的手里出现了第二件工具，他将工具套在毛爱霞的手指上。再看男子，眯起双眼，坐在椅子上，像是闭目养神。
毛爱霞不认识夹在手指头上的工具，不过不疼。她以前验过血糖，验血糖需要抽血，今天不抽血，哦，也许是抽血了但没有感觉。现在的高科技工具多，自己不认识的也不能随便插嘴。
几分钟过后，男子睁开双眼。
“哎呀，大妈，你这血糖已经很高了，都15了。属于糖尿病。”
“啊？我以前可没有糖尿病。”
“所以社区才派我来给你检查嘛。”
“那怎么治？”
“得吃降压、降糖的药。大妈，我再给你测一下骨密度。”
“什么度？”
“就是看你有没有骨质疏松之类的病。”
说话间，男子的手里多了一个小锤子：“大妈，你坐下。”
小锤子在毛爱霞的膝盖上轻敲。
“大妈，你走路是不是觉得没劲？”
“对。”
“那是骨质疏松。”
“哎呀，这怎么治呢？”
“大妈，别着急，我带着药呢。”
“要多少钱？”
“不要钱。”
“连钱都不要？哎呀，你们社区真是好，”
“对。大妈，现在老年人容易受骗，有人向你推销保健品之类的，你要拒绝。”
“哦。”
“我们都是正规的大夫，所以你放心，不会向你推荐保健品。但是，今天的检查费……”
“多少钱？我给。”
“一共120。”
毛爱霞翻出两张百元钞票：“这是200，你找我80。”
“大妈，我没有零钱找。这样吧。我包里有降血糖的药，还有治高血压的药，再加一袋治骨质疏松的药，总共三袋，一共是80元……”
“那行大夫，你都给我，钱就不用找了。”
毛爱霞送客完毕，关上房门，她望着茶几上的三盒药，心里在想，这药，到底是要钱了还是没要钱呢？
2三人一台戏
卜若洁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她的同事裴光和丁柱。
“昨天我妈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给她推销了三份保健品。”
卜若洁的抱怨惊动了丁柱。丁柱站起身吐槽：“昨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只卖了200块。”
吐槽没有人搭腔，那是很无趣的事情。卜若洁有心无心地问：“说说，你都卖了什么”
“壮骨粉、鹿茸粉、提气膏。”
“巧了，我妈昨天买的也是这三样。哎，丁柱，传授传授经验，你是怎么卖的？”
“现在，直接说保健品不灵，我就说是药。”
“那也不对呀。你卖药，谁信你呢？”
“这就得开动脑筋了。我装扮成医生，社区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
“巧了。我妈遇到的也是一个社区医生。”
“这是我的‘专利’，这么快都被人学去了？”
“丁柱，你在哪儿卖的？”
“仙侠里，好像是5号楼，我挨个儿敲门，哪家开门我就进哪家。”
“仙侠里？我妈就住那儿，还是5号楼。”卜若洁忽然发现了不对：“诶，丁柱，你卖保健品的那个客户，是不是一个老太太？”
“对。”
“你是不是给她测过血压。”
“对。”
“是不是给她测过血糖？”
“那是假的。”
“是不是给她测过什么度？”
“骨密度，但也是假的。”
“全对上了，就是我妈。”
刚才还欢乐的气氛这会儿凝固了，丁柱的脸上上演了各色表情包，最后一个表情包是哭丧脸：“这……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现在就退钱给你。”
“丁柱，你咋演得那么像呢？我妈说，你眯起眼睛就像一位老中医。”
“我眯起眼睛是害怕‘笑场’，第二个原因嘛，是眯起眼睛我就可以不说话了，我怕露馅儿。”
一旁的裴光插嘴：“当然呐，既然说是‘大夫’，就要高深莫测一点儿。”
“你用的什么工具骗我妈？”
“血氧仪，套在手指头上的那种。”
“你可真能骗。”
“你不也是吗？给顾客送一个只能收一个频道的收音机，打开后就是你的保健品在吹牛。”
“现在这一招也不灵，电视台曝光了。”
“你妈怎么住那个地方？”
“住那儿有罪呀？你以为仙侠里住的都是大仙呀？”
“那是一个老社区，连个小区花园也没有。我估摸着就是以老年人为主。结果证明我是对的。”
裴光插话：“以我说呀，丁柱这个营销策略不错，可以推广。”
卜若洁急了：“推广什么呀？我哥已经告诉派出所了，派出所说了，把这案件作为诈骗老年人的典型案例。”
丁柱又贡献了一个惊慌的表情包，他问卜若洁：“什么？你举报我了？”
“别慌。派出所说了，达不到立案标准，但是，要向社区老年人发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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