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主人。”项澜拱手下拜。
虽说在私下里,项澜和晚烟霞关系极好,算得上是情同姐妹们,但在明面上,二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项澜自是不会越界。
晚烟霞示意项澜不必多礼,径直走至刘远面前,道:“你倒是来得快。”
刘远微微一笑,道:“若没有你山门前那些弟子的阻拦,只怕我们还能更快些。”
晚烟霞冷哼一声,看着刘远背着的陈樱,道:“这是秋池吧?你什么时候待她这般好了?”
“别误会。”刘远笑意不减,“这是我的侍剑童子,西川陈宣的女儿。”
晚烟霞道:“若只是侍剑童子,只怕你这个做主人的不会背着她。更何况,我耳朵还好使,知道她是你徒弟。”
刘远闻言一笑,道:“晚宗主你既然早就听见了,为何又要明知故问?”
晚烟霞淡淡地道:“不过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说谎罢了。事实证明,你和当年没什么两样,口中无半句实话。”
刘远苦笑,不想和晚烟霞解释陈樱为何是他的侍剑童子,只是背着陈樱的手稍稍向上托了托,道:“你这丫头,都进了大殿了,还不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陈樱身上,陈樱俏脸一红,从刘远背上跳下,朝晚烟霞拱手行礼:“晚辈陈樱,见过晚前辈。”
晚烟霞轻轻挥手,陈樱便被托起身来。晚烟霞向刘远道:“你这徒弟,与你相比,倒是守礼得多。”
晚烟霞这话毫不客气,刘远却也没动怒,笑道:“徒弟自然是要比师父强些的,不然,要是一代不如一代,武道岂不是要就此没落吗?”
眼看着二人越说火药味越浓,易海潮赶忙出声引开话题:“烟霞,刘兄,我等坐下再说罢。”
晚烟霞看在易海潮的面子上,不与刘远争吵,只是吐出几个字:“来人,赐座。”
众人纷纷落座,而晚烟霞则在首位上坐了,项澜离她最近,站在旁边,以她的资格自是不能坐下的。
晚烟霞左手边是刘远师徒和江天一,右手边则是张默和顾倾城。
晚烟霞淡淡地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刘远道:“先让你落雨宗的弟子都出去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晚烟霞蹙眉,摆手让女弟子们都退出去,项澜本也想告退,却被晚烟霞一把拉住。
“她不用走,留在这里听着就是。你若是反对,那便不说了罢。”
刘远摇头,道:“我自然不反对,这件事说起来,和项姑娘本就有关哩。”
晚烟霞讶然一笑,道:“那我倒是想知道,她什么地方把你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刘远轻笑道:“不急。晚宗主,在这之前,我想先证明一件事。若不是你,或者与你无关,我才会说。”
晚烟霞道:“什么事?”
刘远沉默片刻,叹道:“罢了,多一个人知道和少一个人知道,也没什么两样,想来你的嘴该是够严的。晚宗主,我曾被九个武功修为极高的人追杀,险些殒命,我想问这件事,是否和你有关系?”
晚烟霞冷冷地道:“如果你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的话,刘公子,那还是请你免开尊口了。”
江天一开口接过话来,道:“若无点证据,只怕我们也不敢来叨扰。晚宗主,我等在黄河边,遇见了两个神台高手,对我们进行监视,很是不怀好意,因此才有此问,想知道那两人是否和晚宗主你有关。”
晚烟霞叹了口气,道:“江公子,刘远愚笨,你怎地也这般不晓事理?江湖上的神台高手何其多,难不成都和我落雨宗有关不成?”
江天一斟酌着用词,正想换个委婉一点的问法,却被易海潮抢在了前头,道:“烟霞,若他们只是单纯的神台高手,我等几人自是不会怀疑你。可是他们身上,却是有着……唉,有着你落雨宗的内力。”
晚烟霞微惊,道:“或许,是我宗的神台高手受人所托,事先并不知情。而且单单是神台,怎么可能监视你们?”
易海潮轻声道:“自是不行的,可是,他们身上,却有着你落雨宗的内力。不是普通的内力,而是地宫中,储存在木盒中的一丝内力。也就是靠这个,那二人将自身修为都提升到了造化,也就勉强有监视我们的资本了。”
晚烟霞拍案而起,桌案承受不住晚烟霞内力,一拍就碎了,桌上东西掉了一地。不过此时,晚烟霞却是不在意这些,心中只余惊骇。
“易公子,绝无可能,我落雨宗的地宫戒备森严,未经我的允许,绝不可能有人可以拿走任何东西。”
易海潮没有和晚烟霞做争辩,只是淡淡地道:“烟霞,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晚烟霞心中惊疑不定,拱手道:“诸位稍待。”
说着,晚烟霞急匆匆地走出大殿,只留下项澜一个人招待。
江天一笑道:“易兄,你还真是厉害。晚宗主那般不服的人,在你面前,依旧是小女儿姿态。佩服,实在是佩服。”
易海潮略显尴尬,干咳了几声,道:“江兄,休要调侃我了。”
江天一摇了摇头,道:“易兄,我可不是在调侃你。嗯,至少不单纯的是。”
易海潮一怔,道:“江兄,你这话是何意?”
江天一道:“我不是说了两句佩服吗?第一句,是佩服易兄你竟能让不可一世的晚烟霞这般听从。而这第二句嘛,自然是说给某个在听墙角的人听了。”
众人皆是一惊,在场的造化高手内力外放,却没感知到周遭有任何高手。
刘远将内力外放至极致,像先前在酒馆探查晚烟霞行踪那般,终于,听到了一阵压得极细极细的呼吸声。
声音的来源,便是后殿。
适才晚烟霞待的地方!
高手啊。
众人缓缓站起,都顺着刘远的方向,望向后殿。
在场之人除却项澜和陈樱,就没有一个人的武功修为低于造化,可是,那人却依旧可以瞒过这么多高手。若非江天一提醒,哪怕是刘远,也未必能知道。
刘远沉声道:“阁下偷听他人讲话,可不是高手所为,还请出来说话。”
“唉。”
只听得一声叹息,一老和尚自后殿走出,向众人轻声颂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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