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南杏答应他能追求他后,北堂便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包括但不限于每天早中晚给他读情诗。
南杏每天早上醒来一睁眼,都会被面前一张大脸帅,哦不是,是吓一大跳,等他彻底清醒,北堂露出锃亮的八瓣大牙嘿嘿一笑,“媳妇早安。”
然后清清嗓子,理理衣服,操着一股不太标准的男播音腔激情吟情诗,“媳妇媳妇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每天中午吃饭前,北堂完全把还在一旁的吴恩当做空气,对着南杏吟出他对他的爱,“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一样,轰轰烈烈。”
南杏不知道他口中的拖拉机是什么,只知道他在吴恩面前尴尬得能用脚趾扣出一座豪宅,他一把拍在他的脸上,“够了,我嫌丢脸。”
可是这无关痛痒的警告对北堂来说毫无作用,他甚至觉得打是亲骂是爱,他打我了,他骂我了,他简直爱死我了。
这天晚上,北堂依旧给他念睡前情话,“假如你是溪水,我就是溪里的小鱼,假如你是太阳,我就是地上的小草,离开了你,我就活不得一点。”
北堂正要接着说下一句,南杏用手掏着耳朵,一脸麻木打断他的话,“早安,午安和晚安,都是我在爱着你,宝柱这句话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他用纤纤玉足轻踢了一下面前的胸膛,斜睨着他,“以后再说这种油腻的话,你就从卧室滚出去住偏房吧。”
北堂摸着刚被他玉足踢过的地方,心里飘飘然,完全没把他的警告当回事。
第二天中午,南杏和吴恩等人都在田地里勤勤恳恳培育野菜,唯独不见往日最积极能干的北堂。
王大伟放下锄头,擦汗问一旁的南杏,“宝柱婆娘,你男人今天哪儿去了?少了他干活都累死了。”
南杏也不与他说自己是宝柱婆娘这句话计较,他停下手中的活坐到一边休息,吩咐道,“大家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
“好耶。”,众人欢呼放下锄头找阴凉处休息,要知道平时北堂带队,除了他媳妇能享有特权休息外,其他人都要和他一起挥动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刻不停干活,他就仿佛牛一样精力旺盛,还不允许别人喊累休息。
所以今天北堂没来换做他媳妇带队,虽然少一个人就要多干一份活,但是他管得松呀,干活半时辰休息一时辰,一节更比六节强,而且还能这么早收工,所以就算嘴上抱怨着,但众人心里还是希望北堂以后不要来了,就由他媳妇带队更好。
就在众人希望以后悲堂都不要来带队时,南杏看着入口却隐隐担忧自责起来,今早一睁眼没见到他,少了一张大脸和每天早晨他的情诗朗读,南杏一开始还欢呼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直到现在南杏才开始担忧是不是昨晚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他也是一腔感情,自己昨天说那种话肯定伤他心了。
南杏越想越坐立难安,实在坐不下去正打算起身去寻找他时,入口走来一个人,他手上捧着一大束红艳艳的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北堂看他愣在原地,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男人,是不是很感动。
北堂今早一大早起来跑到个安静的地方请小甜甜给他出追人的策略,他把小甜甜召唤出来,“他好像不太喜欢说情话这种追爱方式,你看看能不能换一个。”
每天早中晚给他说情话这个追人方法就是小甜甜给他出的,还记得当时小甜甜拍胸脯保证道,“信我准没错,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情话攻击。”
结果说了这么多天情话,昨晚得来他一句你好油腻,北堂昨晚辗转反侧想问题出在哪里,好男人都是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难不成是这些情话很油腻,不应该呀,北堂觉得这些情话还挺浪漫的,那就是他不喜欢这种追人方式。
【小甜甜】:那你就送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情话攻击,更何况是玫瑰花。
北堂道:“我怎么感觉你这句台词有点耳熟。”
【小甜甜】: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玫瑰花买吗?不要九十九,只要九百九,九九九,久久久。
古代没有玫瑰花,于是北堂花了九百九十九的积分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给媳妇花钱不叫花,叫对他的爱。
等北堂和小甜甜想出追妻策略,并且买完玫瑰花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上午,他看着空空的屋子有些伤心,自己都消失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找我,这小没良心的。
吐槽归吐槽,北堂很快安慰好了自己,他可能是拉不下脸皮来找自己,没关系我去找你就行。
北堂在屋内拾掇完自己,抱起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信心满满去山上找南杏。
北堂抬头挺胸收腹,面上挂起笑容抬脚往发愣的南杏面前走,众人见状明白怎么回事,纷纷开始起哄。
北堂听取“哦”声一片,边走边自信开口,“媳妇,我爱啊——!”,在快要走到他面前时,北堂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一下连人带花摔入面前的肥料中。
浪漫和自信被这一插曲打破,在一阵哄笑声中北堂委屈抬头叫了声“媳妇。”
其他人都嫌他臭不肯扶他,南杏看他那可怜样也不能真不管他,被扶起来后北堂不想臭到他主动远离,一个人跛着脚下了山。
南杏看着他狼狈出逃的背影,捡起地上沾了一大半的玫瑰花叹了口气。
这一次的意外彻底把北堂从骄傲的雄孔雀打成落汤的秃毛鸡,他洗了好几遍依旧觉得身上很臭,怎么也不肯出浴房。
吴恩在第n次叫不出他后,才勉为其难和南杏说,“你快去叫师父出来吧,再不出来饭都凉了。”
南杏起身说了句“你先吃,不用等我们。”,风风火火去到浴房门前。
北堂听到外面再次出现的脚步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吴恩,但仔细一听这脚步声不正是南杏的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北堂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倒也不是讨厌他责怪他,恰恰相反,在他面前丢了脸,也害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他觉得现在自己无颜见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门外,北堂赶紧穿上衣服,支支吾吾道,“南南你先去吃饭吧,不要管我,我再洗会儿澡。”
南杏今天干了一天活,肯定饿极了,北堂怕他因为自己饿肚子,不断劝他先去吃饭。
南杏也不听他的话,站在门口道:“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快出来吃饭。”
北堂是个听媳妇话的,媳妇都发话了,就算他再别扭再不愿出去,也厚着脸皮扭扭捏捏走到了他面前。
他不自在自己抬起胳膊左嗅嗅右嗅嗅,自言自语道:“好像还有些味道。”
一个不防备,他一把被南杏拉到身旁,他有意挣脱,可却被南杏死死拉住小臂上的衣袖,他委屈道:“我很臭。”
南杏为了尽快安抚好这只心里受到伤害的大狗狗,停下脚步往他身上嗅了几下道,“不臭,香香的。”
北堂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他问,“真的不臭了吗?”,南杏向他保证确定以及肯定不臭后他才放下心来。
吃完饭、洗完碗后北堂都还在想那捧玫瑰花的事情,它们肯定和自己一样都和人类分泌物来了一次亲密拥抱,明明该是很浪漫的,却被这事搞砸了。
南杏看出他还有心事,直接开口问,“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直接说,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
他都这么问了,北堂也憋不住心事,直接道,“那捧花”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杏打断,“花我捡回来洗干净了,不过还是有些味道,所以我放在前坝里散散味,等明天味散了我就把它抱进屋,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没想到一向爱干净如命的南杏居然如此珍视自己送的花,他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媳妇你真好,我一定会赚大钱,让你做全世界最有钱最幸福的男人。”
南杏听这话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只会给自己发好人卡给自己画大饼,唉,谁叫他是自己家狗子呢,只能宠着,南杏躺下身说了句“睡吧。”,他就乖乖不闹不吵和他一起睡了过去。
玫瑰花最后被做成了干花摆在卧室桌上,每天一见到它北堂就干劲十足,干活有力气了,效率变高了,野菜也成功培养出来了。
北堂把野菜打包分发给六个小屁孩,拍拍他们的肩膀,“记得给我宣传,少不了你们好处。”
小萝卜头杜小蛋捂着屁股上前,羞红脸请求他,“陈宝柱,你能帮我缝一下裤子吗?”
北堂朝他招招手,“哪里破了我看看。”
身后的大胖子牛麻子带头取笑,“他屁股后面破了。”,说完还还原现场,“就这样,bia一下挂到树枝就破了。”
小萝卜头被说得羞恼,打不过大胖子只好敢怒不敢言,北堂找了条裤子先给他穿上,进门看见屁股后面被拉了一道一厘米长的口子,找来针线沿着破洞处缝了一些细碎小花,给破旧的裤子增添了些充满生机的装饰。
六个小屁孩看见裤子上的花,全都感叹这也太漂亮了吧,北堂把裤子还给小萝卜头换上,问他们,“现在你们觉得是陈宝玉好还是我好呀。”
陈宝玉就是他们原来的老大,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六个小弟纷纷叛变,异口同声道,“陈宝柱好。”
北堂很满意这个答案,拍拍他们的脑袋,“行,都回去吧,这几天可以不用来了,有需要再叫你们。”
一声令下,贪玩的小孩子做鸟兽散,杜小蛋回到家中,看见母亲在院中洗衣服,跑过去献宝似的把野菜递给他,“娘,这是陈宝柱给咱家的。”
杜家娘把衣服晾完后拿起那包野菜看,“这野菜生得真梗纠,哎,你屁股上是什么?”
听见他娘问,杜小蛋转过身给她看,“我屁股上破了一个洞,牛麻子他们都嘲笑我,还是陈宝柱给我缝好的,怎么样娘,是不是很好看。”
杜家娘看着那些缝在上面的花回答,“是挺漂亮的,不过陈宝玉马上要出来了,以后多跟聪明人玩,少跟傻子玩。”
杜小蛋反驳她,“陈宝柱才不是傻子,我以后都要和他玩。”
杜家娘揪住他一边耳朵,“哎你小子敢顶嘴了是不是。”
“娘娘疼。”,院墙外传来杜小蛋的求饶声,还有下午公鸡的打鸣声。
北堂在公鸡的打鸣声中睁开眼,睡了一下午,该起来检查检查卖菜的推车了。
等到了前坝,正好看见南杏从推车前站起身,北堂走上前去给他按肩揉腰,“辛苦南南了,以后这事交给我或者吴恩就成。”
南杏被他揉舒服眯着眼道,“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我做这只是举手之劳。”
说完不放心叮嘱,“明早第一天买菜,价钱我都给你标好了,遇到人讲价可千万不能松口。”
他又继续说了一大堆,北堂等他叮嘱完才道,“南南,今晚上可以和我约会吗?”
这今天他都不再作妖,南杏好心情一口答应,“可以。”
等到子时,北堂将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他穿上厚厚的衣服才放心带他出去,牵着他的手爬了一段路,总算到了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南杏坐在他为他铺好的地毯上,揉揉眼睛打哈欠,“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北堂挨着他坐下,“南南你再等等,会有惊喜出现。”,结果等来了一场雨。
大雨倾盆而下,北堂赶忙将他护在身下,等到了帐篷中,他赶快取来热水袋塞到他手里,而自己什么也没有还被淋湿,在旁边瑟瑟发抖。
南杏叫他过来,把热水袋塞他手中和他一起共用,“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总算回暖,北堂开口还是有些忍不住颤抖,“不是的,我其实是想带你看流星雨的,对不起啊。”
怎么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啊,我真倒霉,还害得他陪我一起在这山上下不去。
南杏看他那委屈样,好笑道,“行了,我又没怪你,耷拉脑袋给谁看。”
雨越下越大,北堂穿着一身湿衣服也不是个办法,南杏让他把衣服脱了,北堂捂紧胸前的衣服做良家妇女样,“不可以脱。”
南杏无语,“我转过身不看你,快脱,不然感冒了就不要待在我房间里面。”
听见这话北堂可不干了,可以感冒但绝不可以离开他的房间,等他转过身后北堂麻溜脱掉湿衣服,裤子也湿了,不过还是不脱了吧,不然就是在耍流氓。
空气缓慢流转,北堂面对着他的背影,他知道他在看他,可就是不说话。
夜半三更,孤男寡男,说不春心荡漾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愿意,北堂只好耍小心机,“好冷啊。”,他故意搓臂抖牙,南杏果然上钩问,“还这么冷吗?”
北堂委屈回答,“嗯,你可以来抱着我吗?我们两个可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南杏最终心软,转过身闭着眼抱住他,“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北堂回抱他,南杏明显身体一僵,转瞬放松下来。
他的胸膛好硬,腹肌应该也还不错,南杏最终忍不住偷偷睁眼看,有六块腹肌,不错不错,再往上一看,正对上他炽热的目光。
孤男寡男,夜黑风高,干柴烈火,眼神对上的那一刻两人都控制不住沉沦在名为爱与欲的海洋中。
北堂或轻柔或热烈地吻着他,南杏已经彻底软在他怀里,待更进一步时,几道流星划过,北堂赶忙放开他,“快看南南,流星出来了。”
南杏突然被从海洋中拽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和迷茫,北堂兴奋地摇他,“快快快许愿。”
南杏看着身旁放下他不管,只顾着许愿的北堂满头黑线,在内心吐槽道你和你的流星过日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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