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马蹄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从仁和县外传来,颜如玉奄奄一息陷入了昏迷,路边行人频频朝着他张望。几个乞丐见状上前拍了拍颜如玉发现没有反应,围在一起将他身上的值钱物件搜刮一空,连身上的衣物鞋子都扒了下来,牵着马快速离开,颜如玉就这样躺在城门口生死不知。
过了晌午,城门口人来人往,谁都没有管城门口躺在地上一身是血的颜如玉,但消息还是传入了县内,引来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就在此时,一个身体瘦弱的女子上前背起颜如玉,吃力的将他背了回去。
安平县内,“啪”的一声,杯子在摔碎的瞬间,碎片四处飞溅,如花瓣般散落在地面上。
顾无忧气的将杯子摔碎,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过来认错的沐风。
本来顾无忧也没有将颜如玉多放在心上,直到听完沐风将事情讲完之后,才意外觉得很棘手,发现颜如玉软硬不吃。最让顾无忧头疼就是这种没有经过官场打磨的主,这次没有在东陵村杀掉他,再想杀他可不容易,万一颜如玉向官府求助,他也不敢冒大不违明面上杀害朝廷命官。
“沐风,这次你亲自出手,带上人马两天内赶到,万万要保证万无一失,在他去官府之前做掉他。”顾无忧面无表情地吩咐着沐风。
“记住!不择手段!”
“是,少爷。”沐风低头领命,转身离去。
“水”躺在床上的颜如玉发出了呢喃,守在一旁的女子连忙拿起准备好的水喂了过去。
颜如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上次跟他讨馄饨吃的少女和四周破败不堪的屋子,他无力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少女露出惊喜的神色,一直在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颜如玉看着欣喜若狂的少女,没想到当时的善举居然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他努力得嘴角扯出一个微笑,以示感激。少女脸上的开心再也抑制不住,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粥,
“你先喝点粥吧,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颜如玉艰难地坐起来,接过粥碗,慢慢地喝了起来。在喝完粥后,他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
“是你救了我?”颜如玉声音沙哑。
少女点了点头,“这里是我家,你放心养伤吧。”颜如玉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万分,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到她的小屋。
“你叫什么名字?”
“小婷”,似乎因为被问到了名字,少女她甜甜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透露出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颜如玉坐在床上闭目休息,少女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发呆。
这两日,颜如玉在小婷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
他心里惦记着那帮人,也担心着小婷的安全。
“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得官府相助。”颜如玉暗自想道。
“可我的敕牒和告身听小婷说被一群乞丐抢走了,这群人可不好找啊”
“可惜小婷身份卑微进不去县衙,不然让小婷拿着我的告身去县衙现在就安全了”,想到这里颜如玉就欲哭无泪。
小婷看着颜如玉身体本来被包的像个粽子似得,现在稍微能动了些,由衷的开心起来,压在心底的烦闷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散了。
这两日都是小婷在喂他吃饭,之前颜如玉给她的银子看病就花了很多,再加上医治颜如玉根本不够,颜如玉身上用的药材还是小婷向王大夫苦苦相求借来的。
此时外面传来的一个男子喊她的声音,少女让颜如玉在屋里休息,她出去一下。
这破败的小屋并不能阻挡什么声音,颜如玉在屋内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不干了,离开,贱人”,和一个男子辱骂的只言片语。
没过一会,小婷捂着一侧的脸回来,似乎刚刚还哭过,脸上的胭脂水粉都被眼泪化掉不少,看见颜如玉望着她,还是向他露出了一个没事的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颜如玉见她情绪低落,开口想要安慰她。
果然,听见这句话的小婷振奋了起来,
“真的吗?”
看着小婷脸上被泪水打花的妆容,一侧脸上明显通红的巴掌印和她脸上露出的傻笑,颜如玉无奈扯了扯嘴角,最后坚定的回答道,
“真的!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小婷听了颜如玉的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心中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公子,你一定饿了吧,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弄些吃的”,小婷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米缸,又回头看了看颜如玉,暗暗咬了咬牙。
第二天,小婷出门前对着颜如玉很不放心嘱咐着,她要出门一趟,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她必须出去弄些。
小婷托人找了份洗衣服的工作,不但辛苦一天赚的钱也很少,一天赚的钱只够一个人吃的,还吃不饱。
但她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陪人家睡觉换取吃的了,就算病好了也没办法了。
晚上小婷买了点米回去,做好打算给喂颜如玉,声称自己在外面已经吃过了,可颜如玉也说自己没有胃口,让小婷自己吃,颜如玉不知道小婷怎么来的粮食,若是小婷拿身体换来的,他宁愿饿死也不会吃。
小婷见颜如玉态度坚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解释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用的钱是干净的,这是我帮人洗衣服的钱”,小婷似乎怕他不相信,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忐忑得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得用干净的钱,”说道这里,小婷又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宛如坠入爱河。
“对不起,我”颜如玉羞愧的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傻笑的少女,他知道就算什么都不说小婷也会原谅他。
“来,咱们两个一起吃”,颜如玉招呼着
他不是圣人,他以前更多得是对小婷的怜悯,也确实存在着对小婷的偏见。但他现在已经彻底抛弃对小婷的偏见。
小婷将饭分为两碗,先蹲在床头一勺勺喂给颜如玉,等他吃完了再吃自己的。她坐在桌子上,将她那只有一口的汤,喝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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