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的太监蜷缩在角落里，双手颤抖着打开了门。
紧跟着金大山等人入内。
完颜烈还下令，周围人不允许靠近，害怕谈论的事情被人听去。
周围人都离开十米以上，根本不得靠近。
随即，车厢内才亮起了蜡烛，不过车厢内有帘子，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窥探。
“陛下，得罪了！”金大山拱拱手。
“哼，你们还真是朕的好臣子！”完颜烈怒声道。
“一切都是为了大金。”富察兰淡淡道：“陛下把大金拖向深渊，那臣等只好出手，把大金带回正轨。”
“你们心里还有大金，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做这些事情，和谋逆有什么区别？”完颜烈怒声道。
“大金的皇帝可以不是陛下，但是大金必须是大金，陛下可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大真分裂出去，就是因为那一代的皇帝决策有问题，这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若是大金是个完整的国家，也不会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之中。”
富察兰摇摇头，“舍弃一些面子，不算什么，陛下要的台阶，微臣等人都可以给。
哪怕微臣死，也没关系，只要陛下点头，这黑锅，微臣可以来背负。
但是陛下千不该万不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天佛国身上。
国与国之间，哪有纯粹的利益？
再说了，陛下以为大秦是好惹的吗？
没见过大秦的作战方式，自然心存侥幸！”
“我弟弟从战场上回来，吓得成宿成宿不敢睡觉，我询问他大秦如何，他居然吓哭了，我从未见过他哭，可见大秦的恐怖。
金骑卫是大金陆地最强，就算是大真也不敢说稳赢。
一个照面就被大秦打的溃不成军，丢了半数人。
甚至，他们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我就明白，匈奴为什么输了，又为什么会跑到海峡这边来同我们合作。
实在是秦人厉害。
天佛国再强，也不说比匈奴强。
所以，臣等合计一二，还是要委屈陛下，去秦人那里负荆请罪。
只要秦人停战，我大金还有希望。
甚至，有了秦人的庇护，我们和大真之间的战争，说不定能调停。
秦人厉害，是武器厉害，我们也可以学习他们的长处。
假以时日，今日耻辱，未必不能洗刷。
陛下若是计较一时的长短，那臣等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这赤果果的威胁，听得完颜烈汗毛竖起，只是气鼓鼓的看着这些老东西，又不敢撂狠话。
他明白，自己今日栽了，彻底栽了。
这是他也不想想，自己之所以能当皇帝，靠的就是这些老东西。
大金真正的国运，其实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的。
他输在没看清楚局势，输在年轻。
“哪能让宛儿放下刀吗？”完颜烈道。
“这个怕是不能！”金大山捋了捋胡须，“陛下下令停止迁都，然后去亲自去秦营和谈，臣等自然会陪着陛下去。
不过，去之前，还请陛下下令，立太子！”
富察兰眼皮都没抬一下，“立嫡子就行。”
嫡子那自然就是今宛儿生的儿子。
二人成婚五年，金宛儿生了两个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金大山会肯冒险的原因。
金宛儿敢孤注一掷，也是因为如此。
奥屯罕粘等人倒是没有意见，虽然他们的女儿也嫁给了皇帝，但并不是皇后，夺嫡的事情还早，皇帝还这么年轻。
完颜烈恨不得把这些老东西统统杀光。
“好，你们太好了，简直是大大的忠臣，把朕算计的死死的，就算朕死在了秦营之中，大金也有人继承。”
他算漏了金宛儿，也算漏了这些人如此胆大包天。
不是谋逆，却是宫变。
可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能怎么办呢？
他身子软了下来，“若秦人杀我如何？”
“那臣等愿意跟陛下一同赴死，不过秦人也算言而有信，他们不似匈奴，言而无信。”
“不错，秦人还是守信用的。”
“罢了，朕按照你们说去做就是了。”完颜烈苦笑。
去秦营不一定死，但是现在不答应，这些人一定会弄死他，没有商量的。
随即，完颜烈把众人叫了过来，宣布立嫡子为太子。
而后金大山等人出了马车，宣布道：“陛下忧国忧民，不忍生灵涂炭，决定亲自前往秦营和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不少人都跪在地上恳求皇帝不要亲往。
一个个眼泪哗哗的。
但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
但不管如何，皇帝愿意舍己为人，去秦营，最起码这一刻，他们是忠心的。
孩子抱了过来，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太子。
消息传下去，众人也不用迁都了。
外面一众大臣都懵逼了。
想要进宫，但是命令已经传开了，国丈等一众国家柱石都在，他们去不去并不重要。
天一亮，皇帝就走了，留下几道诏书，留下了皇后和太子，若是他不幸遇难，就拥护太子为帝，拥护皇后为太后，孩子成人之前，由太后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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