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就凭咱们,那什么进攻大景关?”
“那乡亲们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泡在水里?”
“蓄水的决策是武国公定的,溃坝他岂能不管?”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虎口渡周围的人。
因为这一条运河,涉及到了太多的利益。
都被周边的世家大族给霸占了。
现在大家遭了灾,他们岂能不管?
“住口,出去再说!”海安抽了一巴掌那个人,捏住他的后颈,压低声音道:“不想死,就别乱说!”
那人虽然愤慨,却不敢再多嘴。
众人无不愤慨,他们大概猜出了常青的意思。
那就是撇清干系。
方圆百里,百万之民,这干系太大了,大到常青根本不敢接手。
等到众人退出了虎踞关,那人又道:“将军,是不是武国公不管大家的死活?”
“你们心里知道就行了。”海安道:“速度纠集众人,咱们兵分两路。
一路,随本将逆流而下,直击大景关。
一路,在周边搜索溃坝真凶,本将收到消息,虎口渡溃坝,和北凉人有关,务必将探子给本将找出来,给万千百姓一个交代!”
在场的人都反应了过来,纷纷道:“将军英明!”
“将军,卑职愿意带队‘搜查’北凉探子!”
“卑职愿往!”
众人争先恐后的抢夺机会,所有人都清楚带队的人会彻底得罪常青,可没人害怕。
因为,他们是虎口渡之民,脱去身上的铠甲,他们是虎口渡的孩子!
没人可以看着父老乡亲受难。
更别说,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常青要蓄水,要破坝!
去他娘的勋贵,去他娘的霸权。
他们是喝着虎口渡水,吃着虎口渡乡亲们粮食长大的人,不是畜生!
他们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能一错再错。
海安看着手下的将领,眼眶红了,他站直了身体,拱手道:“虎口渡,就交给你们了,拜托了!”
众人纷纷回礼,“将军言重,此乃我等职责所在。”
海安大笑,轻蔑的看了一眼虎踞关上的守将,乘船离去。
很快,海安仅带着五分之一的人顺势而下,不过,他带去的都是最小,最破的船,把最大最好的战舰都留给了其他人。
其他人则是乘着大船去营救虎口渡周围的受难的百姓。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常青的耳朵里,气的常青浑身发颤,海安这是藐视他,是打他的脸。
他一刀将案牍劈成两半,“海安,你找死!”
而此时,陈远终于在黑天之前抵达了衡山县境内。
逆流而上,他耗费了两天一夜,顺流他只用了四个时辰。
众人都是又冷又饿,精疲力竭。
在衡山县守城士兵的指引下,他成功将船停在了内河之中。
外面河水泛滥,内河也在洪涝中淹没,但陈远一眼就看出,水势并不汹涌,对北凉的损害,不大!
“陈营长,欢迎回家!”城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
闻言,陈远心中一暖。
欢迎回家这四个字的含义,价值千金!
这意味着,北凉体系已经正式认可他,接纳他!
等他被吊篮吊上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雨中等候的陆源,陈远一惊,快步上前,“卑职参见军长,不负军长之托,炸毁虎口渡,然水势太汹涌,有两艘战舰被打翻,一百二十余人不知所踪,请军长责罚!”
“军长,是水太凶了,营长害怕雷管不能及时炸毁堤坝,便没有离开太远。”
“此战非营长之过,请军长明察!”
上城墙的水师士兵,纷纷跪在地上替陈远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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