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医来了。

    经过诊断,李无忧的确是中毒了。

    就算大医经验丰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

    “大老爷,我已经给她施针,又喂了牛黄解毒丹和救心丸,短时间内没问题,但任需要作进一步的会诊。”

    陆源没说什么,抱着李无忧上了马车。

    来到医院后,数个大医经过会诊后确定,李无忧的确是中毒。

    只不过,是慢性毒药还是烈性毒药,有待调查。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必须彻查。

    谁知道这些人下一个会毒杀谁?

    这是陆源不能容忍的。

    流苏已经去调查了。

    而李无忧若是死在这里,那他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在运动大会开幕式之前发生这种事,日后谁还敢来参加?

    “想尽一切办法救她。”陆源说道。

    大医正在给李无忧施救,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守着。

    足足两个时辰,抢救室的门才推开,为首的是北凉医院的院长,号称大乾北地第一神医的刘伯骞。

    刘家世代为医,甚至有人在宫廷为官,不过到了刘伯骞这一代,家道中落,他也不喜欢为官,而是云游四方,为穷苦百姓医治。

    幽王妃素有头疾,找到了刘伯骞,刘伯骞问诊后,说要给幽王妃开瓢,哦不,开颅做手术。

    幽王觉得刘伯骞在说笑,差点没杀了他。

    但也把刘家给整垮了,还把刘伯骞一族发配到了北凉。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蛮族。

    头曼有隐疾,想要找刘伯骞医治,却被陆源截胡了。

    要是当初让头曼把刘伯骞抓去,头曼说不定也不会死这么早。

    也多亏了刘伯骞,一个人挑起了北凉的医道。

    要不然,就凭陆源那一点皮毛,根本不可能把北凉医疗做起来。

    而刘伯骞现在不仅是北凉医院的园长,更是医疗部的部长,享受正师级待遇。

    “刘大医,怎么样了?”陆源对谁都很随意,但是对刘伯骞,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大老爷,幸不辱命,长乐公主已经救回来了,依卑职所见,她应该是中了罕见的慢性毒素。”

    陆源的尊重,刘伯骞都看在眼里,但是刘伯骞却很谦虚,也不敢把自己放的很高。

    “哦?理由。”

    “如果是烈性毒药,毒发凶猛,会快速的引起心衰,肾衰,来势汹汹,救活基本很难。

    而且,对方投毒,是冲着杀人去的,根本不可能给咱们施救的时间!”

    刘伯骞的话,让陆源眼前一亮,“你继续!”

    “咱们北凉一直都有研究毒药,所以这一块,卑职有一定的发言权!”刘伯骞道:“长乐公主的脉象很凶,不单单是心肺功能,肾脏,几乎全身的脏器都在衰竭,脉象几乎没有。

    这一定是长时间被毒素侵蚀到了血液到了肺腑,才会有这种症状。

    不过,因为毒素微弱,再加上人体有代谢功能,一定量的毒素是能被代谢掉的。

    可如果每天不间断的摄入,日积月累下来,达到一定的剂量,就一定会催垮身体,然后造成突发重疾的现象。

    也就是咱们常说的暴毙!

    可卑职记得,数月前,大老爷还让卑职给长乐公主做了全身的体检,那时候长乐公主身体情况很好。

    所以她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突发重疾,然后暴毙!

    她太年轻了。”

    陆源陷入了沉思。

    若是慢性毒素,那么投毒的人,只有一个!

    夏帝!

    他的信,对夏帝而言,是难以忍受的挑衅。

    可夏帝不仅忍了,还真的将李无忧送了过来。

    再联想到李无忧死在北凉的后果,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陆源有些发寒,这些帝王为了达到目的,简直不当人!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最好不要,还是等她情况平稳比较好!”刘伯骞说道。

    “好!”陆源也没有强求,“那就拜托了,一定要让她活下来,尽可能的治好她。”

    “请大老爷放心!”刘伯骞拱手道。

    是夜,流苏进到房间,“大老爷,所有人都被咱们严密监控起来,目前大夏使团没有异样。”

    陆源摆摆手,“继续观察。”

    不管是不是慢性毒药,都不能放松警惕。

    不过让他担忧的是李无忧,一天时间,下了三次病危。

    她中的毒,比想象中更加凶猛。

    最重要的是中毒后引发的多器官衰竭,怕是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说到底,她只是这一场博弈中的受害者。

    这一个暗亏,他一定会找回场子。

    “明天的开幕式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老爷,已经准备好了,解放之火已经在胜利碑前点燃,明天会有二十个人接力将解放之火接到场地内。”红姑翻开本子说道。

    “好!”陆源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陆源起了个大早。

    赵蒹葭依旧在府上住着,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交谈,而是平常心对待。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赵蒹葭没有损害北凉利益的前提下。

    “对了,陆源,你之前给我的银子,我已经全部拉陆府了,一共是五百五十万两,多出来的五十万两,算我借用银子的利息。”赵蒹葭说道。

    “好,那就多谢赵总兵了!”陆源笑着道。

    “还有,以后不必再给我银子了,我受不起!”赵蒹葭又道:“你救我数次,助我解围,这些我都会想办法偿还。

    至于六年前那一夜,你不必介怀,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流落贼人之手。

    所以,你不欠我什么。

    至于孩子,那是我心甘情愿留下的。

    我所受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不必惭愧。”

    陆源颇为诧异的看着她,“大清早说这些做什么?”

    “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赵蒹葭笑了笑,“一直以来,我都给你一种挟欢欢而令北凉的感觉,我的确想过利用北凉,毕竟在我眼里,你是个逆贼。”

    “坦荡!”陆源竖起大拇指!

    赵蒹葭将散落在脸庞的秀发收拢到耳朵后面,“但是我这人太拧巴了,我接受得了我女儿的父亲是个平庸的人,却绝对接受不了他是个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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