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趴在马桶边干呕,胃里没东西,呕出一些黄色的胃酸。
嗓子眼和口腔烧灼不已,她没敢再呕,去洗手台漱口。
这一吐,整个人更累了,心跳加速,胸膛上下起伏着。
宁稚虚弱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片刻,刚转身,就见萧让站在门外,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
宁稚有点慌,手背本能地遮了遮嘴巴。
前几天和萧让对峙的时候,才吐过,这会儿又吐,他该以为她身体有毛病,更不想让她转实习律师了。
“那个……”宁稚有点虚,“我身体没事的,我很健康!我强壮如牛!”
萧让蹙眉打量着她,从素白的脸,来到小腹,最后又看回她的眼睛:“我熬粥,你过来吃点。”
口气和工作时一样,简洁干脆、不容置喙。
宁稚在心里吐槽他霸道,但面上还是温顺地说了声“好”。
萧让在灶台前忙活,宁稚没敢坐,就站在餐厅等他差遣。
她看到萧让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麦片,又拿了一罐白色的调味品,然后去淘米,最后把所有东西都倒进炖锅里。
做完这一切,萧让转身,看到她站在那儿,说:“你先去休息,熬好了再出来吃。”
“哦好。”宁稚如临大赦,闪回客房。
萧让回到书房,关上门,给孙晴打去电话。
孙晴秒接:“晚上好萧律,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吗?”
萧让轻咳一声,说:“宁稚最近经常吐,是不是怀孕了?”
孙晴意外:“啊?不会吧!她才刚大学毕业啊!不会吧?”
她无法想象一个从事法律工作的年轻女性,会在选择在事业还未起步的阶段怀孕生子。
这对他们这种立志在北京扎根、卷生卷死的人来说,是很恐怖的事情。
萧让也不认为宁稚会这么傻,但一想到她平日的冲动,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他交代孙晴:“帮我安排换助理。”
大所资深合伙人助理,工作强度大,如果宁稚真的怀孕了,那便不适合这个岗位,调职是必须的。
孙晴都懂:“好的萧律。”
萧让准备挂电话,又想起了什么,手机重新贴到耳边:“对了,这件事不用声张,随便找个理由给人事部。”
“好的。”
萧让挂了电话,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半小时后,粥熬好了,宁稚赶紧从房里出去。
餐桌上放着两碗奶呼呼的东西,看上去还蛮好吃的样子,宁稚本就饿,坐下后立刻开吃。
粥入嘴的一刹那,她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萧让拿了两个水煮蛋过来,看她那个样子,也蹙了眉:“怎么?”
宁稚指着粥:“怎么是甜的?好腻。”
萧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甜食么?我加了牛奶麦片和糖。”
宁稚哭笑不得。
她觉得萧让肯定没做过饭,算了,不和他计较。
甜也是甜了点,倒也不是不能吃。
看到萧让没动半点,问:“您不吃吗?”
“我晚上跟客户一起吃过了。”萧让下巴点了点鸡蛋,“把蛋也吃了。”
宁稚点点头,剥鸡蛋吃。
萧让看着她,忽然说:“我明天会搬到父母家住,你安心住这里。”
“谢谢。”宁稚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我明天就去找房子,找到了马上搬。”
“不急搬,慢慢找。”
“好。”
萧让起身:“早点休息。”
“您也早点休息。”
萧让离开餐厅,宁稚觉得空气都自由了,拿出手机,边和张晗发微信,边吃鸡蛋。
听说她被跟踪,歹徒还有刀,张晗也很担心,在网上帮她看房子。
宁稚吃完饭,把碗筷收拾了下,准备回房休息,经过书房,看到萧让还坐在电脑前看案卷,又回了厨房。
她在冰箱找到牛乳,温热后,敲门进书房。
牛奶放在萧让办公桌上,就像平时在律所时那样毕恭毕敬:“您喝点牛奶暖胃。”
萧让没抬头,淡淡道:“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宁稚道谢,宁稚有点受宠若惊,说:“您借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住,应该是我谢谢您!”
“不必谢,这也是律所对你的补偿,安心住着。你被跟踪,大概率和妇佳医院的案子有关。”
宁稚点点头:“我也觉得是。”
“补偿”两个字,在她脑子里转悠几道,她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问:“还可以再对所里求点其他补偿吗?”
“你现在还不适合转实习律师。”
宁稚急道:“为什么?我年级综合排名一直在前三、多次获得一等奖学金!也一次过了法考!为什么我不能转实习律师?”
萧让合上案卷,手劲略大,发出“啪”的一声。
宁稚知道他生气了,有点慌,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可一想到他总拒绝自己转实习,又不怕了,迎上他的目光,做好了争辩的准备。
以往经验告诉她,萧让肯定要骂她。
不想,萧让看了她一会儿,却只是深吸一口气,重新翻开案卷。
“整个法律圈都知道,金诚招实习律师,非五院四系不要。你达不到条件,金诚不可能让你转实习律师。”
话到这,萧让抬眸看向宁稚,眼神犀利、充满探究意味:“其实你在老家找个律所,同样可以完成实习并执业,为什么一定要在金诚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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