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曲曲的旋转楼梯不知延伸到何处,尤其是在黑暗之中,一股腐朽的味道在阴冷的空气中涌动。
旁边的铁栏杆斑驳粗糙,摸上去是生了锈的触感,大节目在道具细节上的制作从来都挺精细。
余玉顺着楼梯而上,旋转楼梯越上越窄,如同上了塔楼尖顶。到了最后,余玉不得不侧身而上,才能抵达终点。
镜子暗道里也有同样越变越窄的设计,这是这个密室独有的特色吗?从病人区穿越窄道就到了员工区,那么从员工区爬上窄梯又会到哪里。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只能让人匍匐前进的狭窄通道,对于余玉来说这样的通道就如同前往未经开发的地下溶洞探险,天知道甬道尽头是死路还是活路。
不过走到现在都没看到王悦心的身影,余玉确定这是一条活路。
他顺着通道爬出去,尽头总算有了点不可思议的光亮。长时间待在黑暗里,眼睛都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现在前方居然出现了微亮?
不过前方出口的亮度依然很暗,比起灯,更像是在用烛火照明,只能说相比起纯黑暗的环境,前方至少还能看得到一点影。
余玉爬出来,身后那弧形的洞口有点像老鼠洞,又类似于下水道口,而这周围的环境,其实跟这两个地方挺配。
极具年代感的粉刷墙已经起了皮,不少地方还露出了水泥的颜色,和楼下那现代感冷硬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如同从现代一下子穿回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医院。
为什么说是医院呢?因为走道两旁墙壁上,还挂着不同科室的名字,有的房间木门紧闭,只是门框上的玻璃窗早已只剩下窗棂,而有的甚至连门都不见了。
看起来早已废弃的地方,墙上的蜡烛(假,实际上是蜡烛形状的灯)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但这一根蜡烛的光压根不够,更别说蜡烛与蜡烛之间的距离隔得有点长,以至于只有蜡烛下方的一小块区域是足够明亮的,剩下的区域只能说勉强能视物。
这是一个新地图,如果这一层游戏面积和楼下的一般大的话,那么左右两边都能延伸到不同的区域,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地方找人,真是有点困难。
余玉随便选了个方向碰运气。
在一家现代化的养老院里出现这样的地方,怎么看都有问题啊,难不成章远所说的是真的,真有里世界存在?
余玉思索着,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
除去复古破旧的环境,这些走廊似乎……有些眼熟。
那就赌一把。
余玉直接转身,按照脑子里的地图路线,快步来到一扇木门前。
抬起头,“医生办公室”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余玉知道自己赌对了,这里的布局和下面一模一样。
办公室木门紧闭,旁边还有个故意做旧的密码锁,虽然风格上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但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真的有些格格不入。
余玉拿出门禁卡,这张卡是他一开始从八人间里的胖子npc身上借来的,帮他打开过楼下不少nfc密码锁。
既然这里的布局等于楼下的复制粘贴,那么这张卡也许也能打开这里的门?余玉试探性地将卡在密码锁上碰了碰,居然真的被nfc识别刷开了。
医生办公室的布置也和楼下一模一样,只是硬装软装更为老旧。
每张办公桌上都有主人名字的桌牌,余玉看都不看直接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
在楼下的办公室里,这张桌子就是他目前的角色的办公桌,因为桌牌上的名字和节目组给他的身份信息卡上的一模一样,莫来。
楼下那张办公桌抽屉被上了锁,当时余玉就敢肯定,楼下那么多张桌子只有他这一张办公桌抽屉上了四位数密码,抽屉里一定藏有关键线索。
可惜当时他时间有限没空解锁,只能匆匆一览,而后和王悦心一起去的时候也没有接近最里面的办公桌,所以余玉并不知道桌子里放的是什么。
而现在这张桌子的抽屉并没有上锁。
一本日记本静静躺在抽屉里。
6,谁家正经人写日记啊?
不出意外的话,楼下的抽屉里也是一个日记本吧?按这尿性,楼下那本里记载的只是浅显的东西,而这本里估计会有更多信息量。
余玉翻开日记,日记扉页上居然还写着莫来的名字,都是自己的日记本写什么名字难不成你这日记本还得交上去给老师批阅吗?
余玉脑子里弹幕飘过,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角色,然后才开始看下去。
所谓的“非人”,其实是养老院的主治医生之一,莫来,“生来”就是负责照看院里各种各样的病人。
他虽然是医生,但他并不负责“看病”。他不知道这些病人从何而来,他们就这样出现了,也没有人知道这些看似与一般人无二的普通人身上的精神疾病,到底是谁给他们“确诊”的。
而莫来的日常工作也和医学八竿子打不着。
余玉粗略看了看他的工作日记,总的来说,与其说是医生倒不如说是饲养员或者观测记录者。
他每天命令护士和护工照看病人,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禁止他们离开病人区,对表现优异的贴上小红花,表现差的剥夺小红花,偶尔将“异常”人员带走处理,就没有别的活了。
在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下,莫来渐渐开始对这些病人产生好奇,他不明白在如此安逸的圈养环境下,他们为何还能产生异变,他想研究他们的“病根”,他认为院方的“保守治疗”并不能彻底根治他们。
所以他在某一次新病人入院之时,混进了病人之中,打算近距离观察他们。
仅从日记来看,“非人”完全不是哥几个之前推理之中的坏蛋,或者说,他没有“善恶”观,他只是养老院里的一把觉醒了自我意识但又不自知的工具。
看这古怪的描述,余玉觉得自己这角色恐怕真的不是人。
没逝,还能浪。
粗略翻完日记将自己的角色信息拼图补全后,余玉又把日记放回了原处。
他原来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反派科学怪人人体研究狂魔呢,本来打算让兄弟们一个都走不了全都留下来陪他好好过日子,现在看了这日记,他寻思着还不如再来个大的。
余玉离开办公室,开始寻找王悦心的下落。
虽然偶尔和降智混在一起变成悦来悦降智,但王悦心是个脑子转的很快的聪明人,只是平时的毛糙冲动掩盖了这一点,余玉确信他过不了多久也能发现这里的布局和楼下一模一样。
而按照他想要搞事情的性子,他估计会去他最熟悉的档案室瞅瞅。
那可太熟悉了,溜保安溜了好几次周围的每一个拐角都记得滚瓜烂熟。
按照楼下是表象这里才是真相的规律,档案室里100有莫来的记录,而不是简单的几个标签。
如果现在就让王悦心发现他的身份,那就不好玩了,哪怕王悦心这次游戏就是想和“非人”组队当坏蛋也不行,朋友之间不就是要坑队友嘛。
余玉抄了个近道向档案室方向跑去,可是当他来到档案室门前,发现大门紧锁压根没有人打开过,又有些疑惑,难不成他还没有找到这个?
或者说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金属拖地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余玉转过头,看到了一个戴着同样的笑脸面具,但身穿绿色护士服的护士,拖着一把长斧,缓缓走来。
他一开始估计只是在巡逻,或者附近有需要立马截肢的伤患。只是当他看到了站在档案室面前的余玉后,他立马拖着斧头飞快冲过来。
要是一般人看到一个拿着凶器的面具大汉朝自己冲来,估计早就吓得连滚带爬地扭头就跑。
但余玉只是淡定地看着他,在他冲到面前举起斧头的那一刻,他突然撕下了胸前的小红花。
斧头护士老师举着斧头的手微微一顿,劈下去也不是继续举着也不是,似乎在疑惑自己面前偷渡上来的病人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果然,小红花能让任何对象变成乖巧的绵羊,那么没有了小红花,自然会回归自己。
余玉看了看仿佛定格在原地的护士,他的衣服上,有一朵小白花。
“把斧头给我。”余玉试探地下达命令。
斧头护士老师乖乖交出了本体。
医生果然能命令护士和护工。
余玉拿着斧头,看着护士老师,笑得不怀好意:“借一下面具。”
“?”护士老师没有动,这不兴给啊,导演可不让给。
“你不给我就自己动手借了。”
不是,救命,有没有王法了?!嘉宾袭击npc了!
护士老师按着面具,在镜头下,这是他能做的仅有的反抗。
‘……算了算了,给他吧给他吧。’导演无奈同意了,护士npc这才放下手,任由余玉抢走啊不,借走面具。
余玉戴上面具,还不满意,眼睛一直在护士老师身上来回扫:“顺便你这衣服……”
不不不他上衣就这一件!导演这真不能给的!
“算了,我借这个吧。”看着npc小哥惊恐的眼神,余玉大喘气般笑眯眯地转移了目标,只是在面具挡着根本看不到他此刻戏谑的神情。
他拿走了护士老师的小白花,贴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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