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尔幽幽黑眸看过来,眯眼审视的盯着她的脸,想看穿她的小心思。
“哥哥还怕人家一个弱女子能逃脱掌控不成?”
言清仍然一口一个哥哥,好似没将眼前男人的人格当成是另一个人。
没有谁愿意当一个嗜血的怪物。
为保护主人格而生的他,拿来一个注射器,将无色液体注入言清身体后,才打开镣铐机关。
言清动了动手指,这具身体的抗药性让她并没有彻底失去力气。
但她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的看向罗西尔:“哥哥不抱我吗?”
罗西尔扬起眉梢,倒也没拒绝她的提议,将软绵绵的她抱在怀里,带着她缓慢走过玻璃展橱。
近距离观察,能够发现这些蜡像身上的血管脉络都格外细致。
“真人蜡像,让她们保留了最美的一面。”
罗西尔看着里头的作品,俊美的脸上浮现狂热之色。
言清靠在他肩头,眨着纯澈无辜的杏眼:“可以亲亲我吗?就在这些伟大的作品面前。”
“能够在哥哥心里留下一抹痕迹,我也死而无憾了。”
她语气卑微,目露深情。
现在的罗西尔似乎并没有主人格的记忆,就像是独立存在的变态。
“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都在我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因主人格而生的他显然也渴望被人存在,言清的话让他身体僵了僵。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言清颈侧:“对食物最好的爱怜就是吸干她的血。”
尖利的牙齿咬破言清颈侧的肌肤,疼得她一巴掌呼在男人脸上。
罗西尔惊诧于她此刻竟有力气,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他本能将人丢出去。
言清哪能让他将自己甩掉,双腿缠在他腰上,狠狠揪住他头发一口咬住他脸上的肉。
“该死!”男人嘶的一声。
二人颤抖间,言清被摔在铁板床上,顾不得被砸疼的后背,摸到手术刀就往他身上刺。
一刀又一刀,避开致命位置,又刀刀入肉。
不知是罗西尔发狂的时间结束,还是生生被她扎到恢复神智,全没了之前变态阴郁的样子。
“停!停下!”他抽着气想抢言清手里的手术刀。
言清歪着头:“得把原来的哥哥扎回来才行。”
“我、是我。”罗西尔抓住她手腕,好看的桃花眼里蓄着水光,“是爷本人。”
“哪个爷?”言清眼珠子一转,又在他手臂避开血管的位置扎了两下。
罗西尔咬牙:“是你哥回来了。”
言清翻身下去,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的刀仍捏得紧紧的,防备的盯着他。
她胸前剧烈起伏,呼吸声加重,刚才一番打斗叫她累得不轻。
这会儿药效彻底上头,她跟中了软筋散似的,浑身肌肉都松弛酥软,靠在绑着尸体的十字架上,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刚才的血腥刺激得她眼睛发了红,这会儿小脸上的狠劲也还没完全消退。
罗西尔浑身都是血,艰难撑着身体坐起身,瞧着身上的血窟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得庆幸这女人情急之下拿的是最小型的手术刀,要是大号的,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捅成啥样。
真狠啊,整整十七刀。
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也没刺得太深,但是疼啊。
“哥哥终于回来了。”言清身体使不上力,好歹还能说话。
她撩着眼皮,阴阳怪气。
罗西尔冷哼,费力起身给她寻了解药。
“哥哥需要人家帮忙包扎吗?”言清大发善心的问。
罗西尔却没瞧出她有什么好心,盯着她手里还捏着的刀,身体往后退了退。
他只觉得这家伙随时想再上来给他补几下。
言清扔掉手术刀,嫌弃的白他一眼。
排除掉安全危机,才有心思打量起身后的尸体。
“你杀的?”她探了探女孩的鼻息,果然没有生息。
拧眉看向罗西尔,她眸中冷光乍现。
和橱窗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人胸前并没有任何胎记。
也就是说,她并非某些人为巴结罗基,而以寻到人为名义送上来的礼物。
罗西尔停下包扎伤口的动作,整个人仿佛沉入到一股死寂里。
“有的是,有的不是。”
他靠在玻璃展橱旁,和副人格时看这些真人蜡像的眼神不同。
没有狂热与激动,只有摧毁一切的破坏欲。
就好像只要消灭掉这些东西,就能消灭掉那个变成怪物的自己。
他抱头颓唐的蹲在地上,本就苍白的脸,在失血过多后更显脆弱。
整个人如同一戳就破的泡沫。
“为了使我们的同盟关系没有嫌隙,我需要一个解释。”言清避开视线,继续观察十字架上绑缚的女子。
罗西尔颓丧开口:“都是罗基送来的人,有些刚死不久,有些还有口气。”
这些生前饱受折磨的女孩,是罗基用来喂养他的食物。
催发他体内长期潜伏的药性。
发作的他会变得疯狂,只有血液入口才能缓解他的狂躁。
言清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询问罗基这么做的原因。
罗基已经失去生育能力,罗西尔是他最后一丝血脉。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清觉得罗基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疯子。
“过来,帮个忙。”她投向罗西尔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同情。
强者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罗西尔抬头对上她冷静的眸子,里面如同一汪清水,什么都没有。
没有怜悯,没有恐惧,甚至没有防备。
好似站在她面前的自己,从来不曾是什么怪物。
他心尖微颤,胸腔在发热。
起身帮助言清将尸体搬到铁床上,他忍不住出声问:“你想做什么?”
言清头也没抬,扒掉尸体身上的衣服。
罗西尔表情僵硬了下,立刻回避视线。
副人格不是没有见过橱窗那些人的身体,毕竟所有的蜡像都出自他的手。
有着副人格记忆的他,自然也算见过。
只是他下意识将副人格与自己分开,并不愿承认那个怪物也是自己。
“手术刀。”言清没注意他的脸色,朝他伸出手。
青年瞳孔放大,迷惘看她:“你想干什么?”
“解剖。”言清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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