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阴暗的工厂，戴着兜帽的身影猫儿似的灵巧地翻过了工厂的围墙，落地无声，身影开始安静地穿梭在工厂内部进行排查。
隐约的踪迹让他频频皱眉，直到他走到一处天井下，四方的楼围着他，月光从中间落在他的身上。
身影停下脚步，微微压低了身子，光华流转，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长刀侧握，微微抬起，反射出来了来人冷淡的眉眼。
“藏什么呢。”清浅地声音响起。
“砰！！！”
这句话就好像是什么开关一样，突然无数个扭曲的身影蜂拥而出，朝着他撕扯过来。
瞳生略略打量了几眼，估算出了这些对于他来说武力值低的可怜，只是处理起来费事麻烦了一些。
瞳生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直到他挥刀打算把这些垃圾速战速决的解决掉，去找最后面的那个人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
他虽然表情带了些震惊，但手上却丝毫不含糊地解决掉了面前的“咒灵”。
大概是因为咒术的特殊性，那一瞬间他恍惚间听见了众多灵魂的哀嚎与怨恨，他们愤怒着尖叫。
好像世间所有尖锐刺耳的咒骂，怨毒的哭诉在此刻聚拢于他的耳畔。
红色的血液溅射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眉眼滑落下来，浸透了他黑色的衣物。
他仿佛站在炼狱里，成了炼狱里唯一的“人”。
第一次，他拿着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些……是人……？！
“咳……”瞳生突然感觉有些反胃，他随意地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血抹了他半张脸。
他感觉自己现在心里有火在烧，但是思维上却依旧冷静的可怕。
“呵呵呵……”瞳生再抬眼时眼里没有最开始的震动，只有一片冷淡的清明，他的理智让他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对自己的最优解方案。
他手起刀落，争取一刀解决掉每个“咒灵”，让他们走的不至于这么痛苦。
“不好玩，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理智挣扎，然后哭着道歉崩溃的戏码呢～”高台之上浅蓝色头发的人形咒灵一条腿搭在边缘晃悠晃悠，另一条腿支起撑着下巴。
瞳生虽然停顿的时间极短，大概只有几秒的时间，但咒灵还是察觉出来了。
说实话他一开始听羂索说这个咒术师可能对灵魂方面有一定的敏感性的时候他对此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过寻思着找个乐子看个热闹他便过来了。
这种场面多有趣啊，咒术师以为自己杀的是咒灵，实际上却是自己保护的人类。
狼狈崩溃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虽然有些遗憾瞳生的表现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有趣，但是如果把他的灵魂拿来用来研究，一定会相当的有趣吧。
“哈……哈……”瞳生在一地的尸体之间，用刀撑着自己微微喘息着，他能感觉到在他的上方有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
粘腻，恶心。
不过在这种时候他想的却是幸好自己穿的是一身黑衣，而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浅色外套。
要不然那件衣服肯定就要废了。
瞳生微微抬眸，斜眼看着最高处逆着月光往下看着他的身影。
“啪，啪，啪。”身影拍了拍手，清脆的鼓掌声响彻了整片死寂的空间。
“咳……”瞳生垂下眼眸，暗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变成竖瞳，浮现起了浓重的杀意。
“诶呀呀～不要这么吓人嘛～”真人给自己弄了个翅膀飘忽地跃了下来，突然猛地突袭过来，嘴上还调笑着“你很适合用来做实验诶。”
“啧，”瞳生侧身躲过抬起手肘裹挟着咒力反击，来回过了几招之后一人一咒灵站在两端，瞳生微微直起身子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会说话的咒灵？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他略微有点不耐烦地眯了眯眼。
啊啊……是像漏瑚和花御那样的吗？真是麻烦的要命。
瞳生面无表情的打着算盘，或许能趁这次展开领域也有可能。
试验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试验品。
“羂索和你是什么关系。”瞳生开口，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淡，没有了刚刚剧烈活动后的微微喘息。
“嗐～原来你知道他呀～”面前的咒灵像是懵懂孩童一样眨了眨眼睛“你猜猜呀，不过我就不告诉你。”
瞳生抿着嘴没有搭理他。
两方都没有动。
说实话，这种轻浮气人地语气让他想起在高层会议上的自己。
这完全就是基于自身实力自信上的轻浮。
手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扭曲溃散，唯有指尖在月光下流转出些许光华昭示着他的术式根本没有收回去。
瞳生压下心中的杀念，好像和老朋友聊天一样有些闲散的站着。
“诶，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特级咒灵发现他收起了武器，突然有些兴奋地问他。
瞳生微微歪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不是有这样的问题吗？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鸡是物质，蛋也是物质，你的举例并不成立，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瞳生淡淡地说“至于第一个问题从我的角度来说，先有肉体再有灵魂。”
“不不，灵魂永远在肉体之前，”特级咒灵像是发表什么重大演讲一样展开了双臂，向他展示这一地的尸体“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我的作品！灵魂的形状可以改变肉体的形状，而我的咒术就是通过接触改变灵魂的形状来改变肉体！”
“这就是‘无为转变’。”
瞳生看着他有些癫狂的神色，有些疑惑。
这咒灵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术式公开就公开呗，咋还给他上了一节哲学课。
“但你可以在没有肉体的情况下直接接触灵魂吗？”虽然瞳生有些嫌弃，但还是思索了一下开口“就是完完全全没有肉体，只有灵魂的情况下。”
“？”真人停止了癫狂的笑意，有点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瞳生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就笑了“你看，你碰不到，你只能通过肉体再来接触灵魂，所以肉体还是在灵魂之前。”
真人没了之前笑嘻嘻的意味，表情有些阴沉，突然他又笑了起来，只是手里突然又多了几个干巴人偶一样的东西。
瞳生的表情沉了下来“真恶心。”
“诶～别这么说～这个是你保护的人类诶～”真人笑嘻嘻地将手上的人类扔了出去。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咒灵的术式那也没有必要用‘守’了。瞳生手上的薄膜悄然褪去，转化成一把长柄镰刀，面无表情地将朝他扑来的变异体解决掉。
“我说的恶心是指你。”瞳生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说实话，我的道德感并不高，”本在脸上干了的血迹上又染上了新的血，月光下瞳生兽瞳幽幽地看着他笑起来，嘴里的牙齿也变成了尖牙“所以杀这些我也没什么负罪感，我只是有些生气。”
“羂索大概没和你说。”他身影鬼魅一样晃了晃，躲过朝他突袭过来突然变长想要触摸的手突然出现在真人面前，手里的镰刀转了个圈高高挥起，兽瞳里只有轻蔑。
他落下镰刀，在真人原本打算用咒力硬化皮肤来抵抗却突然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笑的一脸灿烂，好像回到了他高专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哦，我忘了，羂索可能也不知道。”
“听好了，你，改变灵魂，而我，是抹杀灵魂。”
【明天可能更不了了，我这两天调休满课(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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