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国吐出一串儿烟圈:“好烟,好烟啊。小刘,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夏总她,就是协助调查,本来问完了就可以走的。可是,赵书记不让我们放人。他原话是交一千万的保释金,才能放人。”
“许师傅,是哪个赵书记?”
“就是才调来的空降兵,听说很有背景的。”
“那许师傅我都来了,我没那么多钱,晓珊的事,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吧?”
“晓珊跟你走没问题,不过晓珊的那几个同事,现在还不能放。”
刘承佑笑了:“许师傅,我只管晓珊。至于她那些同事,肯定要等您把蛟神庙失火案调查清楚了,再放走。”
许靖国轻松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小刘啊,我是真怕你带着尚方宝剑来,让我把人都放了。那样的话,赵书记那里我不好交差。”
几句话,就聊透了。
刘承佑站起来:“许师傅,我们走了。今晚我们还有事,就不请你聚聚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您。”
“哎,好好。晓珊,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别拉下了。”
“许师傅,我没别的东西。把手机、身份证还我就行了。”
“先给你手机。走,咱们一起去要身份证去。”
刘承佑走时,许靖国率领手下,一直送到主楼门口。在公共场合,许靖国保持一副恭敬地姿态,就像小下级欢送来视察的大领导一样,佝偻着背,双手在头顶挥动着。
出了河西分局,夏晓珊问:“刘哥,咱们去哪里?”
“先找个馆子填饱肚子,我再送你去晋阳。晓珊,你想吃什么呢?”
“刘哥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哪有让美女请客的,何况是一位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美女。河西的滩羊很出名,前面有家羊肉馆,哎,你喜欢吃羊肉吗?”
“超喜欢。”
刘承佑找的羊肉馆叫“老牛记”。夏晓珊看到这三个字,忍不住笑起来。
“什么事,你笑得这么灿烂?”
“刘哥,十二地支里,丑牛和未羊相冲,这家的买卖怕是很快要出事啊。”
“牛羊相冲是什么意思?”
“那是传统风水理论里的东西。这么说吧,咱们以这个时钟为例子,羊在一点钟方向上,而丑在七点钟方向,隔着中心,两处遥遥对冲。”
刘承佑笑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竟然还懂这么深奥的东西!”
“我哪里懂了,我连皮毛都还没摸到。刘哥,上次和我同行的闺蜜,你还有印象吗?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有机会,你帮忙介绍介绍吧。”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刘哥,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以前不相信这些东西,总觉着是骗人的。蛟神庙被烧了,由不得我不信啊。晓珊,我听过一个关于蛟神庙的故事,就是很久以前有位姓赖的风水师,走过蛟神庙时,他断言蛟神庙必遭火。结果,今天应验了。”
夏晓珊心想:难道王春华纵火烧蛟神庙,竟然被这个姓赖的早就算准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他烧了蛟神庙,我正好在遗址上建大桥。天意啊,真是天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说服常乐,取得他的支持。只要他拍板了,一切搞定。
刘承佑要了一份葱爆羊肉、一份烤羊排、两碗羊髓汤和几个小凉菜。这些都是夏晓珊爱吃的菜。她笑着说:“都是我爱吃的,谢谢刘哥。就是点多了,菜量又大,咱俩人吃不了。”
刘承佑一笑:“我做过功课的,哈哈,你在朋友圈晒美食,我有留意过的。这边小地方,你喜欢吃的,只有这些了。”
夏晓珊嫣然一笑,心头暖洋洋的。
吃了一会儿,她问:“刘哥,是康秘书让你来的?”
“是的。吃过饭,咱们就去晋阳。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他可能要见你。”
原来刘承佑并不知道自己要见常乐书记的事情,夏晓珊就没有点破。
她点点头:“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救星来啦。你的那个师傅啊,他真想把我关进拘留所啃窝窝头去。”
“哈哈哈,晓珊,你是大名人,想吃窝头不一定能吃上呢。”
刘承佑的电话响了,是康秘书长。他确认刘承佑已经接到夏晓珊,就要跟夏晓珊通电话。
“康秘书,你好,我和刘哥在吃饭呢。”
“夏总,常乐书记明天临时有急事。我跟他讲了你的事情,他让你今晚来。你们几点能到省府?”
“刘哥,从这到晋阳要多久。”
“一般车辆要三个多小时,咱们两个小时就够了。”
“康秘书,我们大概两个小时。”
“那好现在不到七点钟,九点吧,咱们九点见。你直接来常乐书记的办公室。”
“好的,我们马上出发。”
夏晓珊两口把羊髓汤喝完,喊着结账,争着要买单。
刘承佑哪能让她买单,坚持自己去买单。
两人从老牛记出来,还没有上车,便看到老板在门口贴了张“暂停营业”的告示。
刘承佑想起来夏晓珊说的话,他叫住老板问:“老板,哎,老板,你为啥要暂停营业啊?我看到你们屋里满座,买卖很好嘛!”
“刘警官,我老家出了点急事,需要回去处理。这羊肉馆恐怕要停上一阵子。”
刘承佑点点头:“有事处理事,早点回来啊。”
老板苦笑几声:“但愿吧,刘警官,天黑路滑的,你开车慢点。”
刘承佑显然没听进去老板的劝告,他开了警笛,一路不停,穿出河西区,上了高速路。他憋了半路的话,憋到现在,才开了口。
“晓珊,被你言中了。老牛记羊肉馆停业了。风水这个东西真够邪门的。”
“我纯粹是蒙的。刘哥,你要是想认识这方面的人,我可以给你介绍。我那好闺蜜花熇嫣就很厉害的。她精研佛道哲学,在佛法道术方面,很有建树。”
“好啊,有机会,你一定帮我介绍。不过,我觉着你也很厉害了,是个高手。”
“我算啥高手,我就是懒人守着大木桩,等傻兔子,偶尔碰上一回。刘哥,你怎么对这个、这个玄学感兴趣,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唉——”刘承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本来不该对外讲的。晓珊,你也算当事人,所以我跟你说。那个东河矿难还有好多疑点,部里派专人下来探案,他们怀疑是人祸,而不是地震引起的。我配合部里专员的工作。晓珊,你救人的矿洞,我去调查过。”
“刘哥,那里坍塌了,还那么危险,你何必再去查呢?”
“是上面的人,坚持要去的。他们里面有好几名地质专家、矿难专家的。他们调查的结果是那条矿洞是刚开采出来的。我感觉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东河煤矿是贞元集团旗下的。我到了贞元才知道,它旗下的矿产公司,尤其是煤矿,跨区作业、违规开采等现象十分严重。吴家峪那段矿洞是最近开采的,是极有可能的!”
“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你救出来的人,他们都说是,这条矿道是全新的。东河煤矿没有在那里开采过。”
“新开采的矿道,那些工人未必都知道。”
“晓珊,你说的对。不过,他们都是第一线的矿工,如果是新的,他们可能不知道;如果是旧的,他们必知道。还有,那条矿道好像是从里面向外开采的,这根本不符合采矿的规则。吴家峪的山势比较缓,从外面开采要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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