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黄毛就起了个大早:“咱们的加工厂也雇人了,这一个月收益也不错,现在也用不上彩萍,要不,让她自食其力去?”
“什么自食其力啊?”
“隔壁饭店厅正招人呢!”黄毛来了兴趣,“要不,让她过去上班去?有人看着她,还能赚钱。”
“别逗了,让她去还不如让我去,”刘南风并没有认可黄毛的想法,“你能指望她做什么?这种女人,别说送饭店了,就连那种地方,都没戏。你说说,你也是男人,你对她有兴趣?”
黄毛听了这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
刘南风忍不住打了黄毛的脑门儿一下:“之前没见你这么饿。”
“不是啊,风哥,这年头,这种单纯的女孩太少见了,男人嘛,都喜欢纯的,再说了,彩萍长得也不赖啊!”
是吗?刘南风听的晕晕乎乎,他没怎么仔细看过彩萍那张脸,只觉得自己对于一个智商低下的女人毫无兴趣,也懒得看。
刘南风这才看了看一旁吃冰棍儿的彩萍,好像确实不错。
“可是,她毕竟脑袋瓜不好使,正经饭店的老板哪里能看得上她?”刘南风还是有点犹豫。
“少要点工钱嘛!她干活,你收钱,赚多点钱,我们又可以再加一台机器了,”黄毛想了一会,又补充说,“再说了,也就是洗洗碗,擦擦地,又不做别的事,傻子也能做的。”
刘南风一想到那些中年人的头型和身材,突然有点反胃:“这一行,安全吗?”
“安全得很,哎,不就是个服务员吗,又不是小姐,咱们现在也需要用钱,多买台机器,可以多赚不少呢!”
刘南风根本不想靠着一个女人赚钱,可是现在他正是用钱的时候,他从外地进货,成本本就比赵元那里高出一些,彩萍出去挣钱,也能帮衬一下。
她家又欠了自己这么多钱,就当算账了。
彩萍来县城之前,刘南风多少还能有点收入,自从她来了之后可就不得了了,刘南风去哪里,她就要跟着去哪里,南风好不容易摸出了生意路子,实在不想放弃。
刘南风不求她赚多少钱,就求她别总是缠着自己,自己也要出去赚钱糊口的。
饭店老板红姐是个中年女人,对彩萍这样的农村女孩很有兴趣,总觉得这种小姑娘踏实能干。
“哎呀,这个小妹妹,模样倒是挺可人的。”红姐看着彩萍懵懵懂懂的样子,眼里泛着光。
“你找人干活,又不是找人陪吃陪喝陪跳舞,还管模样?”刘南风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瞧你这话,模样也很重要啊,我的客人都喜欢漂亮的。”红姐笑着。
“红姐,你多关照吧!我家这个妹妹,有点傻,又不会讲话……”刘南风耐心介绍着彩萍的情况。
“是个哑巴?还有点痴傻?”红姐的心有些凉了,“可别把客人给得罪了啊?”
“红姐,傻子有傻子的好处啊,有些客人就好这口。”黄毛坏笑着。
“瞎说什么了,又不是去做那种事。”刘南风总觉得有些刺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红姐本想拒绝,可彩萍是刘南风和黄毛带来的,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南风把彩萍叫到自己的身边:“会不会擦地收拾桌子?”
这简直就是彩萍的强项。
“算了,我估计你也不会,穷乡僻壤出来的……”
刘南风回头对红姐说,“红姐,穷乡僻壤出来的,才更会做这些。”
彩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干活,只知道这是刘南风让她来的,或许是太相信他了,所以他说什么,彩萍都会听。
“行了,你在这待着吧!我走了!”刘南风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就要走。
彩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慌,她赶紧抓住南风的衣服,说什么也不撒手。
刘南风突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仔细想想,又不是不要她了。
她吃自己的,穿自己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刘南风的脚步停下,他耐心地跟彩萍解释着:“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呢,就在这里帮忙,也可以赚些钱。”
彩萍知道人活着就得赚钱,她好像也听明白了刘南风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的神情有些失落,松开手后,就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了,”南风摸摸彩萍的小脑袋,“晚上九点钟,我准时来接你,好不好?”
刘南风很少冲着彩萍笑,不过那天,他笑了,虽然有些僵硬。
彩萍觉得,只要自己就在这里,那么他就会一直冲自己笑。
刘南风前脚一走,几个中年妇女就把彩萍围住了。
“这些碗筷,都刷出来!”一个看起来同样傻乎乎的大姐扯着嗓子吼着,“快点别愣着,晚上还要用!”
“听到没有啊!不光哑,还聋吗?”说着,徐大姐捏住了彩萍的脸,用力摇了摇,“果然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徐大姐平时对黄毛有些畏惧,这一下可算找到机会报复一下了。
“这个刘南风,前阵子刚把我儿子打了,活该有个傻妹妹!”
彩萍顾不上自己被欺负,只是听到几个女人在骂南风,可是看她们人多势众,她也没说什么。
“嗨呦……还真是个哑巴!”徐大姐来劲儿了,“先别刷碗了,赶紧烧火去!一会厨师就来了。”
彩萍很纳闷,为什么一会让干这个,一会又不让干了。
她洗洗手,准备烧火。
彩萍穿着南风新买的衣服和鞋子,格外小心,她慢慢蹲在地上,靠近灶台,把柴火添了进去。
“你看这傻子,还挺爱干净呢!”随后就是阵阵嘲笑的声音。
“你说你出来干这种粗活,还穿这样?”
“就是啊!我看,刘南风不要你这个傻妹妹了吧!谁会让妹妹干这种脏活?”
“那可不,让人家扔出来了也不知道!”
几个女人看彩萍没什么反应,心里暗暗不爽,赵大妈一把抓住彩萍的胳膊,就塞到了灶台里边。
突然之间,胳膊生疼。
彩萍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她忍不住想喊出来,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彩萍的眼里不自觉地含着泪,她猛的起身,抓住这娘们儿的头发,硬是扯下来一绺,又用力一推,中年大妈直接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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