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娟立在了原地,心想这小子怎么认识自己?

    “你怎么认识我娘啊?”宝妹很吃惊。

    “哦,没什么。”刘南风没有提起小时候的事,反正宝妹这么主动,以后有机会了可以慢慢说。

    不是,宝妹好像记性不太好,她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刘南风转过头看着宝妹,突然觉得顺眼了不少。小时候,那个陪自己打架、照相,还给自己买烧饼吃的女孩,原来就是她。

    从那以后,刘南风就心就彻底折服了,自己想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原来就在身边,而自己,却对她何其冷淡。

    也许,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就在一瞬间。

    可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现在这样了,感情没了,只剩下了遗憾和欺骗。

    想到这里,刘南风的心都碎了,现在的他,没有感情可言,每天都犹如行尸走肉,只有宝妹可以拯救他。

    醉酒的刘南风走到路边的草丛,一个踉跄,就摔了进去,草丛下的土地已经被雨水淋成了泥巴,他把手指嵌进泥土,抓得很深。

    他想爬起来,可怎么也动不了。

    刘南风张开嘴,任由雨水落在嘴里,冰冰凉凉的,但却怎么也解不了浓浓的酒意。

    老天爷在捉弄着他,刘南风从没这么狼狈过,也许男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他捂着脸,转身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彩萍用兰君给的钱买了一堆菜,都是南风和黄毛喜欢吃的。

    彩萍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切菜时不小心切到了手,她从不会哭,可是每次被刘南风骂,却哭个没完。

    彩萍已经可以想象到刘南风胡吃海喝的样子了。

    刘南风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做的菜,就算再怎么用心,他也只是“哼”一声,说难吃。

    等了很久,就是等不来人,彩萍趴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睡着了。

    门开了,黄毛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彩萍还在睡着,便拍了拍她的背。

    彩萍迷糊着,揉了揉睡眼,盯着黄毛身后看了半天。

    “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了?“黄毛看彩萍一脸疑惑,“别看了,你那位表哥没回来。”

    黄毛故意把“表哥”俩字加重了些。

    彩萍跑到楼梯口瞅了瞅,拍了拍楼梯扶手,没有回应,看来,他是真没回来。

    “今天遇上那个坏女人,”黄毛看着一桌子菜,也没多少胃口,“那个骗婚的女人,叫宝妹。”

    宝妹?

    彩萍虽然看刘南风来过自己家里,但是却不知道要嫁给他的是宝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

    刘南风也没来过家里几次,每次他来,娘总会把彩萍支出去,毕竟有个傻闺女在家总是碍手碍脚的,只有那一次,偶然被南风撞见了,还遭了嫌弃。

    黄毛一口饭没吃,就躲到自己房间去了:“彩萍你早些休息吧,南风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他要去找宝妹吗?

    “你不用担心他了,他就是那样,一想起宝妹,整个人都不是他自己了,明天估计就好了。”黄毛安慰着,不让他胡思乱想。

    彩萍跪在窗边的凳子上,撑着腮,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她不喜欢雨天,更惧怕雷声。

    记得母亲去世的那天晚上,外面就下着雨,打着雷。

    那时候的彩萍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娘睡着了,还摸着她的脸,喊她起来陪自己玩捉迷藏,那是彩萍最喜欢的游戏,可是娘却什么都听不到了,那一年,母亲还不满三十岁。

    彩萍的手很巧,随她母亲。

    记得小时候,母亲给彩萍做了一个可爱的布娃娃,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她总会抱着娃娃说话,抱着娃娃,她感觉母亲就在身边,那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母亲走了没几年,布娃娃也被宝妹弄坏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了什么可玩的东西。

    每次雨天打雷,彩萍总是藏在被窝里不敢出来,她好怕。

    彩萍拿起雨伞,穿着单薄的衣服跑了出去。

    雷声阵阵,彩萍吓得捂住耳朵,雨伞也差点被风吹跑,她壮了壮胆子。

    不行,她得找他去。

    虽然他总想让狼崽子把自己叼走,可是她可不能不管他,不然被狼崽子叼走的人可就是他了。

    彩萍冒着雨,走遍了整个街道,始终看不到刘南风的身影,她好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却无济于事。

    她找得有些累了,孤零零坐在马路边四处张望,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又去哪里鬼混了,难不成是真的找到了宝妹吗?

    大风吹起,草也跟着舞动,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

    他在那!

    彩萍跌跌撞撞跑到刘南风的身边,轻轻跪下,轻拍着他的脸,紧抓着雨伞的手也松开了,红色雨伞随着风飞走了,雨水不客气地打在她娇弱的后背上,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声音。

    南风的脸已经被雨水淋湿,他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彩萍拍了拍他的脸,又晃了晃他的身体,他才眯着眼睛渐渐苏醒:“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的雨。”

    南风浑身无力,虚弱的手渐渐靠近了彩萍的脸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他从来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彩萍用尽浑身力气,终于把他背在了身上,瘦弱的身躯根本扛不起这个男人。

    刘南风的脚拖着地,彩萍弓着身子,刚走出去几步,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膝盖上的伤痕还没痊愈,就再次被磕出了血印,雨水浸湿伤口,又痛又肿。

    大雨之中,一家破旧的小宾馆出现在彩萍的面前。

    彩萍摸摸口袋,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勉强可以住上一晚,她从没觉得家那么远过,只能暂时在这里凑合一晚上。

    彩萍帮南风擦了擦衣服,却怎么也擦不干,只好帮他把衣服脱掉。

    南风冻得浑身发抖,嘴里说着胡话,不知是病了,还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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