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总觉得最近有哪里不对劲。
经常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四处搜寻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难不成是他太敏感了？
可定在他背后的目光好似如有实质，他的第六感向来挺准的，一定有人在偷摸观察他。
会是谁？
尽管并不确定，可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想。
洛晴与云墨笙都很可疑。
而很快，这一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那观察他的人开始不满足于远距离观察，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到了后来的正大光明。
楚亦在收剑回头的时候，撞上一双眼睛。
一双饱含占有与情欲的眼睛。
楚亦接触到那眼神的一瞬，瞬间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像是被鹰隼给盯上了，成为了被锁定的猎物。
云墨笙并未躲。
反而光明正大地靠近他，身上带着如楚亦身上相同的栀子香，仿佛这样就沾染了楚亦的全部。
“云师弟？”楚亦的语气略显疏离，“这些日子监视我的人是你？”
云墨笙并未否认，反而笑盈盈地点头。
唇边荡漾起一个甜甜的酒窝，乖软的皮囊是他伪造的外壳。
“是啊，师兄你练剑很好看，怎能用监视这两个字呢？这么说不太好听。”
“是欣赏。”
云墨笙发现，纵使失去了什么重要的记忆，只要待在楚亦的附近，整个人都舒畅不少。
可与此同时的，每靠近楚亦一分，心中的占有便更强一分。
这种占有情绪并不简单。
不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种，而是他只能属于自己，无论从身体还是灵魂，只准想着自己。
甚至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撺掇着他，将楚亦锁起来，锁在院中的地道里。
不见天日。
天日都不见，只能看得见他云墨笙。
想必，如此一来，楚亦的心里就会有他吧？
正想着，便抬眸看清楚亦眼底的排斥情绪，根本未加掩饰。
“师兄别这样看我”，云墨笙笑着，模样和以前别无二致，“我会误会的。”
误会？
楚亦现在一整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他要误会什么？
“你没误会，我就是……”嫌弃
最后那俩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云墨笙打断，他欣喜道，“看来楚师兄很喜欢我？我果然没猜错！”
楚亦嘴角抽了抽，眼底是未加掩饰的不耐。
他少有这种不耐烦的时刻，从前是早起，现在还多了一条，面对云墨笙。
他也并未加以掩饰，直接转身就走。
云墨笙并未阻拦，只是笑着盯着他的背影，像是在盯着囊中猎物。
这些日子的跟踪，已经让他对自己的猎物了如指掌，也知道了自己的敌人是谁。
纵使是卫怀朔施法消除了他一部分记忆，可有些终究是难以消掉的。
比如对卫怀朔的敌意，与对楚亦奇怪的感情。
一个计划缓缓在他心逐渐生成。
挑拨离间而已，多么简单的事。
为了这个计划，云墨笙开启了暗中调查，试图弄明白卫怀朔到底在忙什么。
逐渐的，他有了眉目。
卫怀朔好似对暂留在天剑宗的唐家家主有敌意，他掩饰的再好，也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可每次云墨笙想深想其中关键之时，脑袋都会剧痛无比。
疼到他目眦欲裂满地打滚。
云墨笙确信，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一定要恢复记忆……一定。
云墨笙数了数自己全部的灵石，又与峰中其他弟子借了不少，连夜去离这儿并不远的天清山。
天清山之上，有一医者隐居。
等他爬到山顶之时，正撞见一人在此赏月。
那人斜倚在大石旁，正仰头喝着酒，酒液沾染唇瓣，在夜光之下闪闪发亮。
见有人上来，那人朝声音处瞧去，竟瞧到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枕云怎么也没想到，来故友这里赏月喝酒，竟还能遇上心上人。
自从上次伪装成旬山派弟子杀死唐末后，枕云便没再出现在云墨笙面前。
因为他害怕计划暴露，云墨笙对自己没有好印象。
本想着过些时日再安排一次绝美邂逅，却没想到这人竟送上门来。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云墨笙面前，以便后者能借力成功登顶。
云墨笙也借着月光，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
一头黑发随意披散，穿着鲜艳的红衣，颈间金玉项链叮当作响。
枕云眸光懒散，其中笑意荡漾，双眼略微上挑，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俊美妖冶。
云墨笙也不知自己受了什么蛊惑，竟将手搭了上去。
枕云用力，将人拽了上来，好似不经意地带着人撞入自己怀里。
浓浓的酒香味将云墨笙包围，枕云将人拥抱在怀里，声音含笑，“怎么这么不小心，直往人家怀里撞呀？”
枕云将人抱稳，指尖缠上云墨笙吹落的青色发带。
“怎么戴绿色的发带？这寓意可不太好。”
他指尖轻点，竟凭空将这青绿色的发带变成了鲜艳热烈的红，与他身上的衣服融为一体。
云墨笙也不知自己为何见到这人会被他蛊惑，甚至还扑到对方的怀里。
顿时耳尖通红，开始挣扎了起来。
“别乱动啊”，枕云笑道，“你乱动我就抱不稳，若是将你失手扔下山崖，我可是要怄死的。”
他站起身，垂头，发丝落了云墨笙一身，香味瞬间将人包裹。
这味道很奇异，一闻整个人都晕晕的。
枕云将人抱稳，“半夜登山，不会是为了赏月吧？”
云墨笙摇头，“我是来找天清真人的。”
“找天清真人？”枕云闻言皱眉，垂眸打量了一番怀中人，“你找他做什么？难不成生了病？”
云墨笙并不想多事，便点头。
“嗯，差不多。”
枕云害怕耽误，便也不耽搁，身形一闪，竟突然闪现到一间殿宇之前。
天清山之上有一山顶殿宇，所住之人，正是山上清修的天清真人。
枕云也丝毫不见外，推开宫殿门，与端坐在桌案前看书的天清对上双眼。
天清真人长了一副冷清禁欲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除了手中的医书。
见枕云不打招呼就来，天清斜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枕云将怀中人放下，语气丝毫不见外，“我来带他治病，天清，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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