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遥连忙应了下来:“将军放心,事关我父母兄长之死,我定守口如瓶。”
这话林鹤亭还是相信的,云翎遥对为她家人平反,有着非一般的执着。
一切只需要以为她父兄平反为由,就格外简单了。
林鹤亭匆匆离开,云翎遥才嗤笑了一声,转身出了前厅。
琳琅就在门外等着,两人一同走到僻静空旷些的地方,琳琅才压低了声音:“陛下怎么,将是侯府的案子给林鹤亭查了啊?”
“若林鹤亭此前真的参与了此事,是元凶之一,那他岂不是就可以借机掩盖侯府之事的真相?”
“他一句什么都没查到,或者,一句侯爷当初是罪有应得,我们做的这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
云翎遥勾了勾嘴角,抬眸看向远处,近处有乌云蔽日,但远处似乎已经下过了雨,天气已经逐渐晴朗起来。
“侯府的案子,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
“这一年多,我们费尽心思,仍旧一无所获。”
“陛下提议重查此事,是为了敲山震虎。虽然这一年多,他们可能已经将证据全部处理得差不多,但陛下突然来这么一出,他们肯定也还是会出于不放心,而去将证据重新再往深了埋一埋。”
“让林鹤亭查,正是因为他可能是元凶之一。正因为他可能是凶手,所以才更知道,侯府之事,有哪些人牵连其中,他们都做了什么,可能会有哪些证据把柄被我们抓住。”
“但这,正合我们心意。不怕他们做什么,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做。”
“陛下下了这么一道圣旨之后,我们只需要……盯紧林鹤亭。”
“看看他都联系了什么人,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
“只要跟着他,定能找到侯府之事的参与者和线索证据。”
琳琅恍然大悟:“陛下圣明啊,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法子。”
琳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之前小姐让我们安排到林鹤亭,以及林鹤亭亲信身边的人,我们都已经安排妥当。”
“但正如小姐所料,安排到林鹤亭亲信身边的人倒是还好,林鹤亭亲信的那些人,大多都有一些致命的缺陷,好么好赌要么好色要么好吃喝玩乐,我们的人已经逐步取得林鹤亭亲信的信任。”
“但林鹤亭防备心极重,想要得他信任,恐怕不易。”
云翎遥应了一声:“不着急,现在先盯着就是,其他的,慢慢来想法子。”
“林鹤亭这人,毕竟是武将,讲的是江湖道义。大不了,我们就再设计几场意外,来一两回舍命相护。”
……
云翎遥猜测,林鹤亭以为她白日里在太极宫与裴御野亲热过,晚上定会有所行动。
谁料,一直到天色黑尽,林鹤亭也仍旧没有回府。
云翎遥坐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裴御野给她的白玉小瓶,听着琳琅禀报。
“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林鹤亭傍晚时候出了城,正在他一个亲信的别院中,两人一同用过晚饭之后,就去了书房,一直就没出来。”
出了城?
云翎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在城外,今日还能回得来吗?
难道她猜错了?林鹤亭并不打算今日行动?
又或者,他原本打算今日行动,但下午裴御野的那道圣旨打乱了他的计划?
她低下头看了眼手中装着避毒丸的白玉小瓶。
若是如此,那她这避毒丸,还吃不吃?
云翎遥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打开了那白玉小瓶,倒了一颗避毒丸出来服下。
夜已经很深,将军府中各处的灯都已经熄灭。
云翎遥正睡着,却突然被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声音好似从外面传来的。
裴御野?
她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却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
一股奇怪的香味在屋中弥漫了开来。
是有人在对她下药。
林鹤亭!
云翎遥屏住呼吸,只感觉有人偷偷潜入了屋中。
片刻之后,有人推了推她。
她一动不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晕过去了。”
话虽这么说着,但立马便有一条散发着异香的锦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片刻之后,那人才松开了口,复又在她手臂内侧拧了一下。
云翎遥忍着痛,岿然不动。
“给将军抬过去。”
她被抬了起来,穿过大半个将军府,被抬进了林鹤亭的院子,放在了床榻上。
云翎遥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许久,她听见了林鹤亭的声音:“下去吧。”
“去院子外面守着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得入内。”
“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即,是林鹤亭嗤笑的声音:“弯弯绕绕,终于还是躺到我床上了。”
“只可惜了,已经是被人睡过的破烂货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为了我的权位。为了让我的孩子,顺利登上帝位,我愿意,忍一下。”
林鹤亭的声音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全然不同。
令人无比恶心。
“这张脸,倒是长得不错。”
“身段也挺好。”
“就是可惜了,你是定安侯的女儿。”
“且,总惦记着为你父兄报仇。”
“否则,我倒是很愿意和你恩恩爱爱,白头……”
林鹤亭的声音突然顿住,随即便没有了动静。
云翎遥心中暗暗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敢睁开眼。
片刻之后,却就听见有另外几道十分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旋即,云翎遥感觉自己被被子整个裹住,而后被抱了起来。
云翎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闻见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像是……她此前在裴御野身上闻见过的香味。
是裴御野吗?
她之前跟裴御野说过的,林鹤亭今天晚上会有所行动。
裴御野说,他会安排好一切。
正想着,云翎遥的嘴被捂住,耳边传来裴御野的声音:“睁眼。”
果然是他。
云翎遥刚一睁开眼,却就被放在了地上。
云翎遥看见林鹤亭站在床榻边,眼神呆滞,似乎被抽去了灵魂。
裴御野半拥着她,骤然抬脚,一脚踹了过去,林鹤亭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床榻上。
“嘭”地一声。
但他却仍旧满脸空茫,毫无反应。
裴御野两步上前,伸手扼住了林鹤亭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明显用了狠劲儿:“我的人,也是你敢随意侮辱和觊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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