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瀚宇神缘 > 第19章 破沧龙族军
    瀚宇四维星空------

    “瀚河,还有多久到那个星系?”

    “还剩半年吧。”

    瀚河反常地没有怼人,倒让渊燃不大习惯。

    渊燃算了算时间,飞船到时,轻弦转世大约才十四岁,突然感到一阵头疼,怎么认人?这事儿有点难办啊。摇摇头苦笑,如今神速力已经练到十亿倍级,可面对关于她的难题,脑子还是不够用的。

    渊燃盘膝悬空于飞船中,瀚河眯眼,只见一道道黑紫光纹在渊燃周身飞舞缠绕,渊燃通过念力沟通将其汇聚在周身一米处,然后凝练浓缩。

    这是规则,破坏与毁灭之规则,是渊燃刚觉醒的权能。形成的规则笼罩之处,叫做破坏与毁灭之规则领域。

    不同于规律具有的无限普适性,规则存在于一定空间之内,就成了所谓领域。规则领域的力量依靠的既不是源力,也不是念力,而是灵的权能。

    权能的施展没有任何的消耗,它只需要使用者悟透特定的规则,拥有了对应权能的认可,就可以施展。如果硬要说,它凭借的是灵对一样事物的亲和性------这个领域其实是属于雷的,虽说不是本灵的,但也暂时能用。

    渊燃的破坏与毁灭领域,已经可以扩大到周身半光年。

    当然,若扩大到那么大时,渊燃的规则领域就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样子了,要想对同阶修士产生毁灭规则的压制,渊燃需要把领域凝聚在周身半米的领域才勉强可以。规则领域的出现说明,渊燃对规则与权能已经稍微有所了解。已经走上唤灵之路了,灵的力量逐渐壮大。

    这是寻我境最初准备阶段,也是至神终极巅峰——只差认识到自己的本灵,就是真正寻我。

    端木那边,还在木灵岛西岛------

    端星肉身魂魄,端木直接拿来吞噬了,至神境基本完成。

    北鸣鼻青脸肿,耷拉着脑袋,心道,小紫皇下手还真够重的,到底咋了,生这么大气?

    “好好好,好什么好?”

    紫皇生气喊道,

    “好不容易来西岛玩玩,你就这么急着回去,还有端木姐你也是,来都来了,我们钓钓鱼,看看景多好啊。“

    端木尴尬地看看她,紫皇不由分手地拽住端木的手,跑到了木舟上,心里窃喜,好你个北鸣,我拽住端木姐了,看你还走不走!

    紫皇还很朦胧,不太懂那些感情上的事,但她想的是,一直以来,除了北鸣,自己都没有别的朋友,北鸣上次没来,让自己很无聊,如今,一定要把他留住陪自己,至少,她觉得自己是这么想的。

    北鸣慌忙追了上去,

    “端木紫皇等等------”

    舟行水上,微微下起小雨,三人青箬蓑衣草鞋垂钓湖中,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感觉。看看舟中鱼儿渐多,紫皇乐得开怀,虎牙露出。

    见她如此,端木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紫皇,既然一个人无聊,你为什么一直守在岛上呢?”

    “端木姐怎么知道我无聊的?”

    端木尴尬笑笑,念力入至神境,读读紫皇北鸣心语还不容易?

    小紫皇没有多想,道,

    “本来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得传承后,从西到东把木灵岛玩遍了,想从东岸走时遇到了北鸣,他跟我说什么,东边通冥海域是他的地盘,不准我从那里走,然后我就把他给揍了。”

    “咯咯咯------”

    端木笑出声来,北鸣则捂住了脸,打不过,确实打不过人家。

    “后来因为我们都喜欢乐器嘛,就成了好朋友,就约好每年在那里见面------我就舍不得走了,要是走了,他去哪儿找我啊?”

    小紫皇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水汪汪的,头埋了下去。

    端木惊讶了一下,看着她。

    北鸣摇了摇头,早就知她太重感情,所以他也担心紫皇离岛会被人欺骗伤害。

    “其实,或许------”

    端木读了读心,又不再开口,她想北鸣紫皇加入邀月,但是他们的想法很明确,拒绝受拘束。三人笑闹着,度过又一个白天,到了夜晚,围在篝火旁,架在火上的鱼发出滋滋的声响。

    “吃烤鱼啦!”

    紫皇兴奋一喊。

    “紫皇,你看你烤的都不熟------”

    “好你个北鸣!你以前在水里,吃的不全是生的?”

    “喂喂喂,那是我还没化人形欸。”

    “欸等等等等,我是说你就不用费力了,我帮你们烤你吃不就好了?”

    小紫皇收回了拳头。

    “端木姐,能多留几天吗?”

    紫皇看看端木。

    端木摇了摇头,

    “我不能久留------如果哪天遇到麻烦,来邀月找我。”

    说着,端木递给紫皇一个令牌,

    “邀月宗人看到这个,都会帮助你们。”

    那是副宗主令,也是,邀月第一护法令。

    给了这个令牌,意味着端木已将二人看作邀月的家里人,

    “那,好---”

    北鸣说道。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幼稚,他尴尬笑笑。喜欢真的不是爱。

    他感觉有人好像在以长辈的语气和自己说着什么,

    “现在的孩子们,老是说着什么白月光的杀伤力,什么白月光本人来了都不行——你才几岁啊?十八九岁的自己真自以为比四五十岁才找到愿意托付终生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更懂爱情吗?经历了爱恨情仇怨与痛?喜欢就只是喜欢而已,要分清喜欢与爱。”

    北鸣突然就意识到端木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打动自己的地方,因为端木有的,很多女孩都有,至于那些真正打动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地方,几乎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白月光的错觉,只是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的某个息影,没有任何瞬间是永恒的,是不可复制的,那个息影,与其说是她给的,不如说更多的是自己拼凑的。是自己对某种美好的向往。

    自己可以对这个女孩产生息影,当然也可以对另一个人产生,那取决于自己。说白月光的息影只有一次,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幼稚的虚伪而已,说不准有无数次你对另一个女孩产生过息影,但是你潜意识上为了面子而不承认,甚至骗过了自己,说,

    “哦,对,没错,只有她给过我那个息影。”

    你还没遇到那个真正爱的,让你心甘情愿承认自己之前是幼稚的女孩啊。

    他和端木从没有真真正正地认识过,任何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恐怕都可以形成那个息影,在另一个时间和地点,只要足够像,只要足够完美巧合。

    他知道,端木什么都知道,自己心里所想也是。她不回应,就是没有那种喜欢——端木讨厌搞那一套欲擒故纵,或是什么同情性地给你一个迷惑性错觉,然后慢慢等你喜欢上别人,尽管年幼,她却比北鸣更知道喜欢是什么,那不是爱,只要不给它机会壮大是不会有伤害的。她不会给你一丝机会,恰恰是她的善良------一段时间内,他可能会有时怪自己,有时幻想一下。作为朋友,端木祝愿北鸣第一次就爱对人,就是真实的两情相悦,而不是搞那种根本就不适合的同情。

    不是因为有着对爱情的向往去找某个符合的人,而是最后你发现有了某个人,才有了对爱情的向往,但其实这也不太准确。

    最后能满足你爱情的,未必就是第一个让你有向往的人,而是那个不仅让你对爱情有向往也愿意并能够为爱情付出往后一生的人,这个人当然是唯一无可替的,不是非他不可,但确实有他才可,如果实在非他,那我一个人也不是不可。

    那个人可以不存在,但一旦存在,便是唯一。

    紫皇不管北鸣,还吃着烤鱼,端木看着北鸣脸上表情复杂变幻,时而脸红,时而捂脸,时而尴尬,时而惊讶地看看紫皇,读心发动,忍不住地笑,这家伙心理挺复杂啊!

    “欸欸欸!端木你不许读心啊!”

    “啊好好好不读不读。”

    端木摇摇头,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说着像是生气的话,北鸣却知道自己现在和端木才是关系最亲密的时候,才是最理解彼此的时候。

    小紫皇瞪大眼睛看着北鸣虎口夺食,抢走了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条咬过的鱼,脸不知道怎么回事红了起来------

    “北鸣,你找死吗!!!”

    “你都吃那么多了,实在不行我再还你。”

    “都咬过了啊!!!”

    “没事儿,我喂你。”

    稚嫩的男孩声有着包容与宠溺。

    “我用你喂?”

    娇而确实有气的女孩声显得那么灵动活泼。

    紫皇北鸣两个小孩儿吃着鱼,火光下小脸红扑扑的,端木已经偷笑着悄悄离开了。

    端木没有直接回邀月,她奔去了冰岛。

    眼前海景飞速变化,端木略一感慨,才几个月,这片海在她看来已经不再庞大了。

    天将明时,端木到达了目的地。

    凌晨------

    冰灵宫会议室内,蓝铃有些担忧地问着,

    “红叶,如果我们和沧龙族开战,有几成胜算?”

    红叶不语。

    师父和月读不在邀月,也不在万岛星,他们只能凭自己的力量。

    鲛虹也是皱紧了眉头,沧龙族的力量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三尊至神初阶,数百至仙,而人鱼族能拿出的力量,只有自己这尊至神初阶,近百尊至仙,还有红叶蓝铃两个妖孽级至仙倒是能合力发挥出至神的力量。

    “什么人!”

    鲛虹突然惊喝一声,飞出冰灵宫,直往严冰城边境而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领土内出现了一个至神境。

    红叶,蓝铃对视一眼,也自窗户跃出,向着严冰城方向追去。

    端木反应过来时,一道人影掠过头顶。

    “不好!”

    端木心内暗道,手环微闪,空间中剑身出现,星燃一剑砍出,挡下当头一击,端木没有犹豫,瞬开情绪领域,方圆千里空间中顿时涌现了光怪陆离的彩纹,见状,鲛虹心惊,这种领域极为罕见,她也立刻意识到来者不是沧龙一族——但她没有机会多想了,端木此时已挥剑砍来------

    只过去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鲛虹就已经精疲力竭,这是领域的作用,但更多的是因为端木的攻击反应远在鲛虹之上,端木的反应相当于百万级的神速力,已经是常规至神初阶的十倍了。此时鲛虹只能勉强看清端木的动作,更不敢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上面。

    “端木等等。”

    红叶蓝铃两人终于追上,生死关头,红叶及时喊了出来。端木停下手中剑,愣了一下------看到红叶和鲛虹一道,端木倒是感到意外,除此之外,就是惊喜。

    尴尬地朝还冷着脸的鲛虹笑笑,端木还是嘀咕一声,上来就袭击,我可不就当敌人吗?这可不能怪我一真实年龄才十岁的小女孩儿反击过度吧?我现在才一米五几的个子,看那么危险一人冲过来,能不害怕吗?

    “大哥,二姐。”

    几人落到城墙之上,红叶将来龙去脉与端木讲了一遍。

    端木点了点头,

    “放心,我也来了。”

    红叶蓝铃看看端木,黑色道服着身,外面披着一件黑梅花纹白袍,道服背后的金月纹光透过白袍,使得端木身后熠熠生辉。

    心里不由得感到尴尬,几月前,端木还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妹妹,现在从实力上论,已经是大姐大了吗?你说这差距还真是越到后面越明显啊。

    月迟月读两人,此时正在一颗无人的废弃行星上——这是古朽星系的最边缘。

    月迟神色复杂地看着月读。

    “妈妈,怎么了?”

    月读感觉此时的妈妈有点怪怪的。

    月迟眼前,闪过了十五年前的一幕------

    漆黑小屋里,月迟自一慌张的女子手中接下这刚出生的一孩子,那一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闪过,月迟终于确定,是她那未曾谋面的本家,时间之神,转生了。

    那女子又慌忙从另一个贫寒女子手中接过一个男婴,月迟摇摇头,家族的争权夺利,重男轻女罢了,为了这种原因,孩子的妈妈求着孩子小姨把女孩换成了男孩。

    月迟这次来万岛星是因为感应到了那一丝场,女婴散发出的那一丝只有与之绝对亲和者才能感应到的场,因为只隔了三十万里,所以在她还未降生时,月迟就已经发现了,那是时间之灵。

    孩子的小姨王悉疑惑地看着月迟,她不知道月迟名字,自也不知此人身份,但她看得出月迟绝非常人,不明白这样一人为何要收养一个女孩,

    但她没有多想,转头对着那贫寒妇人道,

    “记住,从今以后,他不再是你的孩子,他叫重时,是重家三少爷重年和王家大小姐王淑的孩子,以后万万不可再来找他,否则将给我们,你们,还有孩子带来灭顶之灾。”

    说着,王悉看看月迟,她猜测月迟懂得这些事

    ------

    后来倒是听说重家三少爷成了重家老爷,或许重三少爷第一个孩子是女娃,这老爷位子就轮不到他来坐了——那个假重时两年后夭亡了,重老爷悲痛(月迟觉得他是心虚),给二儿子改名重时,取代了大儿子。外人和月读都只知月读是月迟领养的,一晃就是十五年。

    “妈妈?妈妈?”

    月迟回过神来,语道,

    “月读,你如今也到了至仙巅峰,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月迟说着,周身缭绕起了一层时间法则。

    “这就是你的成神之道,时间之灵转世。”

    水木星,又到了深夜------

    鲛人族严冰城城主府,城主正尴尬地看着一群大佬讨论战事。

    端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努力地点点头,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

    端木倒不是真的很困,她更多是感到有些无聊。昨天晚上和今天白天,红叶蓝铃跟她讲了很多关于对手的情报:什么沧觅,沧寻,沧洪,十大沧龙至仙巅峰勇士,十龙囚神阵的,再就是沧龙主水战,还有沧龙真身,之类的。

    其实真没什么好讲的。

    “倒是你真的不加入我邀月?”

    端木转头看向鲛虹,鲛虹摇了摇头。

    加入邀月当然不委屈鲛人族,毕竟鲛人族,沧龙族也不过是普通势力,也就能和万岛星上的所谓魏家白家相提并论,何况沧龙族附属于水木国,和它们打起来,基本上相当于惹到了水木星上最大的那股势力,毕竟水木星只有水木国规模如此大,说他们能掌控全水木星也不为过。抱住邀月这个大腿很值得考虑。

    但问题在于,月星的生态环境不适合鲛人族的,他们不可能去一个对自己来说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无水是硬伤。而且鲛人族也不是没有完全没有余地,大不了日后向水木赔礼罢了,至少鲛虹是这样想的。

    “好了,现在执行刺杀计划。”

    鲛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些月开战以来人鱼族受的委屈,该还回去了。

    又入夜------

    “喝,喝!”“跳的好!”

    深夜,驻在冰岛北岸冰洋的沧龙族战船上传来阵阵笑声,歌声,喊声,大部分沧龙族修士化成人形,少许守卫化作龙形,潜伏于水中。

    沧龙族并未警惕,自也谈不上是松懈,他们本就未将人鱼族当作对手。这群野蛮部落不懂战争,也不懂兵法,说句不好听的,鲛人族与沧龙族的战斗,就像一个王朝和一群森林里狮子的对抗。

    一股筝声,自然而然地从某处飘来,最初,没有人注意到它,无论是喝着酒吃着佳肴的,站着岗的,还是跳着舞唱着歌的。而后,当他们注意到时,已陶醉其中,那是催眠曲,那是催命曲。

    修士们纷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没有任何人感到不对。方圆万里。船周围硕大的龙头浮出水面,眼睛微闭,听得到几处鼾声。

    悄悄地,几万人鱼修士陆续自沿海城墙跃入水中,近半个时辰后,它们又陆续从冰水中上了船,第一个沧龙修士惊醒时,北冰海面已被血水染红------喊杀声逐渐响起,直到覆盖整个海面。

    沧觅,沧寻,沧洪飞入空中,端木对上了大哥沧寻,鲛虹对上了老二沧觅,红叶蓝铃携手对上了三弟沧洪。三兄弟心意相通,本来会加持战力。而如今战场分割,战力大打折扣。

    “大哥二姐小心,拖住就好。”

    这话是端木说的,只是出于关心。

    “哟,听到没,红叶,咱们被小瞧了呢,可要加油啊。”

    蓝铃此时身披蓝色道服,白袍披身,半开玩笑道。

    星燃剑出,情绪之意志消沉领域,端木自是一路碾压沧寻。沧寻边战边退,暗暗心惊,眼前女子不过十多岁模样,却已远非自己所能抗衡。那情绪领域,是几乎无法取代的规则领域,相比之下,自己的水之领域却只是代表着自己掌管水这一规则,对水的掌控力只要超过自己就可以击破。世上情绪之灵难寻,而水之灵遍地都是。

    沧寻怒吼一声,

    “气吞山海。”

    方圆千里顿时变得波涛汹涌,几十道冲天的万米水柱朝着端木席卷而来,水柱中,夹杂着冰锥。

    端木此时像是突然觉醒了什么,缓缓展开另一道领域—临末终维,周围空间展开一道奇异的光晕,三维世界之维与经,尽在端木眼底,她一挥手,空中的水柱全部凝聚,停止了运转。

    降维打击!

    临终前,沧寻惊恐地看着端木,

    “你,是什么怪物?”

    端木皱了皱眉,刚刚的力量一闪而过,看来是片刻的潜能觉醒,真正运用那股力量,还要很久。

    且看红叶那边,一道万叶归尘,一招寒霜天降,笼罩了方圆千里,沧洪飞入其中,被遮挡了视线,岚御风为叶刃。

    蓝铃也取出了自己的法器,是一把弓,琼芳,白天碎碎堕琼芳。弓长三尺,弦略坚而极韧,略宽而极软。蓝铃拉紧弦,遥指风源气叶最密集的方向,一道道极轻的冰矛自行生成于弓上,尾部是冰质的羽毛,自行吸附在宽弦上。箭飞出而无声,在冰风源力加持下无数次刺向沧洪。

    这阵攻击持续了数百秒,沧洪的身体渐渐僵硬化。

    沧洪冷笑,

    “沧龙真身!!”

    一头身长万米的巨龙直顶云霄,只一瞬就破开了红叶蓝铃的天灾技。卷起的强风扯开了红叶青袍衣袖。却不知,化出真身,正遂了红叶的意。

    一道光影闪出空间囊袋,猎风登场,在空中飞旋一圈,回到红叶身边,

    红叶右手抓住它的手柄,低声喃喃,

    “释天前辈,借于我分割的力量。”

    岚是红叶自己的法器,而这是寻我神释天的传承,一件神器。

    瞬移过后,红叶出现在沧洪真身的尾部,猎风套在了沧洪尾巴上。内轮向内长出了刃牙,然后绞动起来。沧洪剧烈抖动,却没有起到作用,咔嚓一声,龙尾掉入海里。

    蓝铃立刻收回弓,取出另一件神器,冰狐神杖,冰封了海水,轰一声,巨大龙尾爆碎成上百块,看来是续接不了了。

    红叶在空中旋转身形,将猎风再次扔了出去,这一次套中的是四肢之一,亦如刚才------高度默契,急速反应,

    不过片刻,沧洪肉身减损了三分之一。

    “不可能!!!”

    很快,在沧洪不甘的吼声中,红叶蓝铃打散了沧洪肉身。

    沧洪正张牙舞爪的要调动念力,端木那边已结束了战斗,于是飞来,一剑斩碎了沧洪魂魄。

    沧觅和鲛虹的战斗还在继续,他怕了,却强装镇定吼道,

    “鲛虹,我沧龙族沧洛与水木王府交好,你确定要灭我们?”

    鲛虹淡道,

    “事到如今,我们别无选择。”

    今日,沧龙族至神全灭,十名至强至仙亦然------又过几天,沧龙族的军队被全歼。

    幸运的是,果如鲛虹所料,水木国并无心为沧龙对鲛人族发难——毕竟,此时的木流有为,满门心思放在为木流协风报仇上。

    星系边缘------

    “我是------时间之灵------转世?”

    月读迟慢慢地重复月迟说过的这句话,眼带迷茫。

    “我该怎么了解时间?”

    月迟指了指周身的时间法则,

    “自己感觉。”

    周围空间内的时间飞速流转,外界数个时辰,月读眼中已是数十月。

    “时间是一种物质吗?”

    月迟不语。

    “时间是一样事吗?”

    月迟依旧不语,这要月读自己琢磨。

    月读心里很纠结,她说时间是一样物质,却无法直接感知,她说时间是一样事,却无发生与结束。

    在凡人眼中,时间是一种概念,只要知道它是一样事物就行了。

    可月读不一样,她要掌控时间,就必须弄明白。

    数月后,月读肯定地对月迟说,

    “时间只能说是一样事物,一样不同于任何真实存在物质的事物,它虚无缥缈,而我不需要任何介质来掌控它流转这样事,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事物。”

    同时,月读的念力开始包笼四周,时间源气慢慢聚集,它们不是时间事物本身,却常常被擅长修士们称为时间物质,因为是一种能够与时间事物沟通的物质。

    而对于时间之灵,她与寻常修士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有着不依靠时间物质沟通也能掌管时间的权能,这就是在时间看来的最高权限。

    月迟点了点头,不错,时间是一样事,又可以说是一样无质之物,一样与时间之灵直接联系的物,过去未来与时间之灵,本身就是时间的化身,本身就是操纵时间的密码,因为------最初的神就是这么制作它的。

    9969年------

    空间阵法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一个个阵眼其实就是一种能够操纵特定源气以特定轨迹或形式释放的机关,这种机关的充能可以是各种方式,但是要将机关与特定源气联系起来,就要有特定的机关构成。这些机关的供能方式,从久远的人力操控到蒸汽乃至电力,煤油,也有着一条完整的发展线。从最初期的离不开布阵者守护,到后来的依靠全自动化,甚至是自动化的功能设备。而空间阵法的阵眼,是一个个空间类型的机关阵眼。只可惜,空间阵法的阵眼不同,为了完成空间阵法操纵空间的目的,只能依靠空间源气作为能源。而显然阵法的制造者,天清,当年还没有那种对空间的造诣,能制造出可以自行收集补充空间源气的阵眼。

    天清突觉额头微痛,那是熟悉的声音,似乎压在心上。

    “咚!咚!咚!”

    像是心跳声。

    “爷爷?”

    那卡罗特透来一丝关切目光。

    “没什么事。”

    天清眼皮微跳,摆了摆手。

    “这是第十个岛了吧?”

    “嗯。”

    这次回答的是奥里西斯。

    每个岛都是这样,通过对岛上各处所有的阵眼和阵心进行能量补充。这岛也是中间最大的一块。

    有三叠纪末的鲨齿龙和食肉牛龙还不算什么,但是谁把白垩纪末期泰坦龙系阿根廷龙搬到这里的?亲眼看到一群不同属的鲨齿牛头异特龙队伍围攻落单的长脖子巨兽令奥里西斯觉得有些很不自然,何况还是合作?难道这里的食肉生物也形成了默契?巨木环绕,这几头以吨计的大家伙自正前方引诱它们的猎物陷入泥浆地,然后撕咬着将其化为碎片。

    天清等人在源气遮掩下悄然走过,无修生物不予杀戮。

    ------

    周围是一片难得的空旷土地,眼前是百米高的断崖,上去就是阵心。

    可是,

    “咚!咚!咚!”

    这一次,声音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天清的手攥紧了,瞳孔也无限放大——原来是那东西的心跳声。

    映入眼帘的是断崖底下那个不过十米高的黑色巨茧,巨茧有些通透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那只洄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型生物。

    “喀拉格拉------吱擦!”

    是它的叫声。

    “奥卡穆。”

    天清清晰地听到自己口中的呢喃。

    “哈呀!来客人了!”

    断崖之上竟跃下一人,身蒙蓝雾源气,斗笠蓑衣,露趾草鞋,绿布蒙嘴被美人钩顶起。白润皮肤与高纯白发,红瞳如此惑人,以颦笑间乱世。

    她心内却是苦闷了一下,

    “怎么会?奥古玄都,说好的不会发现呢?”

    “你是谁?”

    对于奥里西斯的问题,她没有回应,

    “吾君以撒,自百亿年前遣卑职向诸君问好。”

    “谁?”

    天清的眼中疑惑。

    “吾君以撒。”

    “什么?”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是认知屏障,来自高位的规则,不允许天清听见这个名字,至于自己,也不过是勉强幸运地被许可听此名字。

    “没什么,欢迎来到,奥卡穆,沉眠数千年之所。”

    只是这个欢迎,天清可不敢恭维。转头看看四周,方圆千米的地面,被成百只镰刀龙团团围住。

    奥里西斯和那卡罗特右手立时掐印,天清两掌松开静静垂放,风之源气却已经在周身凌厉尖啸起来。

    原来是这么来的——那卡罗特看看那些皆在启源境巅峰的镰刀龙,利爪就几乎是四柄削铁如泥的法器,顿时明白这片空地是怎么来的了。

    蒙面女子哨声响起,厮杀顿起,惨呼声伴着血萦绕天地,风声呼啸,天清直奔黑茧去,

    “嚓——!”

    天清倒退数米,眼前是低头正摆弄着利爪的红瞳少女,

    “你该剪剪指甲了。”

    天清声音冰冷,已经站定身形,胳膊上的血痕瞬间消失。

    蓑衣一扔是一身古风红衣,残影闪过。

    “当——”

    扑向老者的红色身影停顿下来。斗笠随风飞散,白发飘散而出,她又被挡了回去。

    “我不这么觉得。”

    少女笑靥如花,浅涂美甲的利爪接下劈来的合金太刀,然后后退到安全距离——能对抗前纪元末近战武器的强度,她有动魂境强压肉身。

    那卡罗特同样后退,知趣地把左手的太刀递给身侧天清,动魂境对动魂境,自己插手是添麻烦。

    穿着浅绿装的黑人男子冲向了搏杀中的人群与镰刀龙群,这边的两道视线重新对上,红白身影的搏杀开始。

    挡过连成流水的近十个上斜抓与右斜劈,天清白袍扯开数个口子,手中太刀斜下轻划,对面顿退,如果是在皮肤上划一下,血痕必定会从红裙领子贯至腰间,这不是因为武器锋利,而是因为使用者力道太强。刀所划开的方向,尘土崩飞,留下龟裂。

    虽然脸色依旧因战斗兴奋地狞笑,白发女子也立刻意识到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她的利爪哪怕真的劈在其身上,恐怕也只是轻伤,但对方随手挥出的刀就能将自己劈为两段。

    化身之上确实再生能力惊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变态到肉身极尽不灭,砍成两段的话,对于白发女子的再生能力,是不能急速再生的。

    “今天,这茧,必须碎。”

    天清声音冰冷,冷入骨髓与脏腑。

    “要它碎,不可能。”

    女子咬牙。

    白衣老者的身影在周旋中不断接近那茧,红瞳少女的身影却不得不在每一刀斩下时狼狈后退------终于,刀横于女子颈前,顿停,女子咬牙,这次她不能再退了。

    “你是何时来此?”

    天清声音冷冷。

    红瞳女子咬牙不语,只是想起当初,作为凡人,误入那位君在星球上的传承,从此誓愿追随,成为局中一棋。

    “哪怕守不住也要死在其前面?”

    天清脸色铁青,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它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吾君之所欲,吾之所指。”

    女子脸上露出决绝,天清脸色顿变,伸手抓空了那一缕红色裙带。

    女子已化为虚影,献祭术法,本就不可中断,无法制止,这是她最后不得已的选择。

    “嘎!!!”

    虫子的叫声传来。

    太刀被反震,天清顿时飞出,立时碟血,

    “得了,千年的喂养,又加上这次养料,奥卡穆进化了,或者说,她和奥里西斯融合了------”

    天清面如死灰,那是成年的奥卡穆,是众生之冠------

    白发两人交战之时,在奥里西斯那边。

    这个埋伏设的不可谓不好,团团围住,驭兽师拉不开距离,陷入了战圈内部,尘土飞扬,六米高的镰刀龙皮肤也坚硬如斯,无论是兽的尖牙,人的刀锋都无法伤及分毫。狰狞巨喙发出清冷啸声,利爪每每挥过,就是妖兽葬命,修士碟血。这并不是最危险的,几十六米高的大东西,轰隆一声拥挤地冲过来,许多人在踩踏下重伤,现在只剩下少数修士还在周旋着抵抗。

    这时候,奥里西斯脸上也露出一丝狠意,

    “花花,来!”

    说着,她的源气立时被完全抽空,同时,血自指尖涌出,飞洒,围成了圈------遥远的海上,传来的一声重鸣,声如鲸的鼻息。

    不过数秒过后,伴随着彩色的源气光霞,一头身数百米的花嘴深渊彩鲨就这样游在整片天空之上。

    阴影之下,万物死寂般安静。那股惊恐的压迫足以碾压一切心脏。场内所有能动的生物都呆住了,抬起头看着天上那庞然大物。饶是还在面如死灰的天清,此时也不得不换成了震惊,扭头看向了造成这些的奥里西斯。

    用尽全力掐印,奥里西斯掰断了自己的中指,咔擦一声,随着这一声清脆,巨鲨张开了花嘴,极强吸力下,所有的镰刀龙都被吞入口中,吸力避开了人修,这是奥里西斯的指令,吸力却也避开了黑茧,因为就在此时黑茧发出的尖啸吓得巨鲨打了一嗝。

    毕竟是物种位格的压制,巨鲨的境界还不足以压制黑茧,就像压制不了已打破离魄屏障的天清一样。世界再次归于平静,巨鲨游离了这片天空,回归海底。

    天清转身看向黑茧,脸色变得冰冷,此时其生命层次,已经足以破茧而出了,就算击碎茧,也无法伤到这个生物。

    奥里西斯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只黑茧,与那卡罗特对视了一眼,只要一眼,不需要任何言语,他就明白了意思。

    “让我一个人来!”

    “不可能,你一个人做不到。”

    奥里西斯缓缓说着。

    “可,可是,你刚召唤了花花,再用禁术,可能会死的------”

    “赌一把。”

    奥里西斯目光坚定,那卡罗特点了点头。

    “你们------”

    回过神来的天清迎上他们坚定的目光,黯然。

    他的右手,她的左手紧扣,另一只手结印。

    顶着位格的压迫,

    并肩走向那道模糊的混乱疯狂的黑色影子。

    身后,数十名修士,同样是双手掐印,每道源力都涌向两人。

    “神印,镇生!”

    声音在巨兽咆哮下显得如此微小,却如此有力。

    “喀拉!嘎擦!!!”

    愤怒的啸叫回荡在崖底------

    他们醒了过来,

    “天清爷爷。”

    天清叹了口气,

    “你们成功了。”

    可是代价,是他们,包括所有驭兽一族的人,再也不能离开这座岛,因为驭兽禁术镇压,需要施术者的源力时刻支撑。

    这禁术,是用来捕捉妖兽的,可他们却用它来封印。

    “没关系。”

    “抱歉。”

    随着这话说出,咯血声响起,

    “爷爷!”

    两人担忧地看他。

    “我没事。”

    老人摆了摆手,天清记不清,这句抱歉,自己已经究竟对多少人说过了心内冰凉。

    “前辈回去,会救大陆苍生吗?”

    这是在问天清,启玄战争,他是否会参加。

    天清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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