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妤手中的镜子突然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刺耳的声音击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此时异常清醒,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气与悔恨通通宣泄出来。
玉阑被姜姝妤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忙拿起帕子为她擦拭眼泪,焦急道:“姑娘怎么哭了,我去找大夫!”说着便准备出去。
姜姝妤看着玉阑急切的样子,忙一把拉住了她,“我没事,做了场噩梦!”一场身临其境的噩梦!
看着姜姝妤平静了下来,玉阑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便看向姜姝妤宽慰道:“姑娘不怕,噩梦都是假的,伤害不了姑娘!
姑娘睡了这么久,想必饿了吧!厨房给姑娘准备了红枣血燕,不如奴婢现在去取过来,伺候姑娘用膳?”
姜姝妤紧紧的抓着玉阑的手,故作平静的说道:“不急,现在是多少年?”
玉阑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元兴十三年啊,姑娘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元兴十三年……”姜姝妤蓦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六年前,这一年正是她遇到萧瑾瑞的一年,她无故落水,后被萧瑾瑞所救,从此芳心暗许,痴恋于他,
后来更是不听父亲的劝阻,执意要嫁于他,父亲为了她不惜违背祖制,卷入了皇位之争不得善终。
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充满了蹊跷,当初自己所处的位置地势平坦,旁边也没有杂草自然不可能踩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跌进水中,
自己恍惚间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而当时自己身边只有姜歆雪一人,以前没有想到她的身上,如今看来,怕是和她脱不了干系。
而且她前世偶然发现,萧瑾瑞根本就不会浮水,或许是小时候落过水的缘故,他每次靠近水边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只有他害怕的时候才会如此。
这一点他隐藏的很好,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些,若不是自己对他观察入微用心了些,也不会发现这些旁枝末节,
当时她还感动于他的真心,觉得他不顾心中的恐惧救她于危难,
如今看来,以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定然不会冒险救她,那么救她的人必定另有其人,
当时自己清楚的记得,她好像从那人的身上扯下了一枚玉佩,后来是也是姜歆雪告诉自己,那枚玉佩被萧瑾瑞找了回去,
看着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姜姝妤眸光微敛眯,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想到她前世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姜姝妤心里的怨恨不停的翻滚着。
玉珠见姜姝妤恢复了正常,不由得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语气恭维的说道:“姑娘吉人天相,遇事自然能够逢凶化吉,不过这也真是多亏了二夫人呢!
若不是二夫人忙前忙后为姑娘请大夫看诊,照顾的体贴入微,我们姑娘怕是要受不少苦楚呢!
不像夫人,嘴上说着对姑娘视如己出,到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玉阑眉心一蹙,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觉得玉珠说的在理,姑娘昏迷不醒的时候,二夫人确实忧心忡忡,忙前忙后的,只是夫人对姑娘的关心也不像作假的,再者夫人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姑娘落水,算算时间,夫人也快赶回来了。
“姑娘,夫人应该快赶回来了……”
不等玉阑说完,玉珠便打断了她的话,“两天了都没有赶回来,看来实在是没有把我们姑娘放在心上啊!若我们姑娘是她亲生的,她定然不会如此敷衍!”
说着便来到床边,看着姜姝妤同情道:“姑娘,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玉阑站在在一旁欲言不止,虽然姑娘不是夫人亲生,但夫人对姑娘与亲生的一般无二啊!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姑娘心中对夫人有了隔阂,只是这些不是她可以置喙的。
姜姝妤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玉珠一眼,随即垂下了眸子,低声浅笑道:“二房的人对我确实是“用心良苦”啊!这些我自然会铭记于心”
玉珠听着姜姝妤的话,神情很是得意,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姜姝妤开口打断:“玉珠,你去厨房给我拿一碗燕窝羹来,再让厨房做些点心,你一并端来!”
玉珠愣了一下,这些跑腿的活她什么时候做过,忙抬头朝着姜姝妤看去,见她眼眸深邃,仿佛要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让人不敢直视,
玉珠忙低下了头,压下心底的畏惧,轻声应下,
“是,奴婢这就去取!”说着便福身走了出去,
看着玉珠离去的背影,姜姝妤的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一闪闪过。
当初她出嫁的时候,玉珠做为她的大丫鬟,本来是要跟着陪嫁的,
怎料出嫁前,她找到自己求了个恩典,想要与心上人双宿双栖,事情来到的仓促,她没工夫细问,念着她伺候了自己这么久,便也应允了,
不仅归还了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一笔银钱做为嫁妆,也算全了她们的主仆情义,
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居然成了姜彦斌的姨娘,随后便跪自己面前,声泪俱下的向自己哭诉着,她是怕毁了自己的名声,这才不敢张扬与姜彦斌的情意,
当时自己还感动于她的坦诚,让她在姜家受到不少照顾,
如今回忆起来,怕是她早就有了异心,她对二房的好感在玉珠一点一滴的输送中早已经根深蒂固。
玉阑自然发现了姜姝妤的不同,不过对于玉珠她也是颇有意见,眼下看着姜姝妤的转变,玉阑倒是喜闻乐见,
“姑娘,先喝点水吧!”
姜姝妤微微颔首,从玉阑的手中接过杯子,小口的喝了起来。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姜姝妤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定国公姜宏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身受皇帝的器重,在朝廷上的地位更是举足轻重,在他死活后被追封定国公,世袭罔替,到了姜铭暄这里已经是第六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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