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是一朵被风雨摧残后的小白花。

    她双手颤抖着拽着沈瑶初的衣角,声音中带着哽咽。

    沈瑶初一怔,她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夏奕竹了。

    沈瑶初喉间微哽:“还在手术室里。”

    夏奕竹着急了,眼中蕴着的泪瞬间决堤,豆大的泪珠砸落下来,落到了她白皙的手背上,又滑落在地。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受伤?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抛出,高禹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被沈瑶初拉住。

    “有个杀手抓了我们,他为了救我,被刺伤了。”沈瑶初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愧疚。

    夏奕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再也停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会好的对不对?他没事的对不对?”夏奕竹喃喃自语道,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沈瑶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他一定会没事的。”

    夏奕竹低着头,肩膀不断地抖动着。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说她只是他的工具,他赶她走,再也不找她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好好生活啊!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被人刺伤进了医院,生死未卜的地步?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护人员推着高禹山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禹山躺在病床上,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

    高禹川和沈瑶初见状,立刻迎上前去。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点点头:“手术很成功,病人目前情况稳定,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医生的话让两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沈瑶初下意识回头,准备转身去安慰守候在一旁的夏奕竹。

    她原本以为夏奕竹会急切地扑过来,可此刻的夏奕竹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夏奕竹担忧地看着高禹山,眼里满是担忧,却迟迟不愿意靠近一步。

    沈瑶初有些诧异:“怎么了?不来看看他?”

    夏奕竹面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他不想见我的,我就不去了。”

    她现在没了价值,对高禹山来说只不过是一块可以随意丢弃的臭抹布。

    她何必到他眼前,去招人烦呢?

    只要知道他手术成功了,可以慢慢好起来了,不就够了吗?

    她哪有资格再出现在他生命中。

    这样想着,夏奕竹转身,准备离开医院了。

    就在她刚迈出几步的时候,身后的沈瑶初忽然急切地喊了声:“禹山,怎么了?”

    走廊上本来只有推床滚轮滚动的声音,和众人急切的脚步,沈瑶初的声音一出,显得格外突兀,让夏奕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夏奕竹脑海中立刻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以为高禹山又出了什么意外。

    他还昏睡着,应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现吧?

    这样的话,她再稍微受一会儿,也没关系的吧?

    这样想着,夏奕竹没有丝毫犹豫,下意识朝着高禹山跑过去。

    她的脸上充满了急切和担忧,脚步踉跄,差点撞到旁边的人。

    夏奕竹追在推床边,声音微颤:“怎么了?”

    病床上的高禹山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在喊着什么。

    夏奕竹凑上前去,微微倾身,耳朵凑近高禹山的唇边。

    “嗯……”高禹山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沉吟:“夏……”

    只此一个字,高禹山就拧着眉头,薄唇紧抿,不再说任何话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夏奕竹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高禹山……在叫她?

    夏奕竹的身体猛地僵住,整个人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

    随后,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处涌起的哽咽堵住,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抽噎。

    “我在……我在这里……”夏奕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她的手缓缓抬起,握住了高禹山冰凉的手。

    触到他肌肤的一刹那,所有的犹豫、害怕都化为了乌有。

    管他嫌不嫌弃?

    只要他还活着不就好了吗?

    等他好起来她再走,也不迟!

    ————

    从医院出来,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烁。

    高禹川和沈瑶初肩走在医院外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路上,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气氛有些凝重。

    刚刚经历了高禹山的手术,此刻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

    沈瑶初缓缓呼出一口气,眼中透着愧疚。

    “今天要不是禹山……”沈瑶初敛了敛眸:“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沈瑶初的声音里,满是自责。

    高禹川没有说话,沈瑶初以为他不高兴了。

    想来也是,以前她和高禹山多说几句话他都吃醋,今天她一直跟着高禹山,守着高禹山,直到夏奕竹来照顾她才愿意走,高禹川这么爱吃醋,肯定气死了。

    沈瑶初赶紧解释道:“他救了我,我又是医生可以帮上忙,就算他不是高禹山,是个陌生人我也会……”

    “不用解释了。”

    高禹川声音很沉,沈瑶初心下一紧。

    她抬眸去看他,只见高禹山长睫微垂,看不清神色。

    高禹川顿了两秒,又道:“他为救你而受伤,你担心是应该的。”

    沈瑶初怔了怔,高禹川的话里竟然真的没有任何一丝阴阳怪气的意思。

    可看他下颌紧绷的模样,沈瑶初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什么。

    她看向他,柔声问道:“你也担心他的吧?”

    “……”

    高禹川眉间微皱,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高禹川棱角分明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冷。

    他明显是在嘴硬,他就是担心了。但他不承认,她也就不拆穿。

    “你不担心就好。”沈瑶初轻声说道:“我把锐鹰的事都告诉他了。”

    高禹川:“嗯?”

    “他说他查到的凶手,明明是我的爸爸。”沈瑶初声音轻柔:“他其实也在查这件事的。”

    高禹川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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