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抬头坚定地说:“我可以的。我没有觉得不舒服。但下一秒又低下头咕哝了一句“我是怕做不好。”
顾言廷终于露出了得逞的微笑,“那就麻烦你了,你随意就行。”
“我该怎么坐呢?”苏瑾左右看看。
顾言廷走过去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轻轻地拉了一下苏瑾的胳膊,示意她坐下 ,侧脸对着画版方向。
“你放松一点,坐在这里,拿起这本书看就行了,如果累了可以动一下,我会尽快画好的。”
“好。苏瑾努力地点了一下头。
顾言廷回到画板前坐下来,调整了一下角度,拿起画笔在纸上比比画画 。
深不见底的双眸一会盯着苏瑾看,一会低头打草稿,很专注。
一开始苏瑾还是觉得有点僵硬,后来被书里的情节吸引,看得入了迷,自然就放松下来了,忘记了周围发生的变化。
窗户透过的点点晨光洒在女孩子的娇嫩的脸上,而此时的顾言廷被面前认真专注地阅读的女孩深深吸引,他抓起来笔,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创作中。
苏瑾一直在看书,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
画室很安静,只能听顾言廷画画的声音。
。。。。。。。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顾言廷终于放下了笔,走过去说了句;“可以了。”
“真的?太好啦。”
苏瑾放下中地书,站起来,却发现一阵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在顾言廷的怀里。
顾言廷赶紧扶她坐好,给她倒了杯温水喝下去,蹲下来帮他松了松手脚,说:“别怕,坐得太久了,突然站起来,可能有点低血糖,一会就好。“
苏瑾喝完水缓和了一下,说:“我好多了。”
“看来创作没那么容易,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当然是可以的。”顾言廷微微侧身,就是为你画的。
苏瑾轻轻地走过去,当看到自己坐在窗前看书的样子映入眼帘时,苏瑾呼吸要停止了。
画中的自己,留着一头短发,安静地坐在窗户底下的圆桌旁专注地看着书。
窗外的阳光星星点点洒在身后,当时可能正在读到一段有趣的文章,还露出了微笑,整个神情姿态都都画得太好了。
尤其是神态和眼睛,感觉都被画到画里了,原来画作可以表达到这种程度。
苏瑾嘴巴张得大大,一副非常惊讶的样子。
顾言廷站在旁边打趣道:“是用你送的颜料上的色,看来颜料贵得有道理。”
苏瑾反应过来:“未来的大美术家,如果有一天,你这幅画拿去拍卖卖了高价,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顾言廷看了她一眼,眸色一沉:“不好意思,这幅是非卖品,无价。”
刚好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地响起来,原来时钟已经指在下午一点了。
顾言廷:“很抱歉,画着画着忘了时间,我们下去找点东西吃。”
苏瑾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说了一句:“顾言廷,生日快乐!”
顾言廷回头微笑着说:“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苏瑾没留意,画作右下角的一行字:y girl。
在顾言廷画的每一幅“苏瑾”里都有这一行字。
顾言廷带着苏瑾下了楼,发现管家已经吩咐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看到顾言廷下来,马上迎上去说:“少爷,先带你的同学用餐吧?”
顾言廷说好,看得出他对家里的人很礼貌,修养极好。
坐下来,苏瑾发现这么大一桌子菜只有他们吃,
【家里的大人呢?】但是又不好意思问出口,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阿姨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长寿面,上面加了荷包蛋和火腿肠。
“少爷,这是太太专门吩咐给你做的,都是你最喜欢的菜,你尝尝?”
顾言廷说:“谢谢,东妈。”把面放在一边并未动。
转过头看到管家站在不远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礼盒。
管家咳嗽了一声,说:“少爷,太太的礼物昨天就到了,说太忙了没办法赶回来和你过生日。”
管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言廷的脸色。
顾言廷淡淡地说:“知道了。”看不出喜怒,继续低头吃饭。
苏瑾抬眼发现管家转身的一瞬间,在摇头轻轻叹气。
一顿饭吃下来,整桌饭菜只吃了冰山一角。
顾言廷站起来说:“走,我送你回去。”
苏瑾背起书包跟着顾言廷出了大院,上了他的自行车,顾言廷在前面骑着,很长一段路,他骑得很慢,一言不发,苏瑾感觉他情绪不高,也不敢问。
顾言廷忽然发话,“我爸妈常年在国外,我都快记不起他们长什么样了。”
那是苏瑾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时在大家眼中一直闪闪发亮的男孩脆弱的时刻,突然有点心痛他。
自行车经过文化街,那里有间蛋糕店,苏瑾轻轻拉了拉顾言廷的衣角,说:“寿星公,你还吃得下一块蛋糕吗?”
顾言廷停下来,双脚撑地,回头:“怎么?想请我吃蛋糕?”其实顾言廷在家吃的不多。
“嗯。”苏瑾下车,站在车尾架旁,微笑着回答。
顾言廷看着后面抬头看他的女孩,一双过分清澈的眼睛,深深的酒窝和白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那一刻顾言廷心中的郁闷消弭了一半。
“好。”顾言廷下车,把车停好。
走进蛋糕店,苏瑾选了一个很小的圆形栗子巧克力蛋糕,问店员要了一根蜡烛,点燃。
“寿星,不管几岁,开心万岁,快点许愿吧。”苏瑾坐在对面,期盼地说。
顾言廷真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很认真地许愿,那一年的生日顾言廷的生日愿望是:“希望以后每一个生日都有你。”
“生日快乐!”苏瑾拍掌庆祝。两人把蛋糕吃的干干净净。
送苏瑾回到楼下,顾言廷叫住她“谢谢你,苏小瑾,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生日。”
“那希望你以后每一个生日都这么开心。”苏瑾站在楼梯下露出灿烂的笑容。
“知道啦,上去吧。”顾言廷说完,然后一个华丽转身,骑车消失在街角里。
那一年顾言廷17岁,苏瑾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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