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刘义。不过你叫我刘老汉就行。对了，大晚上的不陪着你媳妇睡觉，有什么事？”
“别装了，你自己也没睡吧。出来帮我认认人。”
“……我真的不认识。”
武天把刘义从柴房里叫出来，指着昨晚杀死的尸体让他辨认。刘义一脸茫然，显然不似作伪。
武天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是得罪了谁才遭此横祸。最终，两人合力把尸体抬回柴房。
“你是要我跟这具尸体一起睡吗？那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那你守在门边，我在院里陪你。”
武天一时间头痛欲裂，也不管身后大汉嚷嚷，自顾自回到院子里石墩子静坐。
他没有任何准备，毕竟这是第一次杀人，毫无经验。现在他才明白，杀人容易，处理尸体难的道理！
而更糟糕的是，今晚被刘义抓住了把柄，恐怕对于此事会越陷越深……
第二天早上，捕快又来敲门。
门外拍了好一阵，院子里的四人心惊胆战，幸好很快有人出面拦住了捕快。
“张捕头，我家大人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你们怎么又来了，真当我钱家好欺负吗？”
“毕竟案犯在你们钱家地盘流窜，本捕头也是奉命行事……”
武天在门后偷听片刻，听到再度响起的拍门声，思量了一下，算了算时间，还是决定把门打开。
门开了，武天迎上捕头的目光，强作镇定。
“捕头大人，有什么事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内心却在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近乎必死的局面。
张捕头锐利的目光在武天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昨夜有命案发生，听说嫌犯可能藏在你家这附近区域，特来搜查。”
莫非那黑衣人是官家的人，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武天心中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
“捕头大人，这可真是冤枉啊。小人一向守法，怎么会藏匿嫌犯呢？”
张捕头冷哼一声，显然不为所动：
“规矩就是规矩，搜查总是要的。”
武天不动声色，付出又一块碎银后与其闲扯了两句。
“大人……”
“武天兄弟，在下够给你面子了，你夫人再没洗漱穿衣，本捕头也要进门了。”
就在此时，钱掌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愤怒：
“张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昨日我钱家看在赵县令面子上，已经配合你们调查过了，今天又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张捕头微微一笑，扭过头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钱掌柜，毕竟命案重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见谅。”
钱掌柜冷笑，竟然挺着彭敦敦身躯挡在了武天面前：
“我钱家地盘，尚且有满街护院值守，哪来的命案？你个小捕头三番两次搅扰，真当我钱家好欺负了？”
看了眼四周钱家明晃晃围靠过来，手持刀枪的壮丁们，张捕头嘴角一抽，讪讪摆摆手道：
“呵呵，既然有人报案，按程序在下总该走一遭的，这个您也别为难在下了……”
钱掌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武天说道：“武天，带张捕头随便看看，别让人说我们钱家不配合。”
武天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钱掌柜的出现无疑是个救星，他只需拖延时间给里面逃犯与尸体藏匿的时间，力求让捕头找不到任何线索。
“捕头大人，请随我来。”
武天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张捕头在院子里转悠，尽量避开柴房的方向。
张捕头一边走一边观察，仔细观察武天脸色，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
真像是走个过场，对方在院子里晃悠一圈，就招呼手下准备离开了。
“张大人！”武天忙叫了声。
“在下区区捕头，武天兄弟叫我张猛便是。”
见武天靠近，又看看守在门外的钱掌柜，张捕头一改常态压低声音道，“小兄弟，你这是攀上钱家这棵大树了？”
“哪有，不过是混口饭吃。不过张大哥，今日这一出，到底怎么回事？我一个小本生意倒是没什么，可等下钱掌柜问起来，我总要知道为了什么事，才要麻烦人家掌柜亲自跑一趟的吧？”
“应该的，应该的，就是天没亮就有人把县衙围了，说是见到你武天杀人行凶……具体人家也没多说，而且没什么证据，但一群人闹起来情况对你很不妙啊。”
“是谁？”
“嗨，其实也没什么，那些人看着就眼熟，无非就是西门庆那府上的青皮无赖，但谁让他们也不好惹，唉，说起来我这捕头名号威风八面，实际上脱下这层皮，也是算不得什么人物，老弟你也要体谅一下哥哥……”
“明白明白，张大哥奉命行事，我心中绝无半点怪罪的意思……”
交头接耳几句，张猛笑呵呵告辞离去。
武天心中悬着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一刻没有找到根治的解决办法，危险就依然存在。
“西门庆，又是你，看来给添你的麻烦还不够多啊……”
捕快们刚走，钱掌柜便进了门，语气低沉：
“你惹了大麻烦。”
武天苦笑一声，低声道：
“掌柜的，昨夜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
钱掌柜眯起眼睛，冷冷道：
“逼不得已？你知不知道，杀人可是大罪！”
武天急忙解释：
“那人是来刺杀我的，我只是自卫。他带刀夜闯我家，若非我还有膀子力气，一家老小都要没命了，今天您过来就是要给我收尸了……”
“唉，说来也是我手下办事出了差错，这么大群人守在外边，竟然还能放人进来……”
钱掌柜皱眉思索片刻，随即问道，“那尸体呢？”
武天指了指柴房，声音压得更低：
“就在那儿，也不瞒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钱掌柜深吸一口气，显然在权衡利弊。他转身对凑近的刘义也不意外，同时对另外两人吩咐道：
“你们两个，去准备些麻袋和石灰，动作快点。”
刘义和另外两人立刻行动起来，钱掌柜则转回头，盯着武天，目光如炬：
“武天，你必须告诉我，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否则，仅仅是咱们这点交情，可到不了帮你毁尸灭迹的程度。”
瞥了眼那明显与钱家人熟识的刘义，武天心中警兆大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他应该是一个江湖杀手，受雇于县里某个大人物。”
钱掌柜眉头紧锁，显然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那个大人物是谁？”
武天缓缓吐出一口气：
“听张捕头说，这人大概是从西门庆府上出来的……”
钱掌柜闻言愣住了，随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武天的肩膀：
“倒是听说你和他有些纠纷，没想到这会儿他还这般不知轻重……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尽力补救。你先把尸体处理好，接下来我们再商量对策。”
“那就麻烦钱掌柜了。”
武天点点头，心中一片复杂。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然深陷这场阴谋的漩涡，再想要脱身出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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