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躺在客房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温暖舒适的被子,却是思潮此起彼伏,难以入睡。

    在他看来,这个新世界的一切都那么精致,但他心里却觉得,最幸福的还是当初在古墓时,他睡在寒冰床上,姑姑则睡在一条绳上看着他。但现在这最初的美好和幸福,似乎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我还能回去吗?还能再见我的姑姑吗?”

    这个念头在杨过脑海中转来转去,没有答案。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难以名状的疲乏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杨过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他梦见十六年之期已到,小龙女如约归来,站在断肠崖畔苦苦等待,却怎么也等不到自己。他自己却只能在绝情谷底遥遥的看着,他想要爬上去,身体却像陷进沼泽一样被脚下的泥土吸住。他想要呼喊,一张嘴却被谷底的罡风猛然灌入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日落月升,小龙女苦等数日,最终挥剑自刎!滴滴鲜红的血液,从杨过头顶滴落。

    杨过只觉身体猛然一挣,从梦中醒了过来。

    “”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梦!

    杨过感到出了一身汗,想要翻翻身将被子掀开,却发现没了一丝力气,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动弹分毫。

    还没等杨过多想,又是睡意上涌,他再度陷入梦中。

    醒了梦,梦了醒,不知往复循环了多少次。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将何宇从睡梦中惊醒。他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机,将闹铃关掉。

    “才六点半,再睡十分钟!”

    何宇嘴里嘟囔着,昨晚发生了太多事,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十来分钟后,何宇猛地爬了起来。作为一个资深的技术人员,他本没有赖床的习惯,这一次确实也算事出有因。

    何宇揉了揉脑袋,开始按部就班的起床、上厕所、洗漱,一套几乎固定的流程下来,时间又过了大概半小时。

    “老杨还没起床吗?他看着也不像睡懒觉的人啊?”

    何宇自言自语着,顺手就把衣服穿好,准备出门去上班。

    他走到客卧门前,敲了敲门,隔着门说道:“杨兄,我要去上班了!你今天暂时留在这吧,晚上下班后我再带你出去逛逛!冰箱里有饭有酒,你自己拿来吃就行。”

    何宇说了一大通,房间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又使劲敲了敲门,喊了两声,杨过仍然没有回应。

    何宇忍不住推开门,往里一瞧,却发现杨过已经掉在地上,满头大汗。他急忙跑进去用轻轻晃了几下杨过,杨过虽然有呼吸,但却始终不省人事。

    “看来是病了!”

    何宇赶紧费力的背起杨过,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医院而去。

    两人赶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经过检查,告诉何宇病人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过度劳累虚脱了,只需注射一些营养液便可。

    输了营养液,不到半小时,杨过便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何宇关切地问道:“杨兄,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杨过看着周围一个个穿着白大褂、忙忙碌碌的人,再看看自己手腕上插着一根奇怪的管子,勉力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何宇回道:“早上我发现杨兄不省人事,可把我吓坏了。这里是医院,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导致虚脱,打完这些营养液,应该就没事了!”

    “多谢何兄,又让你费心了!”

    杨过心中对何宇十分感激。自己初来乍到,内力尽失、无处可去,现在又虚脱昏迷,可谓是波折劫难重重。要不是恰好遇到善良的何宇,也许现在不知倒在哪里的旮旯中。

    “什么?五千块押金一分不剩了?”

    何宇有些不解又有些愤怒的朝着窗口中的女子吼道。

    杨过恢复之后,两人打算结账离开。刚到医院时,医生让何宇预缴了五千块钱押金,讲明了多退少补。

    没想到,到了医院收费窗口,里面的女子语气平淡的告诉何宇,五千块押金已经都花完了,没有退款。

    见窗口里的女子不搭理自己,何宇又大声问道:“只是打了个营养液而已,怎么可能花得了那么多?”

    女子眼皮都没抬,云淡风轻的道:“自己看单子,上面都写着!”

    何宇晃着手中的单子,怒道:“单子我看了,我就问什么营养液三千多一瓶,而且什么瓶子、输液器还是单算!更过分的是,病床使用费、床单费、输液人工费加起来又一千多!这也太过分了吧!”

    杨过并不太了解现代社会的物价,他悄悄的小声问后面一位排队的中年人:“这位大哥,五千块是不是很多钱?”

    中年人小声回答道:“五千块钱本身不算很多,只不过正常只是输液的话,应该最多几百块钱,这已经相当于十倍了!”

    杨过心道:“看来我们这是被人当肥羊宰了!”

    这时何宇大声怒道:“你们这也太黑了!我要去投诉你们!”

    “想投诉就去投诉,赶紧闪开,别影响后面的人缴费!”窗口内的女子似乎也开始怒了,满不在乎地大声让何宇离开。

    此后缴费窗口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大都是看热闹的人,一时间这里呜呜嚷嚷、人声鼎沸。

    刚才地中年人小声向杨过说道:“快劝劝你朋友吧,不要再闹下去了!这医院势力不小,你们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谁说要投诉我们?”

    杨过闻声回头一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带着几个保安往这边赶来。

    窗口中的女人指了指何宇,“张队长,就是这个人,赶紧让他们走!”

    这个姓张的保安队长本就跟窗口里的女人有一腿,自然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他朝那女人轻佻的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放心好了,交给我!”

    张队长转身朝向何宇,眼睛却看着何宇头顶上面的方向,导致何宇只能看见他鼻孔中呲出的几根黑毛,他轻蔑地说道: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呐,敢在我们仁心医院闹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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