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嘛,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种花一样,得慢慢浇水、晒太阳,才能开出花来。
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就像看到一朵漂亮的花,只是被它的外表吸引,但真正了解它、喜欢它,还得花时间慢慢相处。
两个人也是这样,从陌生到熟悉,从相遇到相知,需要经历很多。
一见钟情只是开始,长久的感情需要更多的了解和包容,就像建房子一样,一见钟情只是打下了地基,要想房子稳固,还得一砖一瓦地慢慢建起来。
顾川承认自己长得不错,但又是这张脸也只是门票,里面怎么样得了解才知道。
名震天下的鬼面将军啊,因为吃了个闷亏,被人算计了一次,就那样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不能够的,最开始应该还是认清形势的屈服吧,陛下赐婚,恰好是形势所需。
“是啊,那时候,只是觉得不想再麻烦了,有时候想起来还有些不甘心。”苍舒月说起这话的时候泛着笑。
当初的不甘心,现在回头看来,一笑置之。
“妾身是幸运的,比起这世上的其他女子,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够遇到夫君这样的人。”
顾川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紧握,笑着道:“为夫又何尝不是呢?”
“你说他们在外头说什么呢?”雅间内,看着外头走廊里腻歪的两人,顾芳瑜手里拿了一块糕点,对一旁的庄晚云问道。
庄晚云正在拨弄自己的古琴,骤然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啊了一声,旋即又看向顾川和苍舒月,笑着说道:“公子和苍将军是夫妻嘛,夫妻就该这样的。”
“是这样吗?”顾芳瑜想了想,瞧着一旁角落里抱着剑的阿竹,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川看。
臭书生,怎么身边这么多女子都那么在乎他……顾芳瑜是有些羡慕的,不是羡慕顾川,是羡慕苍舒月。
羡慕归羡慕,却没有丝毫嫉妒的念头,在府中这么久以来,她知道的事情也多,明白苍舒月为顾川做了多少事情。
从皇城到北州,她可是带着人一路杀过来的啊,从北州入北境,在大草原上辗转半月的时间,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凶险。
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顾川制定的路线,就那样带着人杀过去了,这需要多大的信任。
顾芳瑜想不到,也不敢去想,自己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在那个位置上,能不能做到像她那样的义无反顾呢?
大抵是不能的吧,她是会权衡利弊的,不完全的信任某一个人——小偷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顾芳瑜收回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庄晚云,小声的问:“庄姑娘。”
“嗯?”庄晚云拨弄着琴弦,笑看着她:“怎么了顾姑娘?”
“你有没有喜欢那个……臭书生啊?”顾芳瑜悄悄地问了一句。
庄晚云眼眸一下瞪大了些,接着俏脸一红,这位曾经的江南行首咬了咬下唇,羞道:“顾……姑娘,怎么说这样的话?”
这是能说的吗?都是女子,怎的能在这样的场合问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这叫人如何回答?
顾芳瑜没有想那么多,她本来就是山里长大的,接触世事不多,也就不具备寻常姑娘的那种矜持和羞耻心。
“怎么了?”顾芳瑜大咧咧的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庄晚云被她搞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接话,兀自的弄着古琴。
“阿竹姑娘,你喜欢的吧?”顾芳瑜见她不说话了,觉得没意思,转头又对阿竹问了一句。
阿竹也是一愣,回过头来看着她,接着点了点头:“嗯。”
声音小小的,几乎都要听不见了,但总算是回答了的。
“你看你看,人家阿竹姑娘就承认了,庄姑娘你也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顾芳瑜嘻嘻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其实转过脸后,眼里却有些难过,不过也很快就遮掩下去了。
庄晚云终究是没那么厚脸皮,没有再发一言,等顾川进来的时候,瞧见她们各自做各自的,一脸的诧异。
“你们是没有话聊吗?”顾川就在顾芳瑜对面坐下,顺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什么嘛。”顾芳瑜赌气似的也拿起一块糕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家娘子怎么不进来?”
“外头热闹,我吃点东西也出去看看,你们要是无聊也一起出去看啊。”顾川随意的道。
顾芳瑜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是一些高谈阔论的所谓才子,还不如眼前糕点来的实在。”
顾川轻笑一声,道:“那也不止,这流霞阁的舞和曲乐也不错,待会儿还有人作诗呢,总归是难得的热闹,不看白不看嘛。”
“作诗?”顾芳瑜眉梢微挑,问了一句:“书生,你待会儿要不要作一首诗?”
顾川摇了摇头:“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这是长公主殿下用来挑选人才的,要是我也作了,那不就是砸场子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咯咯~”庄晚云听到这话笑了笑,道:“公子才情举世无双,诗词一道也是一骑绝尘,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只是可惜了,不能得见公子新作。”
她还记得之前七夕盛会上,顾川作的那一首词呢,真真是技惊四座,叫别人都不好意思再作词了。
后来又听闻许多,每一首都是传世之作,现如今只怕是无人能与之比肩。
“哼!说的这么厉害,是不是心里没底啊?”顾芳瑜看不得他那得意样,故意呛了一口。
可惜顾川不接招:“你说是那就是吧。”
起身拍了拍手,接着道:“要是觉得无聊,就一起去看看,闷在这儿不好玩,出来玩就是要多看看的嘛。”
“不去不去!”顾芳瑜哼哼道。
顾川见此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出去了。
外头已经是很热闹,收到的了请柬的人陆陆续续都到场了,一楼大厅中设立了座位,此时已经有人招呼着大家落座。
至于二楼和往上三楼的人,则是大多如同顾川他们一样,或端着酒杯倚靠围栏,或是干脆在雅间内坐着。
不一会儿,喧闹声到了顶端,有大人物来了。
只见一位身着儒衫的老者缓步而入,身形虽显精瘦,却目光如炬,透着几分睿智与深邃。
紧随其后,还有几位同样德高望重的老者,皆是广阳城中昔日身居高位,如今虽已赋闲,却仍人脉广布,地位显赫。
此次文会,便是由这几位老者共同主持,众人皆知其分量,无人敢上前攀附。
曾公与几位老者相携上了三楼,随后,又有人陆续而至,动静方才稍减。
一楼角落,几个身披绒衣,内藏锦绣的青年正低声交谈。
其中一人眉头微蹙,疑惑道:“今日并非特殊日子,怎的曾公他老人家会突然举办文会?”
另一人目光闪烁,看向众人中的曾申,问道:“曾兄,你应知其中内情吧?”
青年名为曾申,乃曾家正宗子弟,按辈分,曾公算是他的伯祖父。
此时闻言,他微微一笑,道:“他老人家并未与我们明说,不过我倒是听到些风声,似乎是哪位大人物亲自嘱托了此事,伯祖父这才出面主持。”
先前问话之人闻言,惊疑不定:“能请动曾公主持文会,咱们幽州还有这样的大人物?莫非是知府大人?”
话音落下,旁边一名青年摇了摇头,开口道:“绝不是知府大人,这场文会背后的,该是城中那位。”
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曾申看着发话的青年笑道:“高兄,大家伙都是熟人,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你若是猜出来了,索性告诉大家。”
那青年姓高名瀚,此时闻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公主府里的那位殿下吗?”
“哦?长公主殿下?”曾申诧异道:“高兄此话怎讲?”
高瀚呵呵一笑,故作高深:“举办一场文会,将广阳与附近郡县的青年才俊汇聚一堂,又请了曾公与陈公这样的大儒出来主持,即便是知府大人也没有这样的面子。”
“纵观整个幽州,有这样能力的,也只有那位长公主殿下了,而且她也很有这么做的必要。”
高瀚在幽州一带,向来以才名着称,曾作出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在几场文会诗会上大出风头,对于他的话,其他几人皆是点头赞同,未有异议。
“如此说来,倒也合理。”曾申说着,随即继续说道:“不管如何,此次文会这般隆重,诸位可准备好了大作,一展风采了?”
“倒是偶得一首好诗,不过有曾兄和高兄在,只怕是轮不到咱们几个出风头了。”
曾申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在下今日状态不佳,虽说也能作出一首来,只怕是难登大雅之堂——倒是高兄,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成竹在胸了。”
高瀚闻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随意的道:“曾兄你知道的,在下对这些虚名一向不太看中,倒是这舞台上的姑娘,颇为不错。”
“呃……哈哈哈哈,高兄你!”这话惹得曾申和一众旁人大笑不止,话题也开始跑偏。
“高兄所言极是,方才进来时我就看到了,那弹琵琶曲的姑娘是谁?我来了这流霞阁几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我倒是见过的,听人说这姑娘叫冉眉,出身江南,一手琵琶弹的着实不错,先前还赏了五十两银子呢。”
“这些风尘女子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边的姑娘,那样的大家闺秀才是真不错。”
“哈哈哈~孙兄,那位是水仙姑娘,相思楼的头牌,你不知道吗?该是哪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请来的。”
打趣声一片,高瀚瞧着只是笑笑,目光跟着看向那水仙姑娘,着实也是不错的,只是沾染了些许风尘气,若是往常高瀚说不得还会上去攀谈几句。
不过这时人家有男伴,他也就懒得去了,待收回目光之后,忍不住往上瞄了一眼,忽的目光一滞。
一道身影,陡然间闯入视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怎样的佳人?姿容婉娩,举止间流露出彬彬有仪,犹似兰芷清芬,不自觉地引人敬慕,犹春冰未泮而江流奔腾,势不可挡。
头戴珠翠映秋霜,眉间英气难藏,顾盼流转,眸如皓月,即便是容颜半掩,也已是绝世。
这女子,定然是极美的。
不知为何,高瀚看到她的第一眼,脑子里便浮现出这样的一个念头来。
“高兄,你怎么了?”一旁的曾申本想与他交谈,瞧见他像是失了魂儿,忍不住喊了一声。
高瀚这才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道:“怎么了?”
曾申不疑有他,笑道:“方才我等在说,这广阳城中哪位姑娘最漂亮,我知高兄在广阳城内的青楼待的时日久些,便想问你。”
高瀚闻言,脑海中却是浮现刚才瞥见的那一道身影,又不由自主的望去,佳人依旧在那儿,却不敢多看,生怕被夺了心神。
和她相比,再回想广阳城内那些姑娘,便觉得都是俗物了,根本搬不上台面,即便是那相思楼的水仙姑娘,也是差了许多的。
越想,高瀚心中便是一阵瘙痒,忍不住对曾申道:“曾兄,在下想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曾申闻言,眉梢微挑:“哦?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高瀚说着,目光看向二楼的某个位置。
曾申闻言,跟着望去,也看到了那道身影,瞧见那佳人容颜半掩,其实他倒是不太感冒的,向来不喜女色。
于是便道:“能入了文会,想来也是有些身份,而且能在二楼有个雅间,身份就更显赫些,应该是城内官宦人家的女眷了。”
“不过,看着有些面生,应该是没有见过的——怎么,高兄有兴趣了?”
何止是有兴趣,高瀚觉得自己魂儿都要被勾走了,此时听到曾申的话,道:“且去帮我打听打听?”
“如何要那般麻烦?”曾申道,“别忘了这场文会是谁主持的,我这就叫人去邀请过来。”
说着,他便唤了身边仆人,让他叫个姑娘上去邀请,如此也算不得唐突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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