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秦七。

    宋锦洗脸过后,便坐在寝室休息。

    仅是坐了半晌。

    又掏出了一本册子翻阅了起来,上面记录着太医院那名医女,和刘家的详细资料。

    正是宋锦此行的目标。

    刘剑芳,年十七,尚未婚配。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学会宋氏药材炮制手法,如今还是个谜团。

    接近她的人,并没有探听出什么。

    只知道有一段时间。

    刘剑芳炮制药材的手艺突飞猛进,别人也没有怀疑什么。

    只以为是家学渊源。

    按照调查来看,刘剑芳此人没事什么威胁,倒是她所在的刘家不容小视。

    事实上刘家并非底蕴深厚的医学世家,发家不过三代。三代前也都是泥腿子。

    刘家最为招人忌惮的。

    是当上了太医院院使的刘炳正。

    此人当初就是个农家小子,小时候跟一个赤脚大夫学医,后来赤脚大夫死了,他就去镇上的医馆给人当药童,拜了医馆的大夫为师,经人举荐进入太医院当个医生。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不仅如此,他还让家中儿女、孙辈都学医,男孩和女孩都是一起培养。

    当中女大夫就有十几个,还一个个都混得不错,出入便是高门大户。一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涉及某些病症上的问题,碍于名节并不好请男大夫医治,换作女医就没有那个顾忌。

    故而刘氏女医颇受追捧。

    数十年累积的人脉,不是那么简单的。

    宋锦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

    好比查到的东西,刘剑芳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日常来往的人也不多。

    要怎么接近她呢?

    闭目思索了起来,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翠帘轻垂,珠帘微动。

    秦驰放轻脚步迈入寝室。

    室内的香炉,一缕幽香袅袅。

    美人身姿曼妙的静卧于红木雕花床上,净面过后没了伪装,那容颜仿佛绘工精妙绝伦的画卷。

    床头的牡丹静静绽放,似乎在为这位美人的恬静睡眠守护着。

    她的美,不需言语。

    只消一眼便足以让人心醉神迷。

    秦驰静立于床榻前看着,肆无忌惮的沉迷其中,眸光深邃晦暗,隐藏着浓浓的占有欲。

    良久。

    他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一本册子。看了一眼内容,便明白她睡前心中所想。

    刚撩起衣摆,坐到床沿。

    美人被惊醒,猛地睁开了眼,从迷蒙到清醒仅是弹指之间。

    “相公忙完了?”

    宋锦撑坐而起。

    秦驰指腹轻点她的额头,笑容隐含宠溺,“我来叫你吃饭。”

    “行行,我这就去。”

    宋锦穿鞋起身,再随着秦驰出去。

    正厅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桌上仅摆了两副碗筷,显然只是给夫妻俩吃的。其他人的饭食不在这里。

    “家里的人员还是那些,只是多了个厨娘和浆洗的婆子,得空你可以叫她们过来认认人。”秦驰嗓音清朗温柔。

    宋锦听得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

    舟车劳顿大半个月。

    不出意外的,次日醒来秦驰生病。

    请了大夫过来诊脉,开了三天的药量就离开。

    宋锦悉心照料。

    秦驰躺在床榻,颇有几分病弱之态,“娘子不必忧心,我这场病是该来的,所以它就来了。”

    这话听得宋锦很是无语。

    盯着他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接过他手里的碗,她这才问道:“那请问相公,您这场病又何时该好呢?”

    “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

    这回答说了也等于没说。

    宋锦含笑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想说相公是懂得废话的人,连带我都懂了,以前呀,我可不会的。”

    “呵!”

    秦驰失笑。

    那笑声清朗愉悦之极。

    这一场病直到五月初,人才渐渐好转。正如秦驰所说的,一个病弱的人长途跋涉下来,不生病才招人怀疑。

    他们过来的时候。

    周围的邻居都是明里暗里来打听他们,不是说他们有所图谋,而是当下的风气就是如此。

    搬过来新邻居。

    邻里总是要打听一通。

    有一些人甚至恨不得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

    这时洪叔就发挥作用了。

    对外说是老东家将房子卖给了徽州的一名秀才,新东家是个读书人,特意携带妻子上京,主要是为了求学。

    秀才的身子骨比较弱。

    刚来到这里第二天就病倒了。

    这么一通下来,周围的人也就是接受了,在京城这块地儿,读书人依旧是很受尊重的。

    居于该有的礼数。

    宋锦做了徽州本地的一些糕点,一一给邻居送了过去。

    周围的邻居也是友好的回礼。

    当然了,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宋锦是化过妆容的。

    别人化妆是为了好看。

    宋锦化妆是为了压下了本身的姿色。

    将十分的容貌压得只剩下两三分,出门穿上的衣裙,也是以朴素宽松为主。

    落在外人的眼里,最多也就算是清秀,就是性格好似不错,举止落落大方。

    书房里。

    秦驰端坐在桌案前。

    正秘密接见了一个手下,即是负责京师情报的头子,对外就是顺安商行设在京师的管事。

    “公子,刘家背后确实有人,只是我们还没有探查出来。”那人惭愧的说着。

    秦驰听了后,沉默了半响,这才又问:“那刘氏和杨家,可有往来?”

    “查过了,没有。”

    “一点都没有吗?”

    “两家未曾结过姻亲,日常也没有往来,杨家相熟的太医也不是刘家。”

    “撇得这么干净?”

    秦驰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状似在沉思,“可我怎么总感觉当中有问题啊。”

    “公子怀疑刘炳正幕后的人是杨阁老?”

    “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你可以先顺着这条线去调查。”

    生病这段时间,秦驰其实并没有闲着。

    花了些心思将京师的势力整顿收拢,当中就有赫连溥给他的人。

    以前秦驰虽然人不在京师。

    京师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

    况且和赫连溥见面之后。

    赫连溥有意培养他,也将京城各方势力关系讲给他听。

    刘家和杨家八成有猫腻,这点秦驰是可以肯定的,差的仅是一份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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