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允许步兵进入新大陆？”
陈昂表示没听说过，当下就要掏出手机，上网求证。
壮汉伸手摁下对方的手机，随后揽着其肩膀，从科技塔门前离开，去了人少的地方。
“你不用查，肯定是查不到的。但我可以保证，去新大陆的途径，绝对不止一条。”
陈昂明白了。
这家伙说的法子，估计是指偷渡。
三百年前，受宇宙未知能力影响，新大陆与旧世界并轨。
那是片神秘、未知、让人产生幻想的地方，从而再度挑起了人类的探索欲望。
饱受战火摧残的旧世界，也破天荒迎来空前团结，他们派遣先锋队，对新大陆发起挑战，经过近七十年的摸索研究，‘新大陆科技学说’诞生，科技与荣耀学院由此成立，进而，才有了‘新人类’的概念。
当意识到新大陆，蕴含着无尽知识与力量后，为更好的对其探索开发，旧世界的诸多势力聚到一起，形成了如今的后原子能时代人类联邦。
依据联邦规定，任何个人、团体、组织，不得以任何名义前往新大陆，如有违背，则视为对全人类的背叛，将处以焚刑。
从新闻媒体的报道来看，新大陆十分危险，要是没有那条，用无数冒险家尸骨铺出来的路线，想活着到达新大陆外围区，从理论上来说，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即便如此，为了高额利益，为了一夜暴富，仍有无数自认为‘天之骄子’的冒险者，在通往新大陆的途中前仆后继。
这类行为，被称为‘偷渡’。
陈昂沉思片刻，看向壮汉：“据我所知，新大陆气体，对人体有害，且存在多种未知射线，没有联邦研制的防护服，鲁莽进去无异于找死。”
新大陆对人类并不友好，细菌，孢子，甚至包括粉尘，都足以致命。
而这，也就导致所有偷渡者，没能有幸死在联邦的焚刑下。
“那你知道‘乌托邦’吗？”壮汉悠悠问，
乌托邦在网络上流传甚广，是新大陆的一个地名。
有人信誓旦旦的称，在新大陆某地，不论是空气质量，还是射线强弱，包括动植环境，均与旧世界无二，甚至因未知能量的存在，一旦人类踏足，不仅身体机能得到改善，甚是还可以治疗一切疾病，延长寿命。
‘乌托邦’曾在网上炒的火热，甚至还有人标出了它在新大陆的具体位置，但由于始终得不到联邦的回应，它的存在真实性始终是个谜，如今已成了传说。
“你意思是，乌托邦真的存在？”陈昂惊讶问。
壮汉笑笑：“我不仅知道它存在，我还去过。”
说着话，他从怀中拿出几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郁郁葱葱，迥异于旧世界的钢铁丛林。
在绿草鲜花中，几名头发花白，脸上却不见一丝皱纹的男男女女，对着镜头笑。
“这是乌托邦疗养胜地，他们每一位的年龄，都超过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
陈昂张大嘴巴。
因为不考虑头发的话，照片上的人，给他的感觉最多二十岁左右！
新大陆竟如此神奇！
“我、我也有机会去见识下吗？”陈浪动心了。
新大陆遍地都是财富，即便只是带回两颗石头，这辈子就能彻底躺平。
壮汉咧嘴一笑，郑重点头：“当然有机会，只要你肯加入我们步兵团，新大陆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好！”
原本自认失去前途，已准备轻生的陈昂，在此刻眼神坚定。
壮汉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并掏出一张协议，让其摁手印。
陈昂没有细看协议内容，抬起右手拇指，在壮汉准备的印泥上抹了抹，便摁了上去。
见到这幕，壮汉十分兴奋，点头表示：“你绝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没上过大学不算什么，没有毕业证更是无所谓，男人嘛，要的是浪漫，在乎的是感受，要不为挑战，迎难而上！没当过兵的男人，人生是残缺的！！”
陈昂听的热血沸腾，腰板不自觉挺起来，目光更是在游客中来回巡视，大有要与不法分子同归于尽的架势。
与此同时，同一时间，类似场景，在联邦各地争相上演。
……
化工村，满是异味的走廊处。
流鼻涕的小胖墩，双目放光，盯着面前戴着口罩，慷慨激昂的彪形大汉。
“……男人嘛，要的是浪漫……”
……
造纸村。
一身硫磺味的干瘦小伙，激动的浑身颤抖。
在他面前，是位英姿飒爽，脚踩皮靴，一身黑紫军装的女军官。
“……没当过兵的男人，别想碰老娘！”
……
壮汉叫西烈，在陈昂摁下手印后，便拿出地址，让陈昂赶紧搭乘今天的列车，前往这个地方。
陈昂低头一看，地址写的位置，赫然在联邦东部，是距学城足有二千多公里的轻辐区卡玛城。
“这么远？”他眉头一皱。
“怎么，后悔了？”
“不是，我只是担心……没钱买车票。”陈昂低声说出现在的窘境。
西烈嗨了声，接着从包里，翻出几张钞票：“你先拿去，够你路上花的，回头也不用还我，我自己去团中报销就成。”
接过钞票，陈昂心中暖暖的。
用力道声谢，便在西烈满是鼓励的眼神中，踩着浮空器直奔车站。
在后原子能时代，世界各地遍布着辐射重灾区，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较原子能时代整整缩减三分之二，随着联邦成立，没被辐射污染的区域，几乎全被它占据，一些不顺从联邦的个人或是组织，只能在轻辐区活动。
脑袋一热，就决定加入步兵团的陈昂，并没有在意要去的地方有轻度辐射。
作为一名新人类，基因已进化到能适应一般辐射，甚至哪怕身处旧世界原子能的爆炸点，只要不长时间停留，就没有任何问题。
列车飞驰，在新大陆核燃机带动下，以5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迅速冲出学城。
窗外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美景。
一群受辐射而变异的巨鼠，横穿轨道，被极速列车撞的粉碎。
尸块混着鲜血，糊上车身，又立即被超快的车速甩掉。
望着窗外，陈昂的心情平复许多。
刚刚，他收到了法修、珈蓝的短信。
都在询问，毕业证书有没有拿到。
陈昂没回复，甚至，他关掉了手机。
身旁坐着的，是名面色苍白，精神高度紧张的中年男子。
这人在乘坐列车的时候，也不忘参与视频会议。
尽管对方带着耳机，陈昂也能听到一个高嗓门传了出来。
‘……废物……蠢货……客户很生气……不解决，就别回来了！……’
精神紧张的男人，面对手机不断点头，嘴里嘟囔着是是是。
好容易会议结束，他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精神有所缓解，随后下意识掏出一根烟，放入嘴中。
可惜没等点火，就被列车监控拍到，随后一个椭圆形机器人，从车厢后面的柜子底下滚出，一直滚到他身边。
“列车行驶途中，请不要吸烟，否则，我会用这根两千伏的棍子，雷断您的黄瓜，先生。”
机器人设置的语音，是轻快清脆的女童嗓音，说话的时候，脑袋顶探出个火花噼啪闪耀的黑棍棒。
男人立马将烟从嘴里拿出来，尴尬的点点头。
但机器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电棍也还在闪烁。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提醒。”男人似乎想到什么，语速极快的复述一遍。
于是电棍收了回去，机器人显示屏上也出现笑脸：“谢谢您的理解，先生，祝您旅途愉快。”
随后，机器人收拢身体，重新变成个椭圆球，滚回车厢后面的柜子里。
男人默默叹口气，回头见陈昂一脸惊讶，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慨一句：“与人类相比，智能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是吧？”
联邦政府运用旧世界的人工智能技术，来管理整个联邦的运转。
从基础设施的服务行业，到缉拿犯罪，乃至各地区的建筑规划，均由人工智能按照拟定好的程序来管理，并进行监督。
人工智能的不近人情，也不是一次两次，换句话说，实际它的存在，就是联邦统治后原子能时代的重要手段。
为方便管理，让各地的生产与消耗完美抵消，做到不过剩，不短缺，人工智能功不可没。
“嗯。”陈昂认同这个观念。
他记得父母，就为此而抱怨过。
挤奶工每天挤多少斤的牛奶，要精确到克，上下悬殊不能超过十克，多或者少，都不会被人工智能允许。
甚至它还分析了男人与女人的体力，安排的工作量，刚好能消耗掉一天摄入的能量。
男人见他同意，友好的笑了笑，随后划动手机，查看新闻。
“大选开始了，也是，差点忘记今年是大选年……又是进化党与科技党的竞争……嘿，什么都由人工智能来管理，咋不去投人工智能当总统？”他讥讽一句。
“让我看看，候选者都有谁……进化党推出的，是熵值高达百分之三十，拥有永恒核心的新人类代表人物亚高士，科技党这边，是熵值百分之二十，全身进行科研改造百分之七十的艾利兵。”
看完，男人骂了句焯，连连摇头：“艾利兵怎么又改造了？我记得上年，他才改造身体的百分之五十……啧啧，他还算是人吗？这与选人工智能有什么两样？”
陈昂并不关心大选，对于谁来担任联邦下任总统，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闭上眼，开始假寐，心中对即将开始的另一条人生道路，满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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