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那个见过法王的约翰伯爵是天使转世。”
“你听谁说的?”
“我听管咱们这边的税务官说道,他是听某个神父说道,据他所说这个消息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这不还没证实吗,要是真的,那到时候宫殿附近又要大兴土木了,连带着咱们还得多缴一笔用于建造教堂的税,这传言还是早点散去比较好。”
两个圣都的市民正互相交谈着,突然一阵吆喝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瞧一瞧,看一看啊,弗朗什孔泰进口瘟疫防护服,穿上它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瘟疫恶魔进入你的身体里了。”
听到这句话,两人便起了兴趣,紧接着顺着声音就找到了那个正在卖力吆喝的人,而在他的旁边的人群已经将他围的水泄不通,以至于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和他要卖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两人费力了半天力气才挤到最前面,只见在一间店铺的门前站着一名穿着像是店铺帮工的人,而在他旁边则是一副类似于盔甲的全身套装,但又和盔甲有些不同,最令人注意的便是套装胸甲上面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的金属十字架。
与周围其他国家对于瘟疫的认识不同,法王厅的人们则认为瘟疫是一种看不见的恶魔,他们会随机附身到一个人身上并吸食他的灵魂,如果那个人对于主的信仰十分虔诚,那么恶魔进入人体内就会被主消灭,反之如果病死了,就说明信仰不够。
虽然众人听了店员的话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由于之前传言的影响加上这套防护服的做工还算精美,便有人问价道:
“那这套防护服的价钱是多少啊。”
一听有人问价,店员立刻露出笑脸答复道:
“这种防护服虽然是进口货,但价格并不算贵,只要您小小的五十枚银币。”
“话虽如此,但五十枚银币还是有点贵啊。”
见刚才问价的人产生动摇,店员耐着性子解释道:
“您觉得贵,是因为它的确比您买普通衣物贵上不少,这套防护服可是从头到脚样样包括了,而且您来这里看的目的不就是因为它能阻止瘟疫嘛,如果普通的衣服也能有一样的效果,那大家就不会围在我身边了。”
“虽然说最近瘟疫的状况的确好转了一些,可谁又知道哪天瘟疫又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要在想买恐怕就不容易了。”
经过店员一阵洗脑与忽悠,问价的人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想看看接下来的举动,他想来想去也觉得如果五枚银币就能够保护他的健康安全是一笔还算划算的买卖,于是便说道:
“那好吧,给我来一套。”
“好嘞,咱们进去说,我给您量量身高看哪款合适。”店员说完,便拉着对方走进店铺,而店铺外面的人则是窃窃私语,少部分手里有些积蓄的市民看着面前的防护服心里也有了想要购买的欲望。
能不能阻止瘟疫不说,关键是这防护服穿上去就有种骑士老爷的感觉,一套普通的骑士盔甲最起码都得按金币去算,现在这一套才五枚银币傻子都知道这笔买卖划算。
而在军营内的约翰看着报告也稍微有点震惊,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家制作的防护服居然这么畅销,还没几天就已经卖完了。
打从一开始,约翰来圣都就是奔着赚圣都权贵们的钱,除了一部分防护服卖给裁缝行会外,剩下的防护服都被约翰打扮得花里胡哨并让已经在此地扎根的西蒙商会向那些富豪推销。
由于约翰第一次来圣都就面见了法王并且法王还亲自带着一众高级神职人员为约翰做弥撒,那些富豪虽然不太关心法王厅之外的事物,都明眼人都知道约翰很受法王器重,而这些富豪虽然有钱,有些甚至也在法王厅所设立的世俗机构中任职,但某些很“上进”的人仍然想要更进一步。
所以尽管约翰将贵族版的防护服的价格定为十金币,那些富豪大多都会选择购买一两套甚至是找西蒙商会预定一批,十枚金币和一个法王厅红人的友谊他们还是能够判断的。
在想着自己来此地的目的已经达到,约翰正准备命令士兵们收拾东西回领地时,一名士兵进门报告:
“大人,有一名自称来自班迪美奥家族的人来替他的族长邀请您到族长家一叙。”
当听到“班迪美奥”几个字后,约翰不由得愣住了,尽管约翰计划通过提高自己在圣都的声望来让菲迪利高找自己合作,但他没想到这才过几天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发的找上自己了。
“难道对方看自己赚钱眼红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约翰打了回去,虽然说未来几年卖医疗用品的前景的确挺好的,但这些钱也不至于让他亲自来找自己谈话吧。
尽管事情非常蹊跷,但约翰也不想放过认识一下这位在法王厅权贵的机会,于是便欣然邀约,在对方家族人员的带领下前往了班迪美奥家族的府邸,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白狼骑士也跟随在约翰的马车身后以防不测。
班迪美奥家族宅邸位于圣都中央地区的某个广场旁,其名字听说也以一位圣人命名的,看着远处如同城堡一样建筑,约翰也只能感叹有钱人真会玩,在城市里面见城堡。
伴随着城堡中间两扇厚重又不失艺术气息的门打开后,约翰命令骑士们原地待命后便跟随使者进入了这座仿佛拥有着悠久历史的建筑,这里给约翰的感觉不是去别人家里做客,而是在参观某个名胜古迹。
在不知道登上不知道多少节楼梯走了多少条长廊之后,约翰来到了一扇门前,引路的仆人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人答复后便对约翰恭敬地说道:“我家大人就在里面等您。”随后便打开门并站在一旁。
约翰进入了房间内,这是一间带有窗户的房间,但房间内如此明亮的原因并不是阳光而是悬挂的吊灯。就在此时,一名略显消瘦的中年男性走上前对着约翰说道:
“您好,我就是菲迪利高班迪美奥,班迪美奥家族的现任族长。”
“哦,您好,我是约翰霍亨索伦,感谢您今天邀请我到您家中,您的宅邸是我这二十年间除了我国国王以及法王陛下的宫殿外最宏伟壮观的建筑。”
二人互相恭维着便来到了窗户旁边的桌子旁,在落座后,约翰便问道:
“请问大人,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而菲迪利高却说道:
“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问您一些关于您在法王厅外的一些事情,我听说您最近几年都按时缴纳什一税,而且还成立了一支宗教部队用来去消灭一些对抗教会的异教徒,请问这是真的吗?”
“是,的确是这样,刚开始准备的时候的确有些困难,但随着领地的发展,目前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了。”约翰虽然不知道菲迪利高问自己这些旧事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回答了他的疑惑。
“您的虔诚真是让我自愧不如,怪不得法王时常夸赞您是一位主的勇士。”这个时候菲迪利高平淡的夸赞了一句,随即便用他那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双眼看着约翰。
约翰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反而谦虚道:
“哪里哪里,并不是我的能力出众,而是法王他老人家给我机会,要是没有法王陛下,我也不会有今天如此大的成就。”
房间内的两人相谈甚欢,从下午一直谈到晚上,在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后,肚子与目的得到满足的约翰登上了马车向着军营驶去。
宅邸门外,望着远处的马车,陪着自己丈夫过来送行的班迪美奥夫人看向旁边还在挥手送别的丈夫疑惑地问道:
“他约翰一个外国的没落贵族而已,既没有家族底蕴又没有什么文化素养,至于您这么上心吗?”
听到这话,菲迪利高先是把她拉入一个房间内,在看到四下无人后便立刻向着空气抱怨道:
“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那法王老小子搞得鬼。”
“这又发生什么事了。”看着以往冷静的丈夫此时却如此急躁,夫人连忙上前问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这个约翰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法王厅后却如此深受法王喜爱?第二,这个约翰我了解过,他的领地在米特兰和尤达两国之间的边境上,为什么初出茅庐的他在如此危险的位置上屹立不倒?第三,目前法王厅大批权贵得了瘟疫,有些甚至基本上被瘟疫灭门了,现在这个时候法王不去安抚他们,反而召见了一个外国人,你不觉得这些现象很蹊跷吗?”
“你问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懂你们之间的政治。”班迪美奥夫人见自己丈夫怒气冲冲地问了自己三个不明所以地问题后一脸委屈地说道。
“之前我也不明白,现在我算明白了,他约翰就是法王给自己找的世俗代言人,平时别看他约翰每天交什一税交的勤快,最后法王都暗中还给约翰用来建设领地了,说不定还将其他地方的什一税给了他一部分。别看他俩装的好像不认识,其实估计暗地里私信不断。”菲迪利高言之凿凿地说道,仿佛一切的缘由都已经知晓,而一个天大的阴谋则被他发现。
“而且由于瘟疫,各家都被夺走了不少人的生命,其所经营的产业也受到了严重损失,此时正是世俗势力最弱的时候,而法王偏偏却在这个时候召见了他还在大庭广众下给他做了弥撒,除了向世人告知约翰是他的人之外,还不就是告诉我们这些人,没有我们,法王厅仍然有备选人物来管理法王厅的世俗事物,变着法的让我们老人滚蛋呗。我还说他怎么这几年突然要加强宗教对周边各国的影响力,闹了半天是去扶持自己人去了。”菲迪利高边说着,边觉得法王越来越深不可测,差点把他都给骗了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把机会他杀了吗?”班迪美奥夫人不安地问道。
“怎么可能,在派系争斗中刺杀永远是最低等的选择,除了愚者和疯子,哪个人会遇到对手就将其刺死?就算死了一个约翰,过几天法王又会带来另一个人,而且你看他身边那些护卫咋可能会让他那么容易就被刺杀,到时候要是刺客全召出来,我和家族不就被他法王抓住了把柄。”
菲迪利高先是反驳了自己家妻子的话,之后便捂着额头说道:
“目前先跟他交好以免对方有机会先一步下手,在麻痹他的同时,还得观察法王他下一步的行动,我好做一些对策。”
“啊嘁!”
宫殿内的法王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在从床上起身扫了周围一眼后,又疲惫地枕着枕头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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