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魏嬿婉不会骑马,皇上贴心的将她扶上了自己的马,二人共骑一匹,悠哉返程。
魏嬿婉借着帕子拭泪的角度,极隐晦的看了凌云彻一眼,却见他依旧老实本分的低着头,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但无论如何,今天分明就是他救了自己。
魏嬿婉柔声对着皇上撒娇道,“皇上,这围场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野兽?
臣妾若是早点儿知道,决计是不敢乱逛乱跑的。”
皇上看了一眼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豹子,“这豹子不是野兽,是围场驯养来专门供人狩猎取乐的。
豹子爱游荡,躲在这林子中本也不稀奇。你没来过围场,不知这些也属寻常。”
魏嬿婉钦佩的看着皇上,犹豫再三,还是说道,“皇上懂得就是多,臣妾受教了。
不过,这豹子旁边的这位大人看着好生眼熟。今日若非皇上和他,臣妾怕是要葬身于此了呢。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臣妾若是……那咱们的璟妍可怎么办才好呢。”
皇上这才想起还守在豹子尸体旁边的凌云彻。
“你眼熟也不奇怪,凌云彻曾是朕的御前侍卫,从前你在宫里定是也见过他的。
对了,凌云彻,回去记得领赏。”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凌云彻跪地行礼,恭顺低头的模样像是根本不曾听到魏嬿婉与皇上谈论他的事情,倒是真的成熟稳重了许多。
皇上大手一挥,略过此事并没有放在心上。扯着辔头,带着魏嬿婉便回去了。
凌云彻依旧垂眸不语,良久,才敢抬头远远的看着那模糊的身影,眼底神色难辨。
一旁的同僚们不住的恭喜凌云彻又立了功,嚷着让他晚上请吃酒。
凌云彻撑着得体的笑意,一一抱拳,应了下来。
唯有一圆脸男子避开众人,不解的的低声道,“凌云彻,你是傻了不成。
那豹子分明就是你射中的。为何你要换了箭羽,拒了这头筹?”
凌云彻只淡然笑笑,“这豹子,本就是围场中人为了助皇上猎兴,特意驯养的。
能拔了这头筹的人,也只有皇上。今日,若不是看到有人即将命丧豹口,危在旦夕,我也是不会出手的。
咱们做臣子的,第一要义,就是不可败了皇上的兴致。”
圆脸男子这才恍然的撞了下凌云彻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是越来越圆滑了,越来越有当官的样子了啊。”
回了围场,皇上本打算让魏嬿婉自行回帐篷里多歇息一会儿。
可魏嬿婉不肯,以自己害怕为由,缠着皇上,柔柔弱弱的就将人留在了自己帐内。
皇上白日里除了那头豹子之外,还猎了几头鹿和獐子。
因着身在围场,没什么束缚,魏嬿婉特意向进献了鹿血酒,以滋补身子。
皇上饮了那酒,果然感觉精力充沛了不少,心里更是觉得魏嬿婉十分熨帖可心。
听着主帐中皇上和魏嬿婉寻欢作乐的声音,另一帐篷中的颖嫔和恪贵人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这帐篷根本就不隔音,恪贵人撕了个羊腿递给颖嫔,可颖嫔实在是烦躁的啃不下去。
“这个令嫔,在宫里的时候就会动歪脑筋把皇上截了去。
现在在木兰围场,更是成日里摆出一副娇弱兮兮的菟丝花模样,惹皇上怜惜。
我在家的时候,母妃御下极严,那些妾室们想来都服服帖帖的,哪里敢这般争宠?”
恪贵人嗤笑着摇头,“可不是嘛。现如今的皇后,日日只顾着养胎,根本不理后宫事宜。
愉贵妃倒是会管,可她只管宫务,根本不会打压嫔妃争宠狐媚。
纯贵妃眼里只有她的阿哥们,慧妃更是长期养病,只管自己开心,根本不在乎皇上的宠幸。
满宫里瞧着,也只有咱们姐妹同是出身蒙古,能够一条心了。”
颖嫔叹了口气,“这大清,跟我母家真是不一样。皇上宠我的时候,可不曾这般彻夜灯火通明,放肆大笑过。
待咱们回宫,一定要找皇后娘娘好好说道说道,让她管管这令嫔才是。”
恪贵人没有颖嫔那般天真,她咽下一口羊肉,挑眉道,“你觉得皇后娘娘会管令嫔吗?我看未必。
你可知道,这令嫔本来是不在此次出巡名单上的。”
颖嫔端起奶茶,略有些不自在道,“这事儿我自然知道。
听说是她的兔子死了,她在御花园为她的兔子伤心的时候,被皇上偶遇。皇上一时心软,就把她也带来了。
她不就是靠这种截取旁人圣恩的下作手段争宠的吗?有什么不妥吗?”
“自然是不妥的。”恪贵人放下羊腿,身子往前凑了凑,小声道,“我打听到,在此之前,太后曾把令嫔叫去了慈宁宫一趟。
如若不然,令嫔怎会想法子引得皇上注意,明明不会骑马,还非要跟来这木兰围场呢?”
颖嫔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思索片刻,才压着声音道,“你是说,令嫔是太后的人?这样的事情,没有证据可不好胡说的。”
恪贵人满不在乎道,“颖嫔,你虽然年纪略比我小些,可咱们同期进宫,你的家世和位份都在我之上,所以我也唤你一声姐姐。
不过,颖嫔姐姐你也太天真了些。在这宫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讲证据的。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颖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耳畔魏嬿婉承欢的笑声,更加刺耳了些。
太后和皇上不睦之事,大家心中都略知一二。只不过人人都装聋作哑,不敢明说罢了。
令嫔若真是太后的人,还能对着皇上各种献媚讨好,得蒙圣恩眷顾。那背后的心机,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魏嬿婉不会骑马,本是不足,可她硬是凭借着此点,将皇上日日留在了身旁。
皇上陪着她练习骑术,从朝阳初升,直至夕阳西沉。
一时间,魏嬿婉在木兰围场可谓是独得圣宠,风头无两。
颖嫔和恪贵人十分不满,借着给高位嫔妃们请安的空隙,好生给魏嬿婉上了一番眼药。
嫔妃人心浮动,海兰身负协理六宫之责,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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