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贵人平日里本就仗着将军府的出身傲慢不已。如今有了龙胎,性子愈发张狂了。
今日借着脚伤,连如懿这个贵妃的面子都不给了。
看着龙胎的面子上,如懿不愿与秀贵人有过多牵扯,生怕她用腹中的孩子算计自己。
如懿满脸漠然与不在乎,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到秀贵人,无视着她走到了刘常在的床边。
掀开纱制垂帘,就见刘常在面色惨白,满脸细密的汗珠,表情极其痛苦却依旧昏厥着。
如懿冷肃的开口,“是哪个太医给刘常在诊治,说龙胎不保的?”
一旁的太医连忙跪下,“贵妃娘娘,刘常在这胎一向安稳。微臣每次给小主请脉都并无异常。
只是今日,刘小主许是孕中贪嘴,吃了许多的核桃糕和玫瑰花茶。
这两样东西本无坏处,可一起服食,便会腹胀恶心。刘小主便是因此而呕吐昏厥的。
是微臣无能,没能保住刘小主的龙胎,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如懿转身坐到软榻上,命人将今日刘常在服食过的核桃糕和花茶拿来,又让齐太医重新仔仔细细的查验了一番。
趁着齐太医查验的功夫,如懿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了玫贵人的身上。
“这东西,是你拿给刘常在吃的?”如懿的声音清冷如冰,听不出一丝情绪。
一阵颤栗从玫贵人心底而生,她强压着心底的那丝莫名的恐惧,回道,“嫔妾的花茶中是有玫瑰,可含量并不高。
而且,嫔妾孕中也时常吃这些茶水糕点。从未出现过像刘常在这样的症状啊?
贵妃娘娘明鉴,嫔妾实在不知为何自己吃得的东西,刘常在吃不得?”
玫贵人脸上布满了迷惑的神色,越说越觉得荒谬。
“玫贵人真是健忘,太医刚刚都说了,是因为刘常在贪嘴,吃的多。”秀贵人抓住一切机会阴阳怪气道。
“贵妃娘娘,嫔妾以为这定是玫贵人蓄意谋害嫔妾与刘常在的孩子。
玫贵人已经笃定她腹中那胎是皇子,她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挡了她腹中孩子的路。
至于玫贵人自己理亏心虚,自然是不会多吃的。”
秀贵人义愤填膺的指着玫贵人,说着说着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她仿佛后怕一般捂着心口悲切的说道,“幸好,嫔妾本身并不爱吃核桃糕。
如若不然,今日嫔妾腹中的龙胎,怕是也难保!”
玫贵人气急了,“你敢污蔑我?连太医都说了,刘常在这一胎稳固。又怎么会因为呕吐就小产。
今日跟刘常在接触最多的,分明是你秀贵人。
我看就是你害的刘常在胎气不稳,然后又故意跑来我这里,意图嫁祸给我才对!”
二人分说不明,吵嚷不休。
如懿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一声脆响,玫贵人与秀贵人才算暂时住了口,消停了下来。
“除了吃食,你们近日来可还有食用或者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吗?”
如懿心中隐隐想起了那个反常的香囊。
她的香囊没问题,不代表这几个有孕的妃子,她们的香囊也同样没问题。
如懿摸着手上的鎏金护甲,垂着眉眼,状似无意的说道,“前些日子,宫中不是流行秀贵人所制的香囊吗?
把你们手中的香囊,都拿来给本宫瞧瞧。”
玫贵人和刘常在的香囊很快便找了出来。
只不过玫贵人自从有孕后,就不再佩戴了。而刘常在却是日日戴着,一日也不曾落下。
至于秀贵人,她只说早就不做香囊了,剩下的那些都拆掉以作别用了。
如懿刚想将齐太医唤过来查验香囊,就就看到齐太医捧着一杯只剩了个底儿的花茶,皱着眉头低声回禀。
“贵妃娘娘,这杯茶中,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是被人下了足足份量的五行草。
此物会造成母体虚弱,胎儿不稳。严重者便会眩目晕厥,出现下红的症状以至于滑胎。
这五行草被磨成了细粉,味道极淡,所以才会轻易的被花茶的味道所掩盖。
而刘常在,正是因为不曾察觉,才会大量食用,进而小产。
若不是碗底的花瓣中还残存了这么一点儿粉末,微臣是万万查验不到的啊。”
“五行草?好阴毒的手段。”如懿大怒,“今日都有谁接触过刘常在的这杯花茶?”
俗云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回道,“花茶的原料是御膳房送来的,奴婢经手泡过,然后便是秀贵人递给刘常在过……”
如懿一个眼神,惢心和容佩立马会意。
一部分宫人跟着惢心去搜了俗云的住处,另一部分宫人则跟着容佩去了御膳房。
秀贵人倒是坦然的伸着双手,“嫔妾只是出于好心,搭了把手。可没那个本事在花茶中下药。贵妃娘娘要亲自搜查嫔妾吗?”
瞧着秀贵人这副样子,如懿也知道在她身上定然是查不出什么的。
不过玫贵人不相信。她抓过秀贵人的手,反复查看,试图在其中找到五行草的残粉。
只是找了许久,仍旧无功而返。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齐太医也没闲着,继续查验着香囊。
可从他的表情里,如懿便知道,他跟江与彬一样,也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就奇怪了,难道秀贵人当真是好心?这些香囊是她多虑了?
惢心很快便回来了,俗云的房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五行草之类的东西。
就在如懿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皇上带着舒贵人来了。
按下心中的疑惑,如懿恭顺的福礼请安。
起身时看到皇上和舒贵人紧紧相牵的手,如懿还不忘故作捻酸的阴阳怪气道,“皇上跟舒妹妹当真恩爱。
三宝,去搬个大些的椅子来吧,别让皇上和舒贵人坐着挤得慌。”
皇上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不妥,急忙松开了舒贵人的手,不自在的清咳一声。
“如懿啊,朕来的急了些。刘常在这一胎如何了,可有查出什么端倪?”
对于刘常在的这一胎,其实皇上心中并没有多在意。
他尚在壮年,子嗣也多,本身对于刘常在也并没有多喜爱。
不过,好歹也是皇嗣有损。
他若是一味纵情和妃子泛舟湖上,对自己的皇嗣不闻不问,难免会惹的御史弹劾。
舒贵人见皇上如此痛快的松开了手,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是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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