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超位者到底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面对正面接下自己底牌的塞拉尔,埃里希不禁发出疑问。
勇者的能力固然让他轻松跻身传奇之列,但也是一种束缚,就像揠苗助长,难以目睹后续的风景。
塞拉尔摇了摇头,将那枚弹壳抛回埃里希手中,“并没有什么准确的概念”
传奇之上,并非神明,那在神明眼中,也终究不过是一段传奇的故事,虽波澜壮阔,但终将泯于时间的长河之中。
“不过我是个法师,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离「源」更近的一批求道者,在智慧与知识的圣殿门前,寻觅着通往前方的道路。”
听完塞拉尔的话,埃里希眨了眨眼,暗道一声文化人就是能酸!
“行了,这边的事解决了,有缘再见,最好别见。”
把准备好的尸骸摆放在地上,做出魔王死掉的假象,埃里希挥手示意塞拉尔抓紧离开。
“真是个绝情的家伙。”
塞拉尔耸了耸肩,站起身将折叠椅和酒水收入空间道具中,毕竟初衷是来旅游的,装备自然是齐全。
向埃里希友好地伸出右手,塞拉尔微笑着说道:“那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按时去,不要骗我呦~”
“安心,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埃里希自然是满口答应,况且“按时”又不一定是“按谁的时”。
“倒也不用这么残忍”
塞拉尔摇摇头,沉声思考了一会儿,对着埃里希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说谎话的人,就万蛇噬心好了!”
你可真是善良啊!
埃里希撇撇嘴,正准备抽回手,却被塞拉尔抓住手腕,张嘴在他右手的虎口处咬了一口。
没有破皮,但咬痕很快变黑,从中发出道道黑线,如同毒蛇一般蜿蜒曲折,顺着埃里希的手臂向近心处蔓延。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都顾不上自己被咬这件事,埃里希连忙抽回手,看着上面的“催命符”满脸震惊。
“当然了,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嘛!”塞拉尔俏皮地眨了下眼,让埃里希的心脏都吓停了半拍。
永远不要寄希望于埃里希的人品!
短短一天之内,塞拉尔就熟练地掌握了这套相处原则,并且如愿欣赏到了埃里希绝望的表情。
“不是,万一我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怎么办?”
发现自己解除不了,埃里希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微笑,“宝贝,没必要这么搞,还是收了这诅咒吧,我肯定去!”
塞拉尔也是态度坚决,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晃,“不行~等你到了深渊我再给你解咒,至于发作起来没事,死不了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我就过去了!”埃里希接上话头,同时收起对准右手的魔刀。
看塞拉尔那副看热闹的笑容,就知道砍下手八成也没有,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万蛇噬心,这是要活活疼死的!
埃里希想了想,从戒指里掏出几箱真金白银的“心意”,往对方面前一推,“没得商量?”
塞拉尔目不斜视,“心意”全收而心意不变,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
“没得商量!”
我超!你个大只南梁收钱不办事是吧?老子迟早去泽沃那边参你一本!
“人财两空”的埃里希沉下脸来,当即挥手一指远方,对着塞拉尔吼道:
“那你还不给老子滚!”
忽悠完苏醒的林莱恩,领着对方给修新立起的衣冠冢拜了两拜,埃里希马不停蹄地赶回首都,处理起当下最要紧的事。
“尼禄,快救老子!”
焦急地展示着手上的咬痕,埃里希迅速将前因后果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遍,脸色十分难看,“总之,我被一个基佬咬了一口,会不会传染啊?”
刚检查完的尼禄抬起头来,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一双小小的眼睛里却填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是,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先关心下诅咒的问题吗?”
“可你又解不了咒,我和你说什么?”埃里希耸了耸肩,顺手揉了下尼禄怀里的兔子布偶。
“你瞧不起谁呢!”
粗暴地将布偶护在怀里,尼禄因为身体改造的缘故,经常会做出一些孩子气的行为。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质疑我的能力,这是对我辈炼金术士的侮辱!”
两个漆黑的人形魔偶突兀出现,将摆满道具的工作台横在两人面前,尼禄熟练地爬上高脚凳,握起锋利的手术刀,
“少废话,手来!”
半个小时后
“对不起,我是废物!”
尼禄无表情哭哭,模样看起来分外委屈,让魔偶们手足无措地揉着他的脑袋安慰。
“没事,本来也没指望你。”
埃里希抱着沾满血迹的兔子布偶,轻飘飘一句话,让魔偶安慰的动作越发勤快,透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焦急。
“行了,说正经的,我会不会被感染成楠铜?
“哈?”
尼禄小手一抖,差点把面前的针线包丢到埃里希脸上,“同性恋这东西还能传染的?”
“那不然为什么楠铜越来越多?”
埃里希皱起眉头,有些颤抖地抬起手辅助尼禄进行缝合。
好疼,早知道先打麻药了!
“社会压力太大了呗。”
剪掉多余的线头,尼禄操纵魔偶将房间整理好,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叼着,自己坐在高凳上平视着埃里希。
“不过具体成因别问我,我是炼金师,不是人类社会行为学家话说你怎么得罪人家了,我记得那个魔王人还不错来着?”
“都是魔王了,人还不错?你不会以为这个称呼是为了表彰他的优秀道德吧?”
埃里希摸着手上还未消退的咬痕,想起了那个“万蛇噬心”的后果,咬了咬牙问道:
“尼禄,你觉得这个诅咒我能扛几年?”
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是想办法解咒吗?
尼禄暗暗吐槽了一句,接着跑到工作台前忙碌起来,中途还时不时抬头观察下埃里希的状态。
“考虑到你现在的总体状态,保守估计三到五年吧。”
“时间这么紧张吗?”
埃里希皱起眉头,手指摩挲着下巴片刻,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那如果我按时吃药,规律作息,戒酒戒色,情绪稳定,能不能多活几年?”
“哈?你不会以为你多活那三年是在享福吧?”
一杯看起来花花绿绿的魔药被摆到两人面前,那刺鼻的气味让埃里希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愁容满面地看着尼禄。
“我能不能不喝?”
“想死你就直接说!”
在尼禄没得商量的表情下,埃里希轻轻吐了口气,随后端起魔药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停变化,直到黑如锅底。
“真是一言难尽的味道。”
猛抽了一口香烟,差点“荣归地狱”的埃里希总算缓了过来,不禁发出一句感慨。
“那就一句话也不要说,专心喝药就好。”
尼禄手脚利落,配合着台面上的炼金工具,很快又造出了接下来几天的量,往埃里希怀里一塞。
“记得按时吃药,抑制剂也不能落下,还有戒烟戒酒,少吃油腻,少碰女人”
剩下的话埃里希压根就没听,在熬夜处理完国内积压的事情后,他就将精力放在了对北境魔族的战争上。
此时此刻,埃里希正惬意得枕在伊琳娜的大腿上,无视后者担忧的神色,一边读着前线战报,一边啃着油乎乎的大肘子。
而且还时不时喝上两口小酒,桌上的烟灰缸也堆满了烟头,又因为如今的晚风多了几分冷意,让希维娅在开窗和关窗间来回不停。
“那个,埃里希大人,尼禄院长说”
“别跟我提他!”
埃里希接过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污,从伊琳娜的大腿上坐起,“我怎么说也是传奇勇者,哪有那么容易死?”
“可是”
“无所谓!”
埃里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抬起头看着头顶明亮的吊灯,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在乎。
“我他喵早就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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