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加尔重重拍了拍唐九悯的肩膀,他说:“朋友,我们这可是投资。”
“谁知道以后我们商队遇到强盗伏击时,你会不会在附近,如果你在,我这两箱货不就没事了么?”
唐九悯回答:“当然,给两枪捣乱是必须的,最起码吓他们一跳。”
商队一行人听得哈哈大笑,被逗乐了。
加尔更是表示:“这不就对了,说不定以后在我们旁边帮忙给强盗两枪的就是朋友你了,所以这顿饭必须我来请,你可千万别推辞。”
“我们出门做生意的,这点儿钱完全就是小钱,说句实话,你吃顿饭、喝杯酒的钱,跟我们损失的货物相比,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交个朋友,你说是不是?”
加尔抬头对柜台招呼:“丹尼尔,赶紧加菜加酒,这钱我来出,别跟我抢,我一定要好好请他吃一顿。”
当饭菜和酒一起端上桌后,唐九悯又是一阵狼吞虎咽,酒足饭饱后,他重重拍了一下自己肚子,高兴的向商队表示感谢。
“实在太感谢你们了,看着吧,接下来我肯定在镇上好好巡逻,多杀几只狼人,就当感谢你们这顿饭了。”唐九悯拍拍胸脯保证。
“那些狼人再怎么厉害,面对我们这么多赏金猎人,他们还能翻天不成?被杀那是迟早的事情。”
“完全不成问题,小意思。”
此时的唐九悯脸颊微红,有些醉醺醺的,说出的话令身边商队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如果狼人真是像枪手兄弟吹牛这样描述的一样,轻而易举就可以杀掉,那也不会每年损失很多人了。
不过两位老板都没有戳穿唐九悯。
血月之夜的森特酒馆里有很多赏金猎人和枪手,他们大部分都爱喝酒,然后一喝酒喝高了,就会特别喜欢吹牛。
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大家都这样,男人嘛。
之前喝的更多的都敢说自己杀过巨龙。
丹尼尔不仅没拆唐九悯的台,反而打趣的附和:“那我就先在这里祝小兄弟你多杀几只狼人,毕竟只要击杀一只狼人就可以到镇长那里领很多赏金了。”
“哦,老板,放心吧,我最少能杀掉三只!到时候来请酒馆里的人喝酒”
“哼。”
一道冷哼不屑的声音传到唐九悯耳朵里,看似醉醺醺的他立刻回头看向声音处,发现后面墙角那边有个人独自坐一小桌。
桌上只有一大杯劣质啤酒,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酒已经快喝没了,只剩杯底还残余一些,那人一边抿着杯口,一边观察酒馆里的人。
很奇怪的一个人。
戴着一个很深的黑色帽子,还戴着一个面罩,将他整张脸都遮起来了,只露出一双眼睛。
当唐九悯扭过头看向对方的一刹那,对方瞬间转头看向唐九悯,双方目光对上。
虽然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模样,但是唐九悯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对自己的鄙视。
因为自己刚才的吹牛?
唐九悯仔细观察对方,发现这人带着的武器和其他赏金猎人不同,目前他看到的赏金猎人,大多数都是一把或两把左轮手枪,也有着人带着猎枪。
但墙角这个人,对方桌上摆着一把左轮手枪,而右侧腰间却挂着一把霰弹枪。
经常近距离战斗?不然带霰弹枪干嘛?
唐九悯发觉这人的特殊,皱起眉略微思索片刻,默默记下对方装扮。
然后,当唐九悯回头后,脸上瞬间没了那种沉思的样子,而是露出醉醺醺的笑容。
判若两人。
“来,喝一杯!”
和商队老板加尔又连续喝了几口酒,商队的众人心情都不错,一个个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讲起路上经历。
而此时的唐九悯也终于找到时机,开口问:“老板,这都血月之夜了,马上狼人就要出现了,怎么你们还停留在镇里,没提前找机会离开这里啊?”
“你们心太大了吧……”
最后一句是嘀咕出来的。
加尔一听,顿时摆手,他连续和唐九悯喝了几杯,也有点儿醉了。
“朋友,一看你就不懂,别管什么血月之夜和狼人,只要有买卖在,我们商队自然就在。”
“啊?”唐九悯似乎没明白。
“你知不知道,月嚎镇看起来不大,但是生意却好做?”加尔说。
唐九悯想了想,压低声音问:“能让你们整个商队冒着血月之夜的风险也要过来做生意,看样子其中的利润一定非常可观。”
加尔看着唐九悯的样子,有些好笑的回答:“没错,不过关于这件事,小镇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第一次来月嚎镇?”
唐九悯耸耸肩:“那倒不是,只是来的次数不多,而且我是一个赏金猎人,关注这些还不如多研究一下悬赏。”
加尔露出意会的神色。
也是。
像枪手之前说的,其实可以看出来他本身没多少钱,忙着做任务赚赏金,所以不关注这些很正常。
“我们商队每年只要有时间,就会在月嚎镇和别的城市来回跑商,每一趟的利润实在太大了,没有人能够拒绝。”
“你们到底卖什么东西,这么赚钱?”
“古玩,古董,还有一些装饰品。”
然后商队老板指向旁边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大堆饰品和小玩意,各个看着精美,品相非凡。
“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唐九悯再度发出疑问的声音。
而加尔哈哈一笑,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能不知道在月嚎镇上,最值钱的生意可不是矿产、皮毛之类的东西,毕竟那些生意在别处也有,在很多地方甚至盛产那些东西。”
“这儿最出名的就是镇长那边的生意,他名下有个古董店,专卖这种仿制品。”
唐九悯始终露出懵逼的神色。
看到他茫然的反应,加尔解释得非常详细。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东西,要是寻常仿制品,能让我们赚个满盆?不可能的。因为他手底店铺卖的仿制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家古董店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程度,比很多优秀的收藏家都懂,许多所谓的收藏家只是对古玩古董的收藏和鉴定比较出色,不像这里,能把这些老物件完全复刻。”
“就像这些,都是复刻以前出现过的工艺品,你让其他收藏家来,最多只能让他们弄出外观差不多的,但内部构造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而月嚎镇这里的仿制品,连内部构造都做得极为一致。”
“太厉害了。”
“据说,这一切都是镇长的指导,他对整个荒野的历史极为了解。”加尔忍不住感叹:“就好像他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一样,大约是位荒野里某个大家族的后裔吧。”
唐九悯略微皱眉,然而他嘴上却说:“是啊,太厉害了……”
了解荒野历史的月嚎镇镇长?
唐九悯默默思考,他总感觉这位镇长很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附近传来一阵喧闹。
酒馆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群之前在巷口见到的治安官,挎着左轮手枪走了进来。
唐九悯抬眼一看,神色微微一顿。
他们来做什么?
显然这群人不是随随便便进来喝酒吃饭的,他们一进来就对着酒馆老板那边招了招手,示意丹尼尔过去谈话。
丹尼尔从账台后面走出来。
双方交谈。
而随着丹尼尔上前,酒馆里的人都听到治安官来的意图。
其中一名治安官拿出一张带着人脸的画像,他指着上面的人告诉酒馆老板:“这是通缉令,上面这个通缉犯已经进入我们小镇,丹尼尔,你见过这个家伙没!”
治安官高举通缉令。
“还有各位,如果看到通缉令上的人,一定要尽快告诉我们。”
丹尼尔盯着通缉令仔细看了看,特别不解的问:“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通缉犯了?”
“长官你看那边。”
“我这森特酒馆是小镇上最大的酒馆,人来人往的,人流量特别大,为了确保大家安全,我定期都会把通缉犯的画像及时挂到墙上,方便所有来酒馆里的客人看到。”
“所有的通缉令我都挂到那边了,但是这个通缉令……这是什么时候下达的通缉令?”
治安官收回通缉令,不满的看了一眼丹尼尔,他说:“这份通缉令不一样,它是镇长亲自下达的通缉令。”
“怎么,难道镇长下达的通缉令和你墙上挂着那些不一样,打算区别对待?”
“哎哟喂!”
丹尼尔一听,顿时给自己一个巴掌,赶紧上前。
他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是最积极响应镇长号召的人了,只是看到一个之前没有的通缉令,就忍不住多嘴问了一下。”
“班迪斯!你这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去把这张通缉令挂上!”
治安官稍微松了松脸色,冷哼一声,将通缉令交给一边赶来的伙计。
而对方一溜儿小跑到墙壁前,用力把通缉令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丹尼尔看到通缉令挂好,这才回过头,搓搓手笑着说:“长官,不过这些日子特殊,您也知道镇上来了很多枪手,就算我这双眼睛盯着大门看一整天,也不一定看得过来。”
“谁知道通缉犯到哪里去了,就算他来过我这里,那肯定也不会待太久,不然太显眼了,我肯定早就记下来了。”
治安官闻言,往前走了两步。
他站在酒馆最前边,从左到右扫视一圈,以自认为很仔细的方式搜寻通缉犯。
但是很快他发现大部分人都带着头巾,也有一部分人直接带着面具,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所有人的长相。
治安官忍不住再上前两步。
然而他又突然停下来,因为他想到面前这些人都是赏金猎人,被镇长请来的荒野枪手,大多都是极度缺钱的,他们很可能这几天就死在和狼人的战斗中。
相对于通缉犯来说,他们不是官方追捕的敌人,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群亡命徒。
治安官心想,这会儿若是强制他们拿下头巾或者面具,很可能会激怒他们。
这群亡命徒,喝了酒,估计不介意跟他们这群治安官以命换命。
算了。
不值得。
与这帮人比,他们的命可是金贵许多,镇长的命令通知到位,等血月之夜一过,他们再彻查也不迟。
“看来的确不在酒馆里。”治安官开口:“老板,你得好好注意,一旦看到他,第一时间就把告诉我们,这可是镇长亲自下达的命令,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
“明白明白,长官你就完全放心吧,我一定注意,一旦有发现,立刻向各位长官汇报。”
酒馆老板赶紧保证,然后扭头告诉身边伙计:“班迪斯,快送送几位长官,从后面拿些酒过来给长官们解渴。”
另一边,唐九悯在治安官和老板交谈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这两人身上,而是学着治安官的样子,仔细扫视一圈整个酒馆。
治安官都没看出来有没有通缉犯,难不成唐九悯这样一看就可以看出来?
很巧的是。
唐九悯在治安官来之前,就非常留意刚才那个听到他吹牛杀狼人表示不屑的神秘男人。
这会儿唐九悯学着治安官的方式观察四周,下意识先看向对方。
甚至后续几番观察,唐九悯下意识多注意了对方几眼,很巧的事情出现了。
从治安官进入酒馆开始,本来到处观察周围的神秘男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目光四处躲闪,甚至微微低下头不再和别人对视。
而当治安官跨步往前走两步后,神秘男人的右手更是摸到桌面的左轮手枪上。
唐九悯明了。
看来镇长亲自下达通缉令追捕的通缉犯,就是这位刚才听到他吹牛而表示不屑的男人。
酒馆老板为了生意和稀泥,其实也帮了对方,不然要真查起来,对方不一定能跑掉。
“失陪一下,我看到有个认识的人。”唐九悯和加尔说了一声。
“好。”加尔正瞅着治安官那边,眼珠子盯着门口,闻言应一声,没太注意唐九悯的动静。
于是,唐九悯拿起自己还没开始喝的一杯酒,装作不经意的慢慢靠近角落,走到这个遮掩紧实的神秘男人面前,当着对方的面把酒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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