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嘉嫔，目光中满是审视与怀疑:“陵容说得不错，如今整个皇宫，只有嘉嫔你的启祥宫里有柳树结絮，偏偏朕的二阿哥因柳絮而死，嘉嫔你如何解释？”
嘉嫔整个人都慌张起来:“皇上，启祥宫是有柳絮没错，但这也并不能证明二阿哥是因为启祥宫的柳絮死的啊！说不准……说不准是有人从宫外弄来柳絮，害死二阿哥的也不一定！”
安陵容笑了一声:“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二阿哥有哮喘旧疾，出宫采购之人皆盘查得极严格，谁能将宫外的柳絮带进来？”
嘉嫔转了转眼珠子，又挣扎道:“那便是有人偷偷溜进启祥宫，摘了柳絮去害二阿哥！反正此事不是嫔妾所为！”
安陵容半点不信，只死死地盯着她:“可本宫听说，嘉嫔的启祥宫宫女太监极多，怎么能有人偷溜进去，而没一个人察觉呢？”
嘉嫔还想解释，皇上却已经没了耐心。
他绷着脸看向嘉嫔，眼中满是不耐烦:“嘉嫔，你跟朕实话实说，害二阿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待嘉嫔开口，他又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朕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
可二阿哥已经死了，承认是自己谋害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去，不承认，还能赌一赌。
嘉嫔心意已定，坚持道:“嫔妾是冤枉的。”
皇上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片刻后道:“摆驾启祥宫。”
嘉嫔一愣，脸上隐约浮现绝望之色。
到了启祥宫，皇上立刻让先前搜查咸福宫的侍卫们去搜查启祥宫。
启祥宫只有嘉嫔一个人居住，东西跟咸福宫比起来更少，搜查起来便更快。
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的侍卫便都出来了。
侍卫将一个炭盆摆在众人面前。
太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才发现炭盆底下藏着不少柳絮，柳絮也都有燃烧过的痕迹。
安陵容看一眼便知道这炭盆是拿来做什么的了，立刻道:“皇上，嘉嫔便是通过使用这个炭盆，制造烟雾，让柳絮飘到二阿哥的书房，才叫二阿哥哮喘发作的。”
嘉嫔立刻喊起来:“这不是嫔妾做的，嫔妾根本不知道启祥宫有这种东西！”
安陵容勾勾嘴角:“那按照嘉嫔的意思，是启祥宫的普通宫人设计了这个计划，要害死跟平日里跟她们从未有过接触的二阿哥？”
嘉嫔脸色更加苍白了:“嫔妾怎么知道？说不准，这宫里哪个宫女或太监偶然遇到了二阿哥，收到他的欺辱，怀恨在心才伺机报复——”
她话未说完，皇后便声嘶力竭地朝她吼:“你胡说，本宫的二阿哥乖巧懂事，绝不对无端欺凌宫人！”
皇后看向嘉嫔的眼神怨毒得很:“是你害了本宫的二阿哥吧？你故意误导本宫，说容贵妃才是害二阿哥的凶手，便是不想让你做下的恶事暴露吧？”
皇上见皇后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连忙叫李玉先把皇后带回去休息。
皇后不肯，执意要看到结果，皇上只得再三跟她保证，他绝对会狠狠惩治那个害死二阿哥的人，她才松口。
皇后走后，皇上对着嘉嫔道:“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朕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
嘉嫔面色惨白，站也站不住了。
安陵容看向嘉嫔旁边的宫女贞淑，突然开口:“皇上，陵容这几天调查了一下嘉嫔身边的人，发现嘉嫔身边的宫女贞淑，是李朝的医女。”
李朝的医女甚是精通医理与膳食，有贞淑在身边，想要害后宫的妃嫔，简直易如反掌。
皇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彻底变了:“难道，当初仪贵人与她腹中的孩儿，也是你害的？”
嘉嫔没说话，安陵容抢先开口了:“现在问嘉嫔已经没有了意义，陵容提议，皇上令侍卫再搜查一遍启祥宫，并着重查看贞淑住处，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害人的证据留下。”
皇上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于是侍卫再次训练有素地进入嘉嫔住所，开始探查。
很快，便有一名侍卫带着一个小盒子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皇上不解，问侍卫这是何物。
侍卫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就是当初让仪贵人丧命的水银。
想到无辜惨死的仪贵人与她的胎儿，皇上勃然大怒，两三步走到嘉嫔跟前，一个重重的巴掌甩下去:“混账，谋害宫妃与皇嗣，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可活？”
嘉嫔被皇上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耳边嗡嗡作响，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求饶:“皇上！皇上，看在我伺候您那么多年的份上，您就饶过我吧！我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
皇上踢开她，满脸怒火:“你一时糊涂，那朕的二阿哥与仪贵人就该死吗？你糊涂，朕的陵容与如懿就活该被你污蔑，做你的替死鬼吗？”
他看着哭得妆容全花了的嘉嫔，语气失望至极:“早知如此，当初你放狗伤害陵容时，朕便应该看清你的本性，将你处置了，那样的话，二阿哥与仪贵人也不会惨死！”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嘉嫔，语气平静地下了命令:“李朝贡女金氏，谋害皇嗣与宫妃，罪大恶极，即刻送入慎刑司，乱棍打死！”
“李氏医女贞淑，犯下大错，罪不容诛，一并乱棍打死，死后尸体遣送回国！”
嘉嫔似乎是彻底明白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哭得更惨了，抓住皇上的腿祈求道:“皇上，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将我的尸首也遣送回去吧，我想葬在我的故乡！”
皇上将嘉嫔踢开，但到底没拒绝她最后一个祈求:“好，朕答应你。你到地底下，记得给朕的二阿哥与仪贵人好好赔罪！”
嘉嫔得了皇上的保证，虽然眼泪还在流，却像是松了口气，眼里已经没了惊慌与不安。
她放弃挣扎，任由慎刑司的人把她和贞淑带走。
她从安陵容身边走过时，安陵容听见她低声念叨着一句话。
“王爷，我终于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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