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砚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蔓延出来。
程历的心跳突然滞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战王，更是从来没有见过战王如此模样，虽然看起来冰冷，但他却有种脖子冰凉的感觉，好似一个不注意，脖子就要跟身体分家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小事”程历战战兢兢的说道：“不过就是府中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已。”
“你放屁！”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在人群中炸开了。
只见林言夕拉着程子钰的手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
为何艰难？背上鲜血不停地渗出，伤口的灼痛感让她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受伤的夜晚。
“来这里的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一个当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推儿子下水！”她微不可察的咧了咧嘴角，有些气愤的说道。
倒不是她多管闲事。
她只是觉得程子钰这孩子挺可怜的。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但是他脸上那冷静让她莫名有些揪心。
这是要经历多大的事情才能让他面对亲爹的陷害还能做到平静如水？
如果不是他那坚毅的眼神和好几次的诊脉，林言夕可能都会怀疑程子钰已经成了个痴傻之人了。
林言夕说完话后，察觉到掌心中的小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知道程子钰心里不可能不在意的，只是他的所有情绪都被他自己刻意压制起来了。
她揉了揉程子钰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这里不是还有战王殿下吗？他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萧君砚瞥了一眼林言夕，心中腹诽：倒是挺会安排。
程子钰点了点头，旋即望向萧君砚，那高大修长的身形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中。
他自小就听说过关于战王的事迹，曾经还向舅舅讨要过一些兵器，他也想如同舅舅和战王一样，可以上阵杀敌。
所以在看到萧君砚时，他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心中却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没错，这件事情本王会好好查清楚的，到底是谁说了慌，本王一查便知！”
犀利的目光在程历身上来回打量，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让程历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来人，将那庶子和妾室带过来，让本王好好问问！”依然还是轻描淡写的话，某些人心中却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过片刻，妾室和庶子便被萧君砚的人带到跟前来。
萧君砚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母子二人，神色肃然的问道：“好好说说到底是谁推你下去的？”
他这般不怒自威的模样，让程子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试图将自己藏在妾室身后，以此来逃避问题。
“若是想不起来，那就再丢下去洗洗脑子，自然就能想清楚到底是谁推你入水了”萧君砚顿了顿，再道：“本王再问你一次，可记起到底是谁推你入水的。”
妾室惊恐的抱着程子昭，怯懦的说道：“战王殿下如此询问不就是在威胁昭儿吗？这样怎么能”
妾室话还没说完，就被卫行冷声打断：“王爷办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萧君砚抬了抬手，示意卫行退下。
他神色平静的瞥了一眼妾室：“你是觉得本王偏袒了？”
一句话把妾室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明白战王就是在偏袒，但她却不敢再直言。
“不不敢！”
“那好”萧君砚嘴角浅扬起一抹弧度：“本王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推你下去的？”
明明是一抹笑容，却让人感到无比害怕。
程子昭害怕的身子发起抖来，眼神不停地在妾室和程历身上飘忽。
“是是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他说完这句话，程历就明白自己完了。
“原来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是个诚实的孩子！”萧君砚冷眸一凝，再次看向程历：“本王替你查清楚了，你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
程历难道敢有质疑声？
除非嫌命太长了差不多。
“没没有！”
“既然如此，本王倒是要寻个时间去太师府走一趟了，仅凭你自己的臆测就断定了云安郡主心怀不轨，倒是让本王很好奇太师府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颠倒是非黑白”
听到这话，程历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太师府如今靠着老太师的功绩才能有如今的繁华，但程历只是太师府的二爷，并非掌家之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跟太师府较劲，并未对太师府有过任何付出。
唯一的付出应该就是和云安郡主成婚，但是云安郡主背景强大，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镇国将军，弟弟更是骁勇善战的骁骑将军。
无论是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那都是添光的事，可到了程历这里，却成了不愿提及的污点一般。
他从未担过事，自然也就害怕萧君砚的亲自质问了。
“我”程历吞吞吐吐了好半天，这才难以启齿的说出一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萧君砚蹙眉，嫌弃的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离自己身边，淡漠道：“你跟我说没用！”
程历闻言，立即明白过来，转身看向姜茗雪，跪着爬到了她面前，祈求道：“夫人，我知道错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姜茗雪看着程历如此模样，心中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忍不住的在心中问自己：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东西？
她也同样一脚踢开程历，冷肃着脸说道：“你一句对不起就想让我原谅你？”
怎么可能？
她的子钰在那么阴暗的地方待了整整半年之久，好在子钰命大，不然他们母子二人早就天人永隔，暗害不成，如今改成明杀了。
如果刚才不是有夕儿妹妹，子钰必然会掉入湖水中，他身子本就还未恢复，若是再受点凉水，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杀子吗？
“虎度尚且不食子，程历你简直就是畜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杀了子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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