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后的沈知川,只觉得一阵后怕,自己差点做了那万劫不复的事,他快速恢复自己情绪,然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拿过了小二手中的银针套,又吩咐他去买了两套衣服,方才将门关上。

    沈知川将长安从水中抱起,放于软榻上,将银针刺入她周身几个大穴,反复几次,直至最后长安竟吐出一口黑血来,沈知川才算结束,只是这一趟折腾下来,长安早已经体力不支,竟又向后晕倒。

    沈知川忙扶住没有意识的长安,闭着眼睛给她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后,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才作罢!

    一番动作下来,沈知川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用手探上自己的左肩,血液早已经凝固,为了不让长安担心,他还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沈知川觉得这一夜格外的漫长,他怔怔的望着长安的睡颜,心里既幸福又痛苦。这个女人要想对她好太难了,离她近了,怕给她带去麻烦,离她远了,还是会危险重重,季长安,你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放下你!

    次日早,长安悠悠转醒,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阳光照射在窗户上,光影浮浮的,煞是清明。

    她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榻边的沈知川,目光触及肩膀处,才发现他受伤了。

    她正伸出手准备去叫醒他,蓦然一顿发现自己穿的是里衣,她抬眸看了这个房间一眼,只有他们二人,这衣服是…沈知川帮她换的?

    这个想法认知吓到了长安,想到此处竟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惊醒了沈知川。

    沈知川醒来时发现长安正倚靠在床上,掩唇咳嗽,一张小脸硬是憋的红通通的,便为她诊了一脉,倒了杯茶水让她润润嗓子说道:“许是昨夜泡过冰水的缘故,你寒气入体,待回去喝几剂调理的药驱寒就好了。”

    长安轻轻的点头就算是回应了,她想着总不能就这样坐在床上和沈知川说话,便小声的问道:“我的衣服…”

    长安还没说完,沈知川忙强撑解释:“是客栈老板娘给你换的衣服。”说着又将一套新的衣裙交给了长安,“这是新的,你穿上吧!”

    见沈知川去往屏风后躲避着,长安才心安,原来是老板娘替自己换的衣服,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这沈知川当真是正人君子一个。

    却不知那正人君子在屏风后面手足无措的样子,还好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要不然……

    长安穿好后,见还有用来遮面的慕蓠,他竟真能体贴道女孩们的心意、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必能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沈知川见长安穿戴完毕后,才走了出来,将事情一应都和她说过,长安心下着急,要去找楚辞,便按照沈知川的计谋,她慕蓠遮面离了客栈,在石桥处与沈知川会合。

    见长安离开客栈,店小二八卦似的询问老板娘:“老板娘,你说这一男一女是什么来头?这女的从头到尾没见着真面容面,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这男的昨日进来,你可看到了?身上还有血呢?”

    老板娘低着头算着账本,头也不抬的警醒他说道:“不该你打听的,别瞎答应,否则你小命丢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打算盘的玉指略停顿了一下,想到昨夜那男人来找自己,要求将这一切事情保密,还有就是如果有人问,就说衣服是自己帮她换的,还给了几颗银锭子当作封口费。

    她自嘲般的摇头笑了笑,这世间的痴男怨女最是可怜不过,也不是她是笑的别人还是自己。

    季长安和沈知川来到昨日黑衣人的那片竹林,那些尸体和四分五裂的马车都已经不见了,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又继续往前寻去,两个时辰后发现了昨日那个黑衣人,看着那黑衣人脖颈处的铁刃,长安方才松口气,脱力般的靠在树上念道:“阿弥陀佛,可真是老天保佑!”

    见沈知川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长安才想起,沈知川是不知道她和楚辞的秘密的,便解释道:“我给阿辞束发的银冠中藏的便是这利器,平时看时只觉是发簪,实则内里中空,用来藏着利器正好不过,我告诉他,如果有人拿着刀要杀你,靠近你的时候就悄悄拔出来,趁他不注意插入那人的脖颈处便能杀了他,自救。”

    沈知川看向长安的眼中带着惊艳,但更多的是震惊,眼前这个女子真是心细如尘,这种方法她都能想到,更重要的是,这个真的救了楚辞一命,那些北境人做梦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输给了一个女子。

    “沈先生,你说下一步我们该往哪个方向找呢?”长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踪迹到此处便消失了?”

    只见沈知川干脆利落的拔下那薄刃,掏出手帕擦干净血迹,语气笃定道:“顺着黑衣人的看着的方向找去吧!”

    说罢将手掌放于黑衣人眼睛上帮他阖上了双眼,便一起启程继续去寻。

    且说这边季晏礼收到春喜的报信,连夜带着府中家丁和府兵去找,这楚辞仿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夜过去,都找寻无果。

    此时天光大亮,再找下去这么多人多只会打草惊蛇,于是留下一队家丁四散分开继续去寻,府兵都随他回府,自己则换上朝服,将此事上报了皇上,毕竟事关一位将军的生死。

    哪知皇上一听此事,当朝雷霆震怒,立即就任命季晏礼升为北衙总指挥使,全权负责此事,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楚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不可让楚将军曝尸荒野。

    季晏礼当即领命,去相关处领取了总指挥使的身份牌,方可行事。

    三年前,北衙总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双双殒命,这位置便一直空缺着,季晏礼平都山学艺归来时得禁军统领秦无涯引见,才得了这北衙副指挥使的空缺,但到底是副指挥,行事起来多有不便,季晏礼看着手中这沉甸甸的令牌,心想,他要做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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