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苏丞南的一连串问答里,艾琳初步掌握了面临的局面。

    其实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只有一点,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丞南说,今年是2020年。

    2020年…

    所以,她不仅失去了自己的身体,还跨越了时空?

    艾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必须迅速应对眼前的危机。

    她抬头,望向仓库内唯一的玻璃格子窗。窗户距离地面大约9英尺,窗框几乎与手臂等高,窗前是一个不到2英尺的飘窗台面。

    苏丞南目不转睛地盯着艾琳,觉得她似乎和在停车场时判若两人。

    艾琳没有理会苏丞南灼热的视线,她将口袋中的钢管放在地上。轻轻压脚、甩臂,然后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水泥墙面,宛如一只划过水面的燕子。

    艾琳右脚脚尖狠踏墙面向上一蹬,整个人拔地而起,左脚顺势借力一点,双手已经攀上了玻璃窗前的台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叫人赏心悦目。

    地面只剩下呆若木鸡的苏公子。

    接下来爬上台面的姿势就不太雅观了。

    艾琳心里叫苦不迭,虽然脚的力量可以瞬间爆发,但手臂和核心力量却需要长期的锻炼来支撑。

    她手脚并用,勉强坐到了狭窄的飘窗前。

    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窗向右推开,她快速扫视下面的环境。

    没有人。

    窗外铁丝网布满灰尘,边角处已微翘。艾琳用脚推了推,铁丝网纹丝不动。

    质量还挺好

    抬眼望出去,窗外银练洒落,视野开阔。

    屠宰场仓库外一片沉寂,看起来地处偏僻,根本无法向外界呼救。

    她的目光在铁丝网上迅速扫过,意外地发现有一截指关节长度的细铁丝,被缠绕在铁网边缘,大概是施工时工人偷懒没有剪掉。

    她轻巧地将铁丝圈掰起,反向绕出。左手按住铁丝网尾部,右手紧捏头部,迅速折曲。年代久远的铁丝不堪折叠,很快便断裂下来一小截。

    艾琳慎重地将它收进了口袋。

    心中有了计较,她轻跃而下,落地的瞬间借势一滚,减缓了地面对双脚的冲击。

    “他们让你打电话了吗?”艾琳走向苏丞南。

    苏丞南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

    艾琳面不改色道,“那失礼了。

    话音未落,苏丞南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拽得晕头转向,回过神来时,已被牢牢绑回了原先的吊杆之上。

    ?????

    他刚想开口,就撞上了艾琳警告的眼神,“他们既然蒙面,所图多半是钱财。大多数绑匪会在绑架后的十二小时内与被绑架者的家人取得联系,其中半数会让双方通话,以此增加勒索筹码。”艾琳手法娴熟地恢复了绳结的原状,扫了一眼手表,叮嘱道:“待会别乱说话!”

    苏丞南茫然地点点头。

    要按他平时的狂妄性格,是绝不可能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的。

    现在他只感觉脑子好像当机了,潜意识觉得就得按照她说的做。

    艾琳走回自己被绑的位置,熟练地将绳索重新绑回手腕。根据她的经验,绑匪很可能会安排他和父母通电话,以此施加最后一道压力,迫使他们屈服。

    耐心等待了半个小时左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唰啦一声,门被打开了。

    透过层叠的麻袋缝隙,艾琳看到四个穿黑t恤,戴口罩和鸭舌帽的人走了进来。

    三男一女。

    他们径直穿过她身边,向着后排的苏丞南走去。

    不一会,就听到苏丞南鬼哭狼嚎的叫声,然后咚的一声,绑匪将他解绑,扔到了空地上。

    “苏大公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命令道,“配合一点,咱们才好早日分道扬镳。”随后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艾琳借着麻袋的掩映,小心转过头去。

    女人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电器,将什么塞进了里面。她随后弯腰,眼中闪过戏谑,轻声说道:“小帅哥,待会让你说话就说话,让你闭嘴就闭嘴,明白了吗?”

    苏丞南恶狠狠地瞪着她,也不答话。

    女人没太意外,她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以让人难以反应的速度,狠狠地扇了苏丞南一巴掌。力气之大,让苏丞南整个脑袋猛地向左一歪,嗡地一声,全身的血液往脑袋冲去。

    “听懂了吗?”女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话里多了警告的意味。

    苏丞南不敢再彰显微不足道的自尊心,点了点头。

    女人见苏丞南屈服,满意地将黑色电器递给了身边的男人。

    艾琳挑了挑眉,看来主导者另有其人。

    男人接过,在上面按动了几下,电器便传来了接线的嘟嘟声。

    是对讲机吗?看着不太像,难道是无线的电话?

    她突然想起苏丞南刚才提到的年份,紧抿双唇,全神贯注去听。

    嘟嘟声响了四五下,接通了。

    “喂。”是个干练且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

    男人示意同伴捂住苏丞南的嘴,拿起什么放在嘴边,一个尖细得不似正常人的声音说道:“苏太太,晚上好。”他略带笑意道,“警察找到你宝贝儿子的手机了吧?”

    被称作苏太太的人没有一秒迟疑,“我没有报警,你不用诈我。”她接着说,“先让我听到他的声音。”

    男人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骗我。”他示意同伴松开苏丞南的嘴,把电话递了过去,“说话!”

    苏丞南听到老妈的声音,整个人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扯着嗓子大喊:“妈!救我!”

    “我”字还没落音,又被捂住了嘴。

    女人听到苏丞南的哀嚎,有几秒没有说话,再出声时,声音明显不像之前那么镇定。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录音?”声音微微颤抖,“你让他回答我,今天是几月几号。”

    艾琳暗暗点头,非常明智的做法。许多家属在听到子女痛苦的求救时,往往会情绪失控,被绑匪牵着鼻子走,落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男人不耐烦地踢了苏丞南一脚,“说!”

    苏丞南老半天才想起来日期,磕磕绊绊地回答:“六月六号吧…”

    老实说,要不是今天校庆,他真记不住日期。

    “满意了吧,苏太太?”男人让同伙将苏丞南拉走,“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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