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常山郡城,风云渐紧
“禀报将军!紧急军情!”一名探子风尘仆仆,疾步踏入大堂,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前方探得消息,刘耀势如破竹,已连克数县,其铁骑正疾驰而来,直指行唐县!”
“刘耀的行军速度,何以如此之快?!”韩猛闻言,猛地自帅椅上站起,目光如炬,透出几分难以置信与紧迫。
一旁,吕旷见状,急忙上前几步,拱手道:“将军息怒,眼下灵寿县局势堪忧,彼处守军不过区区四千,恐怕难以支撑过明日。”
韩猛瞪了吕旷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哼,此等浅显之事,我岂会不知?还需你多言提醒?”
“马上快马传书,行唐县让其至少在支撑一周的时间!若是无法做到那就军法从事!”
吕旷与吕翔相视一瞬,脸上皆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目光紧紧锁定在韩猛身上。
“将军,强压之下,行唐县民心恐生异变,万一他们倒戈相向,局面将难以收拾啊。”吕旷忧心忡忡地开口。
韩猛一脸轻蔑的望着吕旷。
“哼,他们的家人全都在常山郡城!若是他们不从,我就砍了他们的父母!灭了他的妻儿!”
“目前我们手头上的兵力就只有这些,按照主公的战略我们绝对不能分兵,我们就等着他们前来!”
“按照我们之前计划,刘耀抵达常山军郡城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让各个县城的人准备被围攻的准备,尽量拖延时间。”
吕翔此刻终是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声如洪钟。
“将军!您可曾真正领略过并州军团的铁血锋芒?如此分散,我们无异于将咽喉暴露于敌刃之下,逐个沦为待宰羔羊!”
“末将斗胆建议,不如我们毅然放弃周遭县城,将所有精锐集结于常山郡城之下!背水一战!”
韩猛闻言,怒意勃发,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之上,震得杯盏跳动。
“大胆!”
“哼!难道你要怀疑本将军的计策吗?”
“吾意已决,无需尔等多言!”
言罢,韩猛拂袖而去,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吕旷望着韩猛的背影冷哼道:“妇人之见!”
“早晚都要被你害死!”
……
夜晚。
吕旷和吕翔两人正在府邸内对饮。
酒过三巡,吕旷忽地放下酒杯,长叹一口气,那声叹息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沉重。
“兄长,心中可有烦忧?”吕翔关切地问道,手中筷子轻巧地夹起一碟精致菜肴,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吕旷冷哼道:“那韩猛目中无人,根本没有将你我兄弟二人放在眼里!”
吕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却闪过一抹无奈。
“兄长所言极是,那韩猛狂妄自大,早已是众人皆知。”
“颜良、鞠义之辈,皆是战场上声名显赫的悍将,他却一个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让人摇头叹息。照此下去,只怕这常山郡,迟早要落入那刘耀之手。”
“依我看啊,这常山郡,迟早要被刘耀占领。”
吕旷抬手轻揉着那因思绪纷扰而隐隐作痛的额头,苦笑言道:“在主公麾下讨生活,着实不易啊。”
“想那鞠义将军,昔日何等英勇超群,却也难逃主公猜疑之网。”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若是一味求全自保,便如同我等现今,被人随意践踏尊严,这心中的憋屈,又有谁人知晓?”
吕翔闻言,眸中忽地闪过一抹锐利之光,压低声音道:“兄长,不是有句话说得好,‘良鸟择木而栖’,咱们何不另寻一处高枝,岂不更为自在?”
吕旷皱了皱眉头。
“你这话里有话啊。”
吕翔顿时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是咱们投靠刘耀将军,你说是不是一条明路?”
“嘶~”
吕旷闻言,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眸中震惊之色如潮水般涌动。但这份惊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炽热的光芒,在他眼底悄然燃起。
他缓缓垂下眼帘,心中如算盘般飞速拨动着各种可能。
如今刘耀早已官拜骠骑将军!并且手下全都是精兵悍将,同样他也是地盘最大的诸侯,而且还是汉室宗亲,这些也全部集于他一身。
可以说刘耀就是大汉最为炙手可热的新星。
吕旷挑了挑眉毛。
“倒不如,我们先偷偷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刘将军!他手底下的智囊,像是荀彧、郭嘉这些全都是算无遗漏之人。”
“假若我们能助刘将军一举夺得常山,那么冀州的防线便如同断了脊梁的巨兽,轰然倒塌。届时,即便青州那边有征伐之军,也定是鞭长莫及,难以回援。”
正议论间,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自门外悄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两位豪杰!若是有消息需得传递,罗网愿为二位鞍前马后,效力一二!”
“何人胆敢窥探我等私语,还不速速现身!”吕旷与吕翔,二人剑光一闪,已破门而出,直指夜空。
步入庭院,四周顿时被乌鸦的凄厉啼鸣所包围,夜色更显阴森。
此刻,一名身披黑袍的身影悠然立于院中,其身旁,六名形态诡谲的侍者如影随形,仿佛夜的使者。
“在下,乃罗网之中,少指挥使太阿是也。”那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竟是罗网的少指挥使,太阿大人!?”吕旷、吕翔闻言,皆是面色大变。
“闻君之名,六剑奴之主,黑面罗刹之称,威震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吕旷话音未落,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一场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悄然弥漫。
黑袍人淡淡的笑道:“
呵呵,二位见笑了,那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虚名罢了。今日本是无意间听闻,二位有意归顺主公麾下,而我恰好路经此地,故而顺手之劳,可为二位传递此愿。”
吕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哼!好一个‘恰好路过’,只怕我兄弟二人的行踪,早已落入罗网密探的眼皮底下了吧?”
黑袍人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呵呵呵,世人皆道罗网密布,无所不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吕旷神色微凝,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兄弟二人确有归心之意,只是不知刘耀将军对此是何态度。”
太阿缓缓上前。
“放心好了,一周之内,两位自然会得到消息,在下就不打扰了。”
说罢,一行人全都消失在吕旷和吕翔面前。
“哼!这个罗网当真是邪门啊!感觉他们就像……”
吕翔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旷制止了。
“行了!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恐怕已经被监视了,注意言辞举止吧。”
……
很快第三天的夜晚。
刘耀的军帐内。
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男子缓缓地走入大帐内。
“你怎会此时前来?我曾多次叮嘱,若非万不得已,切勿轻易现身。如今局势动荡,你的身份若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刘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对黑袍人的深深忧虑。
黑袍人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与神秘:“主公宽心,此行我全程在罗网的严密保护之下,行踪隐秘,无人知晓。我深知此中利害关系,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此番我亲自前来,实则是为主公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
刘耀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哦?究竟是何等喜讯,竟能让你不惜冒险亲自前来?”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呵呵,自然是关乎平定整个冀州的妙计!此计若成,冀州之地,将尽归主公所有!”
说罢黑袍人缓缓脱去黑衣,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哈哈哈!文和啊文和!当初让你担任罗网的谋主,还真是选对了,罗网在你的安排之下对我军是无往不利。”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当即贾诩便将吕旷和吕翔兄弟两人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
刘耀闻罢,顿时放声大笑,笑声如洪钟般回荡:“哈哈哈,文和啊,倘若我们能以此为契机,巧妙布局,说不定能收获意想不到的奇效!”
贾诩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
“主公,此番局势若被我们巧妙运用,击溃袁绍,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今袁绍兵力分散,四路大军各自为战。其中三路疲于应对我军,而另一路则妄图染指青州。他们深知,单凭一州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难以与我们抗衡。故而,他们企图以青州为依托,与我们周旋,妄图打一场消耗战。”
然而,他们浑然不觉,自战局初启,我方便未曾有意与之陷入冗长的消耗之争。
言罢,贾诩轻扬手指,落向摊开的舆图之上。
“主公请!这是冀州的地图!”
“眼下,我军锋锐已至常山郡城之下!依袁绍之筹谋,意在使我等在此地鏖战月余,乃至更久。”
“而今,时光匆匆,不过一周光景转瞬即逝。假使我军能智取常山,不动干戈而让其弃城投降,趁袁绍麾下各部尚未警觉之际,铁骑如风,狂飙突进,直指巨鹿!”
攻克巨鹿之后,袁绍麾下的另外两路大军便如同断翼之鹰,补给线一旦被掐断,便只能坐以待毙!届时,雍州与并州的勇士们,定能如秋风扫落叶般,轻易瓦解颜良与鞠义的抵抗!
待到我们三支铁骑汇聚一处,即便是袁绍那征伐青州的精锐回师救援,也不过是自投罗网,成了瓮中之鳖,束手就擒罢了!
再说那吕旷、吕翔二兄弟,他们助我们拿下常山郡后,我们自当成人之美,放他们归去。待到我大军压境,直指邺城之时,这兄弟二人便是我们最好的内应。里应外合之下,邺城将不攻自破,冀州全境,也将尽归我手!”
“好!”
“好啊!贾文和!此计甚妙!此番征伐冀州胜利,你便是头号功臣,只不过可惜了,现在你的身份还不能让并州上下知晓。”
“不过,你放心,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说到这里,贾诩突然跪了下来。
“主公!在下有一件事情,请您帮忙……”
刘耀连忙上前将贾诩给拉了起来。
“你这是作甚!?快起来,快起来。”
贾诩此时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主公,我想要请您救下一个人!”
刘耀皱了皱眉头。
“我没听错吧?贾文和,我记得你父母早已离世,你也没什么亲人了吧?”
“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贾诩脸颊有些微红。
“主公,此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只有您能……”
恰巧此时王越缓缓走了进来。
“主公,这个是冀州最新的情报。”
王越看见跪在地上的贾诩有些意外。
“文和,你怎么跪在地上了?莫不是……”
贾诩连忙说道:“还请主公将惊鲵从罗网地牢里面救出来。”
王越顿时脸色一变。
“贾诩!你疯了!”
说着王越连忙跪在地上。
“主公!文和一时糊涂!口出狂言!还请您不要见怪。”
刘耀眼神冰冷了起来。
“贾诩,你小子可知道,罗网地牢里面关押的都是什么人?”
贾诩点了点头。
“罗网地牢里面的人全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惊鲵确实是原因的啊。”
王越直接打断了贾诩的声音。
“哼!为了给她那个快入土的未婚夫续命,在罗网分部击杀十名罗网杀手,还打伤了多名天字号杀手!就是为了抢夺两壶桃花玉液?”
“若不是你出面作保!此人早就死在地牢里了!”
“你现在还想要求主公救她出来?痴心妄想!”
刘耀听闻之后点了点头。
“嗯,那个惊鲵的未婚夫现在情况如何了?”
王越立刻回答道:“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刘耀点了点头。
“此人罪孽深重,肯定是不可能这样放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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