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的灯火中,她笑容温软。
封怀霁伸手拿了过来,垂眸,“谢谢九妹,过会儿我与老五说,明日若是晴好,便让他带你去练箭。”
“噢。”萦月点点头,笑容落了下来。
与五哥更熟的是阿祈,她与二哥更熟。
想让二哥教,但是二哥有官职在身。
“二哥,那下回你休沐能不能教我?”
虞芜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怎么还挑人?等到我教你,怕是你与老五学都学会了。”封怀霁将伞递给身后的青冥,负手将穗子握在手心。
“相较于五哥,我更喜欢二哥。”
封怀霁呼吸放轻,听闻“喜欢”的瞬间,心底有种隐秘的欢喜 ,即便他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意思很表面。
他轻摇头,准备拒绝。
万界珠忽然出声:“宿主,那个……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它还是怕被打,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讲。”
“就是……”万界珠戳戳手指,“任务对象不是封玦的亲生女儿。”
封怀霁握着穗子的手猛地收紧,眼底某些情绪险些收不住。
“你怎么不早说?”
他都已经想好了拒绝的借口了,下回休沐的第一日与同僚相聚,第二日与付三有约。
他挣扎了一下午,脑海中反反复复是她,同时想着既不让她伤怀,又能远离她的方法。
“你也没问啊。”万界珠说完怕挨揍,一瞬间消失。
乐子看了一下午,但它还是不想挨揍。
封怀霁心中冷笑,很好,下回它出来定将它锁上几日。
封怀霁深吸一口气,看向萦月,“你若不急,我便不让老五教你了,下回休沐我再教你。”
“好,我不急。”萦月闻言,重新露出笑容。
虞芜轻蹙眉,皎皎对他的依赖,比她想象中要深。
入了正厅,一大家子人安静地用着晚膳。
封怀礼挨着封怀祈坐,时不时给他夹菜。
封怀祈压着声音道:“够啦,够啦,五哥,我吃不下啦。”
晚膳吃完后,雨停了,一大家子人移步到院中赏月。
老夫人喝了口茶,看向三房的方向,道:“近些日子来老身在为茵茵挑选合适的夫婿,萦月也只比茵茵小一岁,也是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在为茵茵挑选的时候,老身亦为萦月留意了,浏阳伯家的嫡次子便很好。”
萦月正应付着小话唠封怀祈,闻言抬头,不知为何下意识看向封怀霁。
虞芜脸上的笑容消失,眼底压着怒火,“母亲,我不同意。”
“老身已经与浏阳伯府的老夫人交谈过了,将萦月的画像给她与浏阳伯嫡次子看了,他们都很满意。”
“你不同意没用,难不成要让你母亲我失信于人?”
封怀霁正垂眸捏着穗子玩,听到老夫人的话猛然抬头,对上了萦月看过来的目光。
他微愣,朝她投去安抚的目光。
“祖母,我亦不同意。”封怀霁神色与语气同时变冷,语气带怒,“我知您不喜三婶与皎皎,但不曾想不喜到这种地步。”
“那浏阳伯府嫡次子是不是好东西您不清楚吗?年纪轻轻妾室成群,庶子成堆。”
“再者,婚约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叔三婶作为皎皎的父母,理应由他们来谈论婚嫁,您这个相处不到一月的祖母得往后靠。”
“随意将家中孙女的画像递与他人如同商品一般评估,您这是在随意折辱皎皎,还平白掉安定侯府的份。”
“您如此折辱皎皎,这对您有什么好处吗?”
“区区伯府,也敢对我安定侯府的女眷评头论足?”
“今夜是中秋,您若不说这话本可以和和美美,您说这话,别怪我与您翻脸。”
“您空口白牙与人订下的婚约,不作数。”
“我看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您说这门亲事的时候,问过皎皎乃至三叔三婶的意见了吗?即便您是长辈,也该得给小辈些尊重吧?”
场上一时寂静,老夫人被劈头盖脸这么一顿骂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虞芜冷静下来后目光审视地看向封怀霁。
最爱与封怀霁唱反调的封琰第一个红脸,“逆子,你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还想将你祖母气病吗?!”
“父亲您这个孝子这时还是闭嘴为好,今日心情欠佳,我不介意也骂您一顿。”
封怀宴此时出声,“我亦不同意,婚姻大事不容儿戏,祖母您过于独断专行了。”
“您近些年来越发糊涂,妹妹们的婚事还是由她们各自的母亲来谋划为好。”
“若您再胡乱为妹妹们定亲,那孙儿遣人送您回族地。”
“父亲您也别在我们面前耍着什么一家之主的威风,我们听不听您向来是知道的。”
“您也别想打我与朗之的婚事的主意,别忘了这门楣是何人撑起来的,离了我与朗之,这安定侯府徒有虚名。”
老夫人与封琰皆怒不能发。
他们相信这兄弟俩能说到做到,他们看着君子端方,但从小骨子里就有股桀骜不驯的疯劲。
封玦站起来,“母亲,您当真想要将儿子与您最后的一丝母子之情也耗没了吗?”
“当年阿芜怀皎皎时,您三番两次对阿芜下手,念您是生身母亲,儿子一忍再忍。”
“如今您又如此折辱皎皎,可还曾将我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您日后若再针对阿芜与皎皎,三房便分出去过了。”
“儿子告辞。”封玦抱过封怀祈,牵着虞芜,“皎皎,回去了。”
“噢好。”萦月站起身,路过封怀霁时,道:“谢谢二哥。”
封怀霁拍了拍她的头,“嗯,回去吧。”
他很高兴她下意识想到的是他。
封怀霁提步离开,“母亲,儿子先一步离席。”
关氏愣愣点头,还是头一回见霁儿发这么大的火。
过了一会儿,封怀宴与关氏相继离席。
封瑞站到老夫人面前,道:“母亲,您这事做得确实不对,儿子也无法站在您这边。”
“您若是还同今日这般行事,早晚儿孙离心。”
“母亲,儿子回去了。”
老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封怀霁回了青竹院,对青冥道:“带人去将刘庸套麻袋打一顿。”
青冥悄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退了出去,“是。”
“出来。”封怀霁在心中道。
万界珠畏畏缩缩出来,“嗨,宿主。”
“还有什么是我该知道但没知道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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