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许先进招呼大家吃饭。
沈不辞和时卿若将桌上的图纸拿着磁铁吸在后面的黑板上展开固定。
稿纸上的空白处有其他设计师用铅笔写下来的不同笔迹。
“思路一开始是由时工带开的,就由她来先讲吧,她讲完后我再补充我的思路。”
“好。”时卿若站到黑板前,从数据开始讲起。
吃着饭的其他设计师听到自己存疑的地方,忙将饭咽下,提出疑惑。
时卿若停下来解释,解释完又继续讲下去。
等她讲完,沈不辞补充自己设计的那块。
许先进提出了关于自己的质疑和看法,并将漏洞指出,和他们进行了讨论后重新敲定细节。
忙到日落,一群人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眼里都有激动。
许先进道:“小沈和小时做可行性分析报告,两侧进气的改动会涉及到其他部位的改动,其他人一起敲定改动的细节。”
“好的许总!”
董超越问:“那目前试飞一轮的战机还要试飞吗?”
“试,目前的新机主要是测试新发动机性能,如果稳定,那么新发动机用于下一架新机会更有经验。”
“现在先去吃饭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起来干。”
一群人边讨论边往食堂走。
“哦对了,小沈小时明天记得去讲航空理论,早上九点半。”许先进走着走着忽然道。
“记住了。”
到了食堂排队,几人遇上五个穿着军装列着队走过来的试飞员。
试飞员们敬了礼,没打扰他们,往窗口走。
沈不辞给时卿若介绍道:“旁边带队的那个,是首席试飞员林航天,队列的第一个是肖宇,往后分别是……”
“这次新战机的试飞,主要是林航天和肖宇上。这群试飞员经常来找我们沟通,报告飞行数据和发表自己的见解。”
时卿若看向那五人,大概记住了他们的脸。
航医赵敢正在吃饭,看见他们端着饭过来,道:“许总,今天的体检你们研设组的都没来,有时间记得过来。”
“过两天再过去,这两天会有点忙。”
“好,你们什么时候不那么忙了再过来。”
吃完了饭,大家一起出了食堂,各自回宿舍。
沈不辞跟在时卿若旁边,皎洁月光落下来,月影成双。
身后其他同事的交谈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沈不辞往后一看,他们正站在原地,似乎陷入了什么思考中。
时卿若转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今天农历十五,月亮很圆,下个月十五就是中秋了,会放一天假,时工打算怎么过?”
“没想过,可能到时我妈会过来一趟吧,我回去太费时间了,你呢?”
“往年中秋,没安排的,许总都会叫上去镇上他家,婶子给我们做一桌菜,大家吃吃月饼赏赏月,也就这么过了。”沈不辞侧头对上她的目光。
目光交汇几秒,时卿若垂眸,“那你一年回去多少次?”
“一年一次,过年回,待两天就过来了,家里二老实在想了,就过来看我一趟。”他直视前方,“和你母亲一样,他们也是在催婚,一回家就想给我安排相亲。”
“说是趁他们还没老到走不动,能给我带几年孩子。”
时卿若转头瞥他一眼,将之前浮起来的想法彻底按下去,客套道:“沈工看着还年轻,二十出头而已。”
“是嘛,我二十八了。”
“看不出来,不过二十八了被催婚很正常,催得挺紧的吧?”
沈不辞看不懂她眼底那抹快速消失的情绪是什么,总感觉自己无意间错过了什么,“也还好,总归家里还有个弟弟,孙子二老也抱上了,我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了。”
他们见他不肯结婚,还怀疑他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去年支支吾吾问他,沈不辞有些无奈。
时卿若掀眸,眉头轻蹙,随后又舒展开,眸色带着思量。
到了生活区,值班室的警卫员跑过来道:“沈工,有您的电话,您家人叫您回拨。”
“好,谢谢。”道了谢,沈不辞看向时卿若,“你先回去吧,我打个电话。”
时卿若摇了下头,“我正准备打电话,等你打完我再打。”
“好。”沈不辞进了值班室,回拨电话。
时卿若没进去,站在门外看着基地上空卷起的沙尘。
西北经常有沙尘暴,一卷起来天就黄澄澄的一片,空气也呛人。
“喂,妈。”
“不辞啊,我和你爸中秋去看你。”
“好,您和爸路上注意安全,别带太多东西,坐车还要顾着行李,太累了。”
“行嘞,还有件事,有个姑娘,今年21岁……”
“妈,介绍对象就不用了。”沈不辞目光瞥向门外的时卿若,“您别愁我老了没人养,有国家养我呢。”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而且妈,我现在有喜欢的人,您别再忙活给我找对象了。”
“你说真的?!对方是做什么工作的?”
“真的,才认识两天,人家还不知道我有这心思,她是我同事。”
“同事啊,那岂不是和你一样忙?”杨红娟又开始犯愁了。
“是忙点。”
“算了,忙就忙吧,好歹你有谈对象的心。你可得加把劲,我介绍那么多你都没看上,一听就拒绝,现在你自己有中意的了,可得好好把握。”
“嗯,我知道,家里还好吗?”沈不辞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好,都挺好的,你弟一个月前又升职了……”
听着她念叨了几分钟,沈不辞适时打断,“电话费挺贵的,有同事等着给家里打电话,我就先挂了,您和爸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行,你休息去吧。”
沈不辞挂了电话出去,道:“我等你打完一起回去。”
“不用了,忙了一下午也挺累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的态度变得有点疏离,沈不辞将面上的不解掩下,笑道:“还行,不怎么累,你去打电话吧。”
时卿若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去打了电话。
大概五六分钟,等她出来了,沈不辞和她往宿舍走,看着她沉默的脸庞,他问:“卿若,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时卿若转头看他。
“我对别人的情绪变化挺敏感的,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话,希望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工作上有很多接触,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
“沟通是化解误会的最好办法。”
不是她的态度有问题,而是他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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