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曹叔找的。”另一道男声响起,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人走进来,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你找了那么多神棍,最终都无功而返,什么用都没有,反而是害爸身体变差,现在还在找这么个黄毛小子来,是想要害死爸吗?现在骗人都没有门槛了吗?”前面进来的男人怒气冲冲。
“到底是谁在害爸?你老是阻止我找人来给爸驱邪,爸身上长出来的东西明显就是有邪祟作恶!”
“那找那么多人来都没有用,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吗?你就是想折腾爸,老人家经不起折腾了!”
两儿子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洛絮风收回手环在胸前,“看不看?给个准话,我没时间听你们吵架。”
这家的小儿子道:“看,大师您请。”
大儿子却不肯:“大师什么大师?!二十出头毛还没长齐的黄毛小子,你找来演戏不要钱是吧?”
两个男人又开始争执了起来,洛絮风觉得有些无趣,正想走,却看见旁边那俩正在嗑着瓜子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就拉了张椅子坐下了。
“吵吧,等你们吵完我再决定走不走。”
管家在旁边坐立难安,俩儿子停了一下,大儿子怒吼:“滚!”
洛絮风朝池溶月的方向悄悄勾了勾手指,起身。
滚就滚,要不是求他他都不来,回家研究这只民国小鬼更有意思。
池溶月飘到他身边,又被他递过来一个聚阴符,她看了看他,把符塞进口袋里。
“大师!别走,给我爸看看吧,我大哥脑子有问题,说话不经过脑子,我代他向您赔罪!”这个年轻人可是他托了好几段关系才找到的,要是走了他爸可就真的没希望了。
其他大师来了都叹气,说或许可以找洛大师试一试,洛大师没办法了就真的没办法了。
“保镖,把我大哥拖下去,别让他妨碍大师驱邪!”小儿子也意识到和他吵是在耽误时间了。
保镖闻言上前去将大儿子拖下。
“徐慨,你想害死爸!我会报警抓你们的!”
徐慨赶紧命令保镖:“捂住他嘴!”
世界安静了。
洛絮风垂眸,手指从口袋里带出一个符,经过大儿子徐慷的时候,缓缓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不带什么笑意地笑了笑,随后推开房门。
“贼喊抓贼呢。”
徐慨猛然转头盯着徐慷。
洛絮风走后,符纸燃烧,徐慷头上冒起一阵黑烟,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真的是你害爸?你为什么要害他?”徐慨扯起徐慷的衣领,怒而质问。
池溶月多看了眼他们,跟着洛絮风进去。
“冷飕飕的。”她一进来就有这种感觉,而且那种被盯上了的不寒而栗的感觉更明显了。
屋里一股腐臭的味道,即便是哪里都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但那股臭味挥之不去,刺激着人的嗅觉。
床上躺着的老人形容枯槁,洛絮风掀开被子,一股更臭的味道灌过来,
老人睁开眼睛,双眼浑浊无神,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是斑斑点点和一些溃烂的脓肿,张着嘴“啊啊”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口。
那些脓肿发黑发绿,还在往外流着烂脓,看起来十分恶心。
洛絮风往后退了一步,对刚进来的徐慨道:“尸臭味,身上长了尸斑和鬼脓。”
老人神色痛苦,看见徐慨情绪变得激动,一直“啊啊啊”地在喊。
“洛大师,您有办法吗?”
池溶月从洛絮风身后探头,徐老身体里有一个黑漆漆的老鬼,牙尖嘴利,正阴恻恻地看着她,脸上还露出垂涎觊觎的表情。
“它坐起来了,身上有很粗的一条黑丝连在这个老人家的心脏上,有什么东西被吸到这只鬼身上。”池溶月说着把头缩了回去,末了告状似的补充一句:“它想咬我。”
洛絮风抬手,莫名想要摸摸她脑袋,但想到碰不到她,转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贴到徐慨眉心,“看吧。”
“那条线是吸寿线,这是只食寿鬼。”是给池溶月解释,也是给徐慨解释。
徐慨掀起挡住视线的符纸,看到那只龇牙咧嘴的老鬼时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这……真的有鬼!”
“是了……我爸明明身体那么健康,忽然就病入膏肓了,原来真的是有邪祟在作恶!”
“端碗水来。”洛絮风向前走两步道,又回头示意池溶月别靠近。
“唉好!”老管家让人去端水。
池溶月和万界珠排排挨着墙飘,好奇地往床上看。
洛絮风上前,伸手扯住那老鬼的脖子,那老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掐着脖子提起来了。
它伸出尖利的爪子想要攻击,却被脖子间猛然收紧的力道掐得只发出“吱”的一声就没力气了。
徐老猛地坐起来,用力地睁着眼,眼球突出,一秒后倒回床上昏迷。
洛絮风两指从口袋中夹出一张黄符,黄符飘起来,将吸寿线切断,随后自燃,飞入老鬼体内。
老鬼狰狞地嘶叫起来,落到地上打滚,不过一会儿就被烧死了,地上留下了一滩黑色的脓血。
有一股白色的雾气飘入徐老体内。
管家把水端进来,洛絮风接过,又烧了一张符,符灰落到碗里,他晃了晃让灰和水融匀,递给徐慨。
“我懂,我给我爸喂下。”请了那么多个大师,徐慨已经熟了。
看他一副我很懂的样子,洛絮风略无语,“均匀洒身上。”
什么都喝,也不怕喝坏了身体。
“啊?哦!”
池溶月和万界珠小声道:“保镖有点厉害。”
洛絮风往她们的方向看去,小幅度往门外偏了下头,示意她们出去。
两个阿飘乖乖地飘出去了。
床上的徐老身上的脓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尸斑也消失了。
徐慨神色激动,“谢谢大师!”
“养着吧,可以送去医院。”洛絮风出门,问管家找了洗手间洗手。
接了徐慨递过来的支票,洛絮风离开了,他没有兴趣参与到别人的家务事上,无非就是遗产的争端。
车汇入车流,往另一处开去。
池溶月看着他的侧脸,问:“保镖,你是专门捉鬼的吗?”
“我不仅捉鬼,我还养鬼。”
“那你养的鬼在哪儿?”和别的鬼一样长得也很恐怖吗?
“车上不是吗?”他往旁边睨了眼,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哦,我啊。”池溶月眨了下眼,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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